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静迎动,守静迎动,少一默念着,力图不去追逐南尚精彩腾跃的影子……
三位长老的影子在地面上抱朴守一地凝然不动,冷静地面对南尚意欲闯过自家防线,直面少一的新一局势变化。
南尚的鱼影子凌空而起,有如一线阳光中闪耀的黑金一般,于空中弯转身子,然后,疯狂地扑打着,再度投入到大石板中,瞬间,石板上漾起石花儿,一圈又一圈……
看来,南尚长老不仅主意已定,要设法躲过三长老的阻拦,还为了逗引少一出来打斗着实花了些心思、舞出了一些门道。
那南尚依仗着自己创新的“南氏九剑”,既不想与三长老一道“静中观景”地坐等答案,也根本不把少一放在眼里,而是一向小觑着即将到来的相斗。
他要选择主动出击,以求一击制胜,好彻底地制服少一,将少一和咕咕的晒剑之路止于此处。
影子哪里去了?!怎么突然不见啦?
少一抻了抻僵硬的脖子,这多半个时辰,他蹬在大石板上的脚已经几近麻木。他左手换成右手,选择用右胳臂重新作为支点,紧紧攥住银杉木,依旧坚持着保持原地不动,以确保吊钩的稳定性。
少一同样期盼着和南尚一遇,好早些开始鏖战。
刚刚,南尚影子停了许多,此时,又开始在后方乱窜乱跳起来。面对三大长老摆在前面的防守之网,南尚积极地寻找必要的缺口,以求突破出去,来一个最高难度的、连过三人的战术。
怎奈三大长老个个只认死理,为不让南尚和少一有任何接触早有防备,游来游去的三长老将防线给堵得死死的,前有少一,后有南尚,极大地降低了南尚力图连过三人的成功可能。
少一早就看出被三大长老无理“保护”起来的南尚在后场正异常活跃。这或许能够说明,此战局中,对方阵营里并不齐心协力,已经明显分出了主战派和权宜派。
南尚跃跃欲试的样子,让少一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鱼饵,根本就不需要其他的饵食。
南尚根据观察,认为底线的左侧,倒是个绝佳的突破位置。因为,从这里看过去,三长老封死的“人墙”是一个由看似混乱、实则很有法度的统一阵线组成的。
只可惜,三人影子织就的保护网是一个动态中的三角形,三角形的三个点分别是三位长老的影子,三角形有时会一条边、两个点正面对抗南尚,有时,又只有一个点,会离南尚最近。
此时,南尚游临左侧底线,该点正是离三角形其中的冷长老、谭长老两点、一边较远,而离箫木禾这独独一点稍近的位置。
南尚果断利用这个时机直袭箫木禾,影子冲咬过来,剑光一闪再闪。
箫木禾不惊反喜,正面游向相向而来的南尚。
南尚先行涌动剑气,影子随行而至,他来了一波威胁并不大的底线剑射。在箫木禾招架右侧剑气的时候,南尚抽不愣子将身子从箫木禾的左侧一蜷身,潜游到箫木禾的底下,力图穿过。
由于南尚这一剑气的角度的确够刁,中路的冷柯看见后,生怕箫木禾顾此失彼,不得不赶来、回援。
南尚紧紧抓住可贵的时机,众目睽睽之下,他再发一剑,荡起剑气的涟漪,造成了一圈圈的“剑气波”,绝杀了三大长老的“三角铁桶阵”。
三角形因为三点的轨迹移动,加之受到剑气波冲击,竟然在一时之间由三角形变成了三点一线,来围堵南尚,即箫木合在前,冷长老跟后,谭长老更跟在最后。
此时,人群静静的,不顾端坐于香案后纹丝不动的“四口破钟”,村民们全都伸长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地盯着大石板上的钓鱼格局。
静静的大石板上,正在上演着一出惊心动魄的钓鱼与反钓鱼、联盟战线与“孤意英雄”的大戏。
石板上三大长老的影子眼睁睁地看着南尚的影子从自己围合的三角形防线面前即将潜游而过,遂变成三点一线,企图一个跟着一个,正面拦截住企图突破防线的南尚。
南尚借着剑气波的涌动,不走直线,明明右侧直击箫木合,留下剑气,却一个闪身左游,一猛子扎深入底,来了一个潜水底游,逃过了正上方的箫、冷二位长老的影子。
然后,南尚的影子再一个腾跃,自潜游的深底借剑气腾空而起,于半空中再次越过第三个点,即谭长老的影子,再次落入地面的时候,南尚已经连过三长老,直奔少一手中的银杉木而去。
“来啦,”少一在心中暗自叫喊道“来吧。”
银杉木顶端猛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南尚主动迎战,撇开三长老的阻拦,真的生生咬住了直钩,要与少一来个真枪实弹的较量。
嗯,“好大一条鱼!”
……
一直以来,保持不动的“银杉木钓竿”此时在少一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抖动着。少一仔细地去感知,他能隐约地感觉到,钓钩已经牵住了南尚影子,只是,这上钩的影子却没有多少分量。
少一将手握着钓竿轻轻延伸出去,然后,再试探性地一拉,他拉得并不紧,但很快,不等少一明白,钓钩上那股致使银杉木顶端发生颤抖的强劲力量如电流一般,正经过银针、银杉木、拇指、食指,瞬间传入少一体内……
“啊!上钩吃针了,好咬劲!”
他攥紧银杉木,换了个姿势,让右臂承受的荷载稍微减轻一些,好让上钩的影子鱼不必承受过强的牵力,而避免引起过激的反抗。
试探性地轻微一拉,果不其然,他的整个右臂都能感到被鱼竿猛拉的力量,其力道之凶,就算正在亲历,也仍旧觉得难以置信。
……
银杉木因吃力而不断变弯,对方越来越强劲的剑气顺着银杉木钓竿排山倒海而来。
少一感到,整个人的气量都被南尚的剑气给吸走了,连用右臂保持静止的状态都勉为其难,这时,力所不逮的少一只得选择了退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