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出警归来的郑队长手里捧着个精致的盒子推门进来,一抬头却看见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陈二毛居然大模大样地斜靠着背椅和他心目中的女神林玉婵亲热地挨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一下子脸色大变!
只有他和警局为数不多的几人才隐约知道一些面前这个名义上只是委派实习的小女警的真实身份。
不单说她精致无暇宛若公主的姿色,光是身为京城林家——这个根深蒂固甚至有着军方大佬长辈的庞大家族嫡系子女这一身份,就让不少富贾子弟蠢蠢欲动,妄图一夺芳心,自此平步青云,野狗变麒麟!
是以郑队长心里也没少打她的主意,要是能泡上她岂不是可以少奋斗十年,指不定警长那个位置也能上去坐坐…
可是等他急急忙忙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去看眼被他铐在办公室的那个倒霉傻小子是死是活,就先跑过来讨好女神,却发现根本没必要回去看了——那倒霉傻小子此时已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和小女警林玉婵一起撮着牙花子貌似很亲密的样子,这让郑队长气的差点暴走!
“你它妈怎么会在这里?”郑队长几分惶恐,更多的是恼怒,他反手就往腰里枪套摸去,一边冲小女警林玉婵亲切叮嘱道:“玉婵离他远些,他可是个嫌疑犯!”
“我呸!”二毛眼神斜斜看着他,“我喷你一脸花露水,嫌疑你大爷啊?我是偷吃你家馍馍还是刨你家祖坟了?”
二毛说着冲林玉婵两手一摊道;“瞅见没?这厮就是爱公报私仇!”
看着陈二毛满不在乎地坐在那里一边吸溜着开水一边没事儿人一样冲他嗤鼻,郑队长气的火冒三丈,怪不得金大牙让我好好‘招呼’你,这小子可真它妈太招人恨了!
“小子你别在这儿耀武扬威,我警告你马上束手就擒,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郑队长恶狠狠说道,那威胁意味一览无遗!
小警花林玉婵听着不乐意了,当一个女人心中的善恶观确定之后,连带着审美、信任等一系列感官都很容易偏摆!
此时她怎么看都觉得郑队长一副面容狰狞咄咄逼人的样子格外讨厌!虽说陈二毛刚才嘱咐过她不要声张,可小丫头终于看不过眼站出来呛声道:
“陈大哥是一个好人!我刚才都调查清楚了!”
“好人?”郑队长皮笑肉不笑地重复了一遍,眼神装作清明地停留在小警花高耸的胸口片刻,隐隐咽了口唾沫贴近一步笑眯眯道:“玉婵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这个人可是煽动暴民闹事儿的头儿,现在案子这么多,这种闹事之徒就该严打……”
林玉婵刚要辩驳,突然身旁‘啪’的一声巨响!
小警花和郑队长都停下来看去,只见陈二毛斜坐在椅子里,揉了揉手腕冷笑着,在他身旁的铁木办公桌上深深凹下去一个掌印!
看到这一幕郑队长骇然地冒出了冷汗,要知道这种木材坚硬无比就连子弹都难以射入,可是在陈二毛一掌之下竟然柔软如斯!
“你刚才说我是闹事之徒?”陈二毛站了起来,整个人眼神又迸发出精光,气质一变宛如久经沙场的战士,他向前两步直接走到郑队长面前,踮起脚自上而下低头冷冷打量着他说道:
“身为一个警务人员,不为人民做主,你该当何罪?”
“我…我没有!”郑队长被这股气势压迫着微微退了一步慌乱地解释道!
“金大牙的雪茄怎么在你抽屉里?”二毛步步紧逼!
“那不是……那是我自己买的!”郑队长一下子紧张了,左右看一眼,幸好警长办公室隔音不错,一楼大厅依旧是各自忙碌无人注意这里!
