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蒙蒙亮,一想到今天要回家与父母团聚,刘一飞就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跳下床来。
梳洗打扮,对于刘一飞这等极为在乎形象的人来说自不用提。
很快,梳洗完毕后的刘一飞走到衣柜前,他刚伸手往紫金色的长袍拿去,蓦然,有些迟疑。
刘一飞尚来喜欢穿着鲜艳的衣服,但此次是回家。
猫儿塘地处一隅,民风淳朴,乡里乡亲历来朴素惯了,我要是穿的太过于鲜艳,是不是会显得有些突兀?不合时宜?
刘一飞有些迟疑。
他紧皱着眉头,目光扫视着衣柜里面的衣衫,斟酌再三之后,终于从一堆衣衫里面挑出来一件藏青色的长袍,套在了身上。
刘一飞在房屋里面看了看,貌似所有带回家的东西都已经放进了储物袋,屋内已经没有他要带的东西了!
以刘一飞目前的实力,回家探亲这些小事压根不需要向学院报备,不过刘一飞还是去和凌云老祖说了一声,毕竟他是个懂礼貌的青年。
和凌云老祖告别之后,刘一飞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云山学院离猫儿塘仅仅只有六七十余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刘一飞就已经飞到了猫儿塘大山的外围。
到了猫儿塘的范围,刘一飞保持着一贯的低调风格,徐徐降落在地上,悠哉悠哉的在山间小路上走着。
虽说刘一飞是悠哉悠哉的走着,但实际上他的速度并不慢,和猫儿塘成年男子跑步的速度差不了多少。
不一会的时光,一棵全身翠绿的大柳树映入刘一飞的眼帘,刘一飞心中一喜,心里说道:到了!
大柳树依旧是那棵大柳树,相比起上次离家之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那么粗壮、依旧全身翠绿,依旧
此时,时值清晨,柳树下少了嬉笑打闹的孩童、少了谈天说地插科打诨的大人,少了爱讲故事的村长刘老实。
近乡情更怯,此时,刘一飞越发的想念自己的父母,但又害怕与之相见。
他们这些年过得好吗?
家里还好吗?
他们见到我的那一刻会怎么样?
刘一飞愣愣的站在原地,胡思乱想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家,肯定是要回的!
过了一会,刘一飞重重的呼了口气,舒缓下自己紧张踟蹰的心情。
不就是回趟家吗?自己父母怎么样,自己还不清楚吗?
刘一飞心里暗骂着自己胡思乱想,双腿迈着大步往家走去。
猫儿塘本身就不大,所以眨眼间的功夫,刘一飞就已经来到自家家门口。
此时,大门紧闭,屋舍上面,炊烟袅袅,刘一飞知道那是他娘在准备早餐。
他站在原地,鼻子深深一嗅,果不其然,一股淡淡的菜香味萦绕在鼻中,不由吞咽了下口水。
因为向快点回到家中,所以刘一飞并没有吃早餐,再加上,刚刚看到那屋顶上的袅袅炊烟,唤醒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家的味道。
“咚咚咚!”
“爹,娘,我回来了!”
刘一飞边敲大门,边向屋里喊去。
与此同时,正忙着做早餐的刘一飞他