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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盛正好走进内寝,看地上横了一支剑,吓了一跳,忙把剑拾起收好,不知小爷哪里又不对了,只见慕容冲睁着大眼不知道想什么,便道:“皇哥儿,莫不是你的邪气还未驱尽?”
慕容冲不答他,过了良久,突然问:“长盛,你告诉我,两年前王嘉道长将我骗到偏僻处,你与长隆都在,后来马车逼着坠到悬崖,长隆死了,谷底很黑,然后我是睡着的呢,还是……”
“原先皇哥儿状如疯狂,又是撞石又是喃喃自语,神态怪异,奴才可吓死了,不过后来皇哥儿就自然了,还叫奴才采了些桨果吃下。”
“吃桨果,我怎么记不起来……后来又生了什么?”慕容冲问。
“皇哥儿都不记得了么?后来皇哥儿精神好了,还问奴才会不会钻木取火,奴才哪里会什么钻木取火?皇哥儿便指挥奴才取了些干木来,你在山石里翻了很久,命奴才拿两块石头敲击,这种取火的法子我原就听说过,可是从来没做过,只不知道皇哥儿怎么就知道这些法子……果然就取到火了……皇哥儿晓得真多,奴才佩服得紧,难不成皇哥儿都不记得了?”长盛对此事印象,说起来就如在眼前。
慕容冲忙掩饰道:“时日久了,记得不真了,那时坠崖,只怕天黑有兽来侵,故取火驱兽!”
“皇哥儿果然是坠崖不清醒了,您当时可不是这般说的,您说的是:天色这么晚了,若是还没有回去的话,只怕陛下着急,还说陛下待皇哥儿好,一定会派人来寻,在谷底点火,有了信号,就会引人来救!”
“……引人来救!”慕容冲低下头去没说话。
“昨日看皇哥儿在平阳郡衙里应对自如,便知皇哥儿机智多谋,当时奴才还回说点火了只怕引来山贼,您却说山贼怕是早走了,只怕那些人并不是山贼,而是存心想叫您死的人,这会自然是认为您已经死了,留在崖上面等,只会暴露身份,在这山谷里搜索的,只能是天王陛下或者是皇哥儿的三哥!”长盛沉浸在往事之中。
慕容冲默默无语,凤奴真是不简单,就在他参不透还看不明白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这是一场要置他于死地的阴谋。那一天傍晚,是慕容暐先觉得蹊跷,连忙入宫求援,苻坚早在宫里急得团团转了,命人来搜索,紧急调动了长安的一万名守备军,把附近的山都搜了一遍,看到谷底下的烟火,找到他们所在,把他们救出来,慕容冲的大腿摔伤了,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不过他是第三天醒过来才知道自己被救了,仔细想来是凤奴救了他,虽然他对凤奴寄借他的身体胡作非为充满了愤怒,她说的好些话他听不懂,尤其她过人的智慧和才干,使慕容冲对她充满好奇。
慕容冲醒过来正是晨时,一睁开眼睛便看见苻坚倚在他榻边打盹,慕容冲不想看到他,只好又假意仍在昏迷中,后来听苻坚身边的宦人提醒他要早朝了,听见在苻坚帐幔外对陈遐说:“你给好好看着,凤皇儿一醒便通知朕,他伤得不轻,气恼……朕昨日叫你到王猛府上问话,王猛怎么说的?他可承认是他要害……”
“王丞相很爽快,奴才一问,他便承认是他授意王嘉道士做的,王丞相说王嘉道士算出慕容……公子身上有妖魂附体,所以陛下受……”陈遐抬眼瞧了一眼苻坚不敢说下去。
王猛说的是原话是:“陛下被妖孽所惑,神智不清,糊涂之至,只怕江山社稷就要拱手送给慕容了,这慕容冲身上的妖孽,只怕也是慕容家请人引了来的。我派人杀了慕容冲,是为陛下除害,为大秦天下除害,便是拼着被陛下责罚,甚至要我的命,我王猛也在所不惜。”
“哼!可恶可恨,这匹夫愈来愈放肆了,朕若责罚于他,岂不就是让他成了忠臣,朕变成昏君,他王猛不懂得风花雪月,便叫朕也陪着他,他……屡次背着朕做这些事,上次慕容垂将军也是如此……从来不顾虑朕的感受,这次凤皇儿没事便罢了,他若是有事,我定是饶不了他,这次就算了……”
话语愈来愈远,慕容冲明白了,果然是王猛,利用王嘉道长引他以偏僻处,就是想逼死他,先斩了还不用奏,王猛很自信,苻坚不会拿他怎么样。
看来,他慕容冲是不能死了,死了便叫他王猛开心痛快,如果他死了,慕容家族更是如板上的肉,任他王猛斩杀了,慕容家族只怕再无出头之处了。
但是苻坚的意思却是明摆着的,他不会任由王猛置慕容冲于死地,但是也不便用猛烈的手段制止,如此,他慕容冲就会一直处在危险之中,他必须自救!也许须得跟他身体里的凤奴联手,才能战胜王猛!
