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告诉他,乔家不但对师父没有恩,还把师父害得这么惨,这种前后落差,你让他一时之间,如何承受?
看到乔琛突然一声不哼,全身在打颤,云河更加难过了。
“琛儿,你是否因为为师过去的遭遇极不光鲜,嫌弃为师了?如果你后悔,我们现在可以解除师徒关系。一直以来我都跟你说,我不想约束你,你想怎样都可以。”云河凄凉地说。
“乔琛,是父亲的儿子,你就立即跟这个人了断一切关系!否则,休怪大哥认不你了!”乔晋还在扇风点火。
不知为何,看到乔琛深受打击,而云河又一脸痛苦的表情,乔晋觉得心里特别痛快。
“啪!”的一声,乔晋的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再次被拍飞。
这一回,打乔晋的人并不是阿壮,而是乔琛。
“乔晋!你竟敢对我师父做出这种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现在,为自己身上流着的是乔家的血感到羞耻!你是我这辈子以来见到的最恬不知耻之人!若然你不是我哥,我真想一剑杀了你!为师父为报!”乔琛红着眼睛,气得咬牙切齿。
知道实情之后,乔琛终于吼了出来。
云河没想到,乔琛没有嫌弃自己,反而为自己鸣不平,心里不由得暖暖的。
小猫和阿壮都暗暗点头。
乔琛的反应,才是人所为啊!
那个乔晋,真是该死了啊!
乔琛紧紧地扼着手中剑。
这把剑,是云河送他的。
在拜云河为师的这一天时光里,是他一生之中,觉得最幸福的时光。
然而现在,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拥有这把宝剑了。
乔琛慢慢地将宝剑抬起来……
众人还以为,他想杀乔晋为云河报仇。
“乔琛!你别冲动!我是你哥,你不能杀我……”乔晋吓得脸都青了,拼命往后挪。
乔琛黑着脸,挥剑一抹!
剑刃竟然不是劈向乔晋,而是抹向自己的脖子!
乔琛打算横剑自刎!
眼看剑刃距离乔琛的咽喉已经不到半寸了!
“停手!”云河隔空一指,用一到凌厉,将乔琛手中的宝剑打落。
“琛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师赠你宝剑,是希望你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守护的人,而不是用它来伤害自己!”云河又生气又激动地吼。
从前,有一个徒儿死在他面前,令他悲痛欲绝,后来就算他用神通令那个可怜的徒儿复活,但是仍落下后遗症,花了好长的时间,那个徒儿才能像正常人那样活着。
他害怕重蹈覆辙,他不敢轻易收徒。
但是,一旦确立了师徒关系,他就会倾尽所能,对徒儿好。
他没想到,乔琛拜师不到一天,就在他面前横剑自刎,这对他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
“师父……”乔琛哭着跪在云河面前,痛苦地说:
“我没想到乔家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师父的事,而师父还以德报怨对我这么好。但身为乔家的人,我觉得面目无光,对不起师父,我除了把命还给师父,已经想不到其他办法弥补乔家对师父造成的伤害……”
“你真蠢!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为师没有放在心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就此死了,为师会多难过?若灵姑娘又会多伤心?”云河冲过去,将乔琛搂着,凄酸地说:
“还有,为师从来没想过报仇,也没有嫌过你,既然我们有缘能成为师徒,为师只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他日学有所成,为师也会欣喜。”
“师父……”乔琛的眼泪滚滚而下。
他觉得师父就像一位慈祥,被师父这样搂着,是那么温暖,仿佛一切的彷徨和不安都是不需要。
“都是你这个废物从中作梗!差点害死二公子!我踢死你!”阿壮十分生气,狠狠地往乔晋身上踹了几脚。
他恨这个家伙差点埋掉自己,他恨这个家伙差点逼死了乔琛,他更恨这个家伙把主人伤害得那么深。
没有人同情乔晋。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好了,是我的错!”
“我向云河道歉!你别打我……”
“再打下去,我会死的!”
……
被打得口肿鼻青的乔晋在苦苦哀求。
云河沉着声音道:“阿壮,放了他吧!”
乔琛好不容易才把乔晋救回来,要是把乔晋打死了,那岂不是白费气力?
