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您和这孩子认识?”
老吴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厚脸皮贴过来。
这名学生他有几分印象,之前老吴在操场上误以为米田大作是充气娃娃捅伤了他,就是陈二毛顶的锅,说起来自己还欠他个人情呢。
“略有缘分,高山仰止!”
王老师暗藏玄机地说了两句,又道。
“贵校风气活泼,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剩下的我看就不用多参观了!”
“那是那是!”
老吴打着哈哈拼命给陈二毛使眼色想要让他美言两句。
陈二毛不能对老吴的眼神视而不见,何况校队已经被他整蛊惨了,于是握着王舍平手道,“得空了请你喝酒,这边儿也就是屁大的小事儿,老哥哥瞅一眼就算了吧!”
王舍平闻言就知其意,笑着摆摆手,“谁不是从年轻时代过来的,打打闹闹更健康,走吧吴主任,我们去实验楼看看。”
老吴那叫个千恩万谢,感激地瞥了眼陈二毛后带着访查团出去,失宠的赖富士则被孤零零扔在原地。
没有受伤的校篮球队成员添油加醋地对他讲了事情的原委,赖富士气的青筋暴起大吼道,“小子你够狠,信不信我让你立马被开除!”
篮球队几人也围了上来,神色不善盯着陈二毛。
要是别人被这群膀大腰圆的猛男围住,气势肯定就先弱了三分。
可他是何许人也——陈大少,别说是一群校园恶霸,就算是职业城管来了他都眉头不皱一下。
陈二毛掏出烟盒弹出一根叼在嘴上,蓝大少凑趣地给他点上。
“你嘚吧嘚吧废那么多话干嘛?有种划下道来我接着!”
他一口浓烟喷在赖富士脸上,老赖脸红成了猪肝色。
“竟然敢在校园里抽烟,好的很,我一定会汇报吴主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皮特张,你们几个接着训练,明天下午的篮球赛我要亲自做裁判,我倒要看看你们考古班有什么能耐!”
陈二毛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指着远处看台上坐着看热闹的米田大供和柳生花道。
“看见那个胖子没?我们班的体育委员,绰号叫‘不装饰你的噩梦’。
有他在,球场无敌,我建议你们给他下点巴豆或者泻药什么的先把他搞残了,不然你们别想赢!”
赖富士有些纳闷了,哪有这样坑自己班选手的,他哪里知道陈二毛坑的就是倭国人,皮特张几人是半路自己跳出来找屎的,连插播广告都算不上!
赖富士大手一挥,“哼!不管你搞什么鬼把戏,明天我会亲自做裁判,大家接着训练!”
陈大少同样耀武扬威背着手,对考古班男生吼道。
“哥几个吹了这瓶酒也整起来,搞死他们,下手要狠……下手要狠……下手一定要狠!重要的话我说三遍。”
老赖气的直咬牙,“可恶,只要我赖富士在国立大学一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台上,米田大供阴毒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陈二毛。
“柳桑,这个支那人太狡猾了,要不要——”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着急,松岛君没有查到那样东西的下落之前,我们最好低调一点。”
此时的林玉婵正在校外那辆伪装成电力抢修车辆的通讯车上面,冯正南也在,只是林玉婵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车厢内部的监控屏幕上,陈二毛大闹体育馆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下来。
冯老眉头紧锁,半天才叹了口气悠悠道,“没想到这小子到哪里都能惹出一屁股麻烦事儿,老头我算是服了他了。”
林玉婵抿着嘴,看到屏幕上陈二毛指手画脚呜呜渣渣的模样不觉的又好气又好笑。
“看样子卧底的事儿根本不该指望这小子,万一柳生花狗急跳墙了那就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了。”
冯老有些懊恼,“算了,静观其变吧!”
监控屏幕里陈大少踱步出了体育馆。
事实上他对于篮球根本一窍不通,把考古班男生扔在球场后生怕露馅就自己开溜了,到夜里十点还早,他想了想索性去黑老三那里逛一圈儿提前探听点火王帮的消息也好。
夜探火王帮老窝绝对是个富有挑战又极度刺激的事情,这种大事件又怎么能少的了黄毛帮帮主这个苦,逼龙套呢!
陈二毛一个电话召唤来黄毛贵。
如今的黄帮主意气风发,威严初显,当初粗糙分叉的劣质二百五杀马特发型也换成了油亮冷酷的莫西干,身上穿着件紧身皮夹克脚蹬马丁靴,戴着一副墨镜,看上去就像是电影‘飞车党’里的马龙白兰度一样桀骜不驯。
他一脚刹车从哈雷上劈腿下来摘掉墨镜,手里摸出来个鸭梨放在嘴边啃。
“大哥你叫我来啥事儿,正忙着应酬呢!”
黄毛贵嘴里梨汁乱喷着说道。
“哟喝,黄帮主业务挺忙嘛,看样子一统江湖指日可待。”
几句话说的黄毛贵眉飞色舞,一脸臭屁道。
“那是啊,现在黄毛帮风头早就盖过了海沙帮,蝎子会这些杂鱼…再说我一堂堂七尺男儿,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梦有多远我就能……
看到陈二毛玩味变冷的神色,他立马小声改口“我就滚多远!”
牛皮在别人面前吹一吹还行,自己面前这位爷才是真正奠定黄毛帮威名的幕后大拿,黄毛贵忙收敛起骄傲搓着手嘿嘿笑道。
“其实我就是一毛毛兵,您老才是真大爷,您是电,您是光您是唯一的神话……小弟还有事儿先走了,车给您放这儿了,后备箱里还有一袋子梨孝敬您的!”
陈二毛抱着肩膀冷笑,“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别忙走,如今黄毛帮也不需要你事事躬亲了,哥哥我要做件非常牛叉的事情,这不就想着带你装比带你飞嘛!上车……”
黄毛贵头摇的跟破浪鼓一样,扑通一声抱着陈二毛大腿跪倒干嚎道。
“大哥你放过我吧,我上面还有八十岁的老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就给我一条活路吧……”
陈二毛愕然了,没好气道,“又不是让你去送死!”
黄毛贵撇撇嘴,幽怨道,“你哪次有好事想到我了,不是砸场子就是挑梁子…妈的比送死还悬,就连这哈雷车扔给我的时候连油箱都是空的!”
罪行历历在目,陈二毛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下巴,踹他一脚笑骂道,“老子哪次不是活蹦乱跳带你回来,费什么话,上车!”
他跨上摩托抢过黄毛贵的墨镜戴上,又逼着他像是赴刑场一样坐上后座,这才油门拧到底,一溜烟儿就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