可是慕容冲与凤奴的时间是交错的,白天他才有慕容冲的思想,而晚上则是凤奴占据他的身体,就是凤奴的思想,那次坠入山崖,慕容冲身体受挫,正好是傍晚时分,他的元气受损,说不出话来,凤奴的思想才会与他同时在体内出现,也就是说,如果他再次身体受损,才能与凤奴再次交谈,然身体的受损度必须是恰到好处,太严重了他自己是神智不清的,太轻了凤奴不会出现。
如何是好呢?慕容冲思来想去,还得找王嘉道长,他虽然是王猛的帮凶,但用得好也许会有用!
慕容冲仰卧在榻上,将两臂张开,看着轻薄的纱幔随风一荡一漾的,扑着风躲着影,很迷乱的模样,苻坚的大脑袋在纱幔间露了出来,两道胡髯向上翘起,看见慕容冲一张雪白的脸,一双眼睛扑闪着,即刻笑意盈面,张臂要抱慕容冲。
慕容冲没有像以往那般回避,反倒向苻坚扑上去,抱住苻坚的脖子低叫:“凤奴,凤奴,我的凤奴!”
苻坚大为惊讶,抱住慕容冲,扳过他的身子,摸摸他的额头说:“凤皇儿,莫不是还烧着,烧糊涂了,我是坚头,不是凤奴呀!”
慕容冲两只手在苻坚身上抓挠了几下,坚叫道:“凤奴,凤奴,我想你了,你……”
苻坚抓住他的手,在虎口处一用力,慕容冲大叫一声,才作清醒状说:“陛下,陛下,怎么了?为何我痛?”
苻坚摸摸他的脸道:“为何凤皇儿把朕当成凤奴了?那日到底生什么事了?”
慕容冲茫然道:“那日到底生什么事了,凤皇儿也记不住了,我好似中了邪,一直听见你在前面叫我,我就遁着方向去,结果到了悬崖边上,坠下去的时候还听见你在跟我说:不要怕,我在下面等你,陛下,是有什么妖魔要害我么?”
苻坚抱紧他,感觉他在微微抖,忙安慰说:“凤皇儿别怕,以后再不会有人害你了!不会再有妖魔来害你的,我向你保证!”
“可是凤皇儿真的觉得有妖魔跑进了我的身子里,我中邪了,陛下,你要帮帮我呀,把王嘉道长请到宫里来为我作法,否则凤皇儿活不下去了!”慕容冲哀告道,脸色苍白,自救回来后,身子更瘦了,盈盈小腰一把。
“好好好——我就叫王嘉道长来帮你驱除邪鬼!”苻坚失而复得慕容冲,在他的榻前守了三天,愈想愈怕,只盼着他好起来,哪里有不答应的?[bookid=36o67name=《天启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