“哼!”阿壮又踹了他一脚,才罢休。
现在,就连乔琛都对他这位大哥不待见了。
虽然这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经过这样一闹,云河和乔琛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篝火熊熊地燃着。
这顿野炊继续。
“师父,快坐下来。”乔琛表现得更加尊师重道,体贴地把食物递给云河,画面温馨不已。
乔晋坐在远远的树下,看着那师徒情深的画面,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哪里是真心愿意悔改,刚才只不过是为了活命,假装屈服而已。
实则在心里不知道诅咒了云河多少次。
若不是云河将种植灵花的技术藏捏着,没有传授给乔家庄的园丁,灵花田就不会枯萎,风家就不会因为风杨的死和灵花供给的断绝而一怒之下灭了乔家。
再说,要是有灵花在手,乔家就可以向其他势力寻求帮助,何曾沦落成乔家板上的鱼肉?
这一切,都是云河的错!
而最可恶的是,阿壮竟然认了云河为主人,而乔琛还认云河做师父。
这对恶心的主仆和师徒本该死,却恬不知愧地活着,而自己本该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乔家少主,却沦落如丧家之犬,要在云河面前摇尾乞怜,低声下气才能得以活命。
这对于心高气傲的乔晋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正当乔晋在心里埋怨之际,云河走过来,递给他一只串着的烤鸡。
“你饿了吧?吃饱,才有力气活下去。”云河道。
乔晋盯着烤鸡,在心里骂:云河,你真是过分!你真把我当成乞丐,在施舍我?等我以后拥有了力量,今天你对我的侮辱,我必定十倍奉还!
可是,他的肚子咕咕作声。
他的确饿了,被风家的杀手追杀了近半个月,每天都过着风餐露宿,饥不择食的生活。
这只肉质鲜美,香味扑鼻的烤鸡,对于乔晋来说,就是天堂般的美食。
“谢谢!”乔晋毫不犹豫地接过烤鸡,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虽然心里在骂别人,可是嘴里却美美地吃着人家的烤鸡。
现在的他,吃相可谓狼吞虎咽,毫无少主的形象可言。
乔晋的表里不一,并没有人在意。
阿壮鄙视了乔晋一眼,不甘心地说:“主人还真是大方,这家伙三番四次口出狂言,主人不但原谅他,还给他吃的,要是换作我,早就一刀毙了他!”
接下来,乔晋便加入了历练的队伍。
只不过,自从知道了他对云河所做的那些事情后,乔琛甚少与他说话。
雪若灵也很讨厌乔晋这个人。
因为乔晋差点就害乔琛在云河面前自刎,因此乔晋成了一个最不受欢迎的人物。
他只能如丧家之犬,远远地跟在云河他们后面。
让乔晋觉得不妙的是,云河他们一直往灯澄山脉的高处攀登。
此刻此刻,已经快接近海拔四千里的高地。
在这个地方,已经几乎没有人踏足。而且前面就是雷电区,虽然他们身处的地方并没有密布雷电,但是偶然间也会有一两道雷电劈下来。
不过他们的运气总是很好,因为并没有一道雷电能劈中他们,倒是把离他们不远的树劈成灰烬。
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运气好,而是就算雷电想劈他们,云河也不允许呀?
云河已经将玄雷诀炼至第二重,可以降服圣境雷电,这种普通的雷电对于他来说,只是小意思。
只要有雷电想靠近他们,云河轻轻一指,就能将雷电的轨迹改变,让雷电劈到其他的地方。
因此,在乔晋的视觉之中,便以为是运气好才没有被劈中的。
尽管如此,仍然把乔晋吓得胆战心惊。乔晋越来越觉得云河这一群人都是疯的!要是自己再跟着他们走下去,始早会被雷劈死。
“云河,你还要往前走多久?前面就是雷电区,要是再往前走,会死的……”乔晋声颤颤地说。
“你要是怕的话,就滚!没有人逼你跟我们走!”阿壮不屑地说。
“吼!”走在最前面的老虎长啸一声,惊颤山林,它也对乔晋相当厌烦。
这只归空境的老虎,它的吼声带着一种震慑之力,乔晋顿时闭嘴,只觉得浑身难受极了,心口气血翻腾。要是老虎再吼一声,他定会吐血。
他心里十分闷郁。
现在他沦落到连一只老虎也能欺负他了?想当初,他还是乔家少主的时候,这样的老虎,最多只是他展室里的一具标本。
要是他日他能东方再起,他必定会将这只瞧不起他的老虎剥皮拆骨!
然而,无论乔晋心里有多不满,他都得接受现实。
后面还不知道还有多少风家派来的杀手。要是自己被他们发现,那就必死无疑,除非……
除非自己手中有一把高级道器,那么就可以无惧风家的杀手了。
乔晋不由得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乔琛。
乔琛腰间系着的宝剑,正是一把道器。
一抹阴险的目光在乔晋的眼睛中一闪而逝。
在距离雷电区还有海拔一千公里的时候,云河对老虎道:“老虎,你回去吧!你送我们送到这里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