郑雪飞涉嫌买凶杀人,投案自首后,就被送到了刑警队。
案件性质恶劣,又涉及高考学生,警队高度重视。
不过,重视归重视,这案子并不好定性。
两方势力在暗中周转,光一个小时,警队一把手华南就接了七八个电话。
无一例外,全都是问嫌疑人情况的。
华南闷头抽烟,有点亚历山大。
根据现场调查,郑雪飞确实停了一脚,还探头说了一句话。
但监控已经被删了,就算还留着,也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只要当事人胡诌一个理由,且能够咬死,警队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唯一能定罪的就是肇事逃逸和酒驾,但郑雪飞自首了,酒精检测含量又不高,最多算酒后。
这里头的操作空间就打了,就算强拘几天,回头也能想办法出来。
一来二去,这突破口就剩下肇事司机了。
可这小子未满十八岁,还是个二进宫,熟悉警队的套路,拘了几个小时,愣是一句有用的都没说。
案子不好办,华南有点发愁。他走出刑警队,闷头抽了好几根烟,抬手看看隐隐发亮的天空,不知不觉又加了一晚上的班。
突然,一个人影从刑警队门口闪过,鬼鬼祟祟不像个好人。
华南把烟头按灭,心说谁胆子这么大,还敢踩警察的点。接着就跟了出去,抬头一看,是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干什么的!”华南问道,心头狂跳。深夜,血衣,少年。别是个杀人犯!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老李。
他跟董佳玉打听到华南的名字,想找他谈谈。听说他在警队加班,出了医院就来了。
“我找人。”老李说道。
“找谁?”华南问道,假装若无其事,实际上肌肉都已经绷紧,分分钟就能把人放倒。
老李站起来,说找华南,说自己是董佳玉的同学,今晚车祸案的受害者。
“你说你叫李佳?”华南松了口气,没杀人就行。
外甥女确实提过这个人,是她同学没错。
“跟我进来吧。”华南说道,摆摆手,找了个没人的办公室,给拿了两瓶水:“自己从医院偷跑出来的吧,说吧,找我啥事。”
“想问问案子的事,郑雪飞买凶杀人,我实名举报他行不行。”老李问道。
他说这事因我而起,矛盾冲突在百乐门KTV里。因为个姑娘,郑雪飞想杀我。姜博仁是个意外,恰好跟我走在了一排。
我被撞了以后,爬起来想拦住他,却被他撞倒了!
其实这话老李说的挺无力,他知道这里头的猫腻,要想定郑雪飞的罪,就必须扳倒郑家,或者威胁到郑家,让他们没办法干预正常的案件调查。
老李说话的时候,华南一直在做记录。听到老李被撞了两次的时候,手指顿了顿:“孩子,我知道你同学被撞,你恨郑雪飞。但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你说你被撞了两次,这看起来也啥事没有啊。”
“我没说谎,同学们都看见了。再说你们不是有监控,哦,监控被人删了。”老李说道。
他掀开衣服,上面还有玻璃划过的痕迹。
老李说自己学过接骨,路上就把自己治好了。到医院做了CT检查没啥事,大夫就让他走了。
华南倒吸一口凉气,惊呼这么神奇么?
姑且相信,继续给老李做笔录。
俩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基本搞清楚事情的前后。
不过华南没告诉往后怎么办,只开车把他送回了家。
临到松江一号门口的时候,老李准备下车。他顿了顿脚步,突然提了马文静的事。
“马文静是我婶婶,她死的离奇,你们查不到嫌疑人我不怪你们。但郑雪飞买凶杀人是铁案,除了我以外很多同学都看见了,就算他没有直接联系肇事司机,也肯定找了别人帮忙。如果你们抓不到他,就对不起天网恢恢四个字。”
老李说完,刷卡进了小区。
华南苦笑,这他妈是让人戳了脊梁骨啊。他闷头抽了根烟,回忆和老李的谈话记录。
前因后果确实交代的很清楚,但没啥突破口。要想破案,还是得从肇事司机身上做文章。
一咬牙,不回家了。掉头去了刑警队,把人从交警队带回来,直接开始审问。
早上8点,案子有了转机。肇事司机竟然全招了,说有人给了他两千块钱,让他开车撞老李和金朵朵。
不过钱是通过QQ给的,事也都是网上聊的,找他的人姓啥叫啥一概不知,就有个网名,叫天涯过客。
至于为啥招,怎么招的,谁也没问。就看见他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捂着肚子,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指证,让郑家措手不及。
郑雪飞也第一时间被刑警队控制起来,突击审问,怀疑他买凶杀人。
可这孩子嘴硬,虽然吓的脸色苍白,但愣是一句话没说。
就等郑家给他请的律师来了,才开口说同学出车祸,他想去看看情况。
后来有人爬到他的车上,他吓的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跑出去老远才回过神,就赶紧找警察来了。
华南没继续问,当着律师的面,什么都干不了。
但郑雪飞的话也在他意料之中,这事肯定不是他操刀的,估摸着是找了谁帮忙。
帮忙的人是个老江湖,不止一次干这种事。
盘算郑雪飞周围的人,矛头直指百乐门的老板,郑家老二,郑林。
刑警队传唤郑林,可郑林拒不认罪。
华南冷笑,说肇事司机开的可是百乐门的车,这你怎么解释。
郑林说车一个月前就丢了,我哪知道谁开的?再说,昨天晚上我都没在百乐门,孩子们的事我根本不清楚。
与此同时,医院方面,姜博仁在ICU只待了几个小时,就转到了特护病房。
人醒了,精神状态也不错,还笑着说这次肯定能瘦,兴许以后就是帅哥行列里的了。
同学们三两组合,陪他聊了。董佳玉跟胖子削苹果,说我也觉得你瘦下来肯定很帅。
只有金朵朵没来,而且已经出院了。这倒是让姜博仁有点小丧气,说我这也算救了她,还以为她会以身相许,没想到先闪了。这个社会,到底是看脸啊。
说完,跟老李打趣,说大哥你命太大,这都没事。
“行了,你少说两句,护士都让你闭两次嘴了。对了,大神春晓壹的新书上线了,你看不?看的话我去书店给你买来。”老李笑道。
说完起身就走,刚出门,碰见和医生谈完回来的姜虎。
就见姜虎脸色难看,和老李说道:“李同学,昨天晚上你去刑警队了吧。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这事你别管了。我刚得到消息,郑雪飞和肇事司机刚刚被放了。”
“什么?不是说已经招了么。”老李惊呆了。
姜虎说道:“肇事司机开车前吸毒了,他的口供不做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