“忽悠鬼呢?你一个月多少钱工资够买这样的好烟,还他妈难抽的要死!”二毛最后小声嘀咕一句又提高腔调问道:“我怎么说最近H市治安这么差,雷声大雨点儿小,闹了半天都让你吃了回扣了!说!你一个月做几次大保健,收多少贿赂?”
郑队长惊魂未定,二毛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学着电影里包青天办案子的架势虚捋了一下胡子道:“统统从实招来,不然本大人定斩不饶!”
要说他没少在片场跑龙套,这下模仿包大人的气势,倒是也临摹了个八九成!
一旁的小警花林玉婵呆住了傻傻地睁着美目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阻止他!
郑队长头上豆大的汗珠子滴落,一看那样子,二毛就知道这货肯定屁股有屎!
“没有…我郑虎从来都不是……不不不为民,为民办事儿!”郑队长语无伦次吞吞吐吐地说道,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林玉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又白了几分!
“没有?”二毛冷冷盯着他,五根指头有节奏地敲着桌子,“那我怎么听我邻居二毛子家对门儿小卖部老板的侄子他表弟在市里打工的同学说你在城西水晶宫和里面仨头牌小姐欢度了几宿几宿的?”
“瞎说,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呢?不可能……”郑队长笑着打哈哈,心底早把陈二毛生撕活剥了几百遍。要不是李玉婵在这里,他恨不得掏出枪来直接崩了这个王八蛋!想想林玉婵的背景,他心中不由忐忑……
哦对对!我是来给玉婵送礼物的,关这个****什么事儿!
郑队长才想起这茬,忙从兜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盒子,对小警花说道:“玉婵,这是我专门托人淘来的特别礼物送给你——这份礼物还有着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传说——”
“额?送给我?”林玉婵还没回过神来,郑队长忽觉的手中一空,转头看陈二毛不知何时把盒子抢了过去从中取出一款精致的手表在手中把玩道:“这表怕是有十好几年儿了吧?”
二毛嘴上虽然满不在乎地说着,但稍微一摩挲也能感觉出来这手表的价值不凡——珐琅质地的金表盖上饰以钻石拼成的玫瑰,方形鳞纹鳄鱼皮表带历久弥新,表盘的背面刻着一个繁琐的花纹符号,二毛隐隐有些熟悉,好像在市中心的商场的豪华限量柜台展示过这个花纹品牌的手表,那价格离谱的让二毛当时有心砸柜台!
郑队长看着陈二毛如同老虎抓刺猬一般摸来摸去,心疼不已,但又慑于他一掌之威,于是冷哼道:“土包子你轻点儿,这可是瑞士手工大师费列罗遗世前的最后一对情侣作品,本来是送给她的妻子见证永恒的爱情,最后却流落坊间,我也是千辛万苦花费高价才淘回来!你他妈要是摔坏了割肾都赔不起!”
话音一落,陈二毛炸毛了,又是******的一声拍了拍桌子,一旁的小女警玉婵都见怪不怪了!
“瞎咧咧啥?老子的腰子抠出来比你脑仁儿都值钱!好你个郑扒皮,贪污受贿,伙同金大牙威胁村民搬迁你这是罪上加罪,来人呐!咳咳——小玉婵,辛苦一下你去请警长过来……”
“你别血口喷人!”郑队长大急,暗骂一声晦气,被这王八蛋绕来绕去又绕回来抓住把柄!
二毛怒瞪双眼:“你个屁大的队长怎么可能有钱买这么贵的东西?还日日去水晶宫度春宵,开奔驰做宝马,去过法国买小岛,上过倭国的榻榻米,说—你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说—金大牙给了你多少钱?说—你幕后还有没有同党,说—呃!说老子的腰子是不是比你脑仁儿值钱?”
二毛口干舌燥抓起来桌上一个卡通杯子就猛灌了一气,一旁的小警花只来得及“诶”了一声,二毛已经放下杯子撸袖子擦嘴了,林玉婵呐呐脸红着说道:“那可是我的杯子诶!”
二毛大大咧咧一挥手:“革命队伍不分彼此,丫头你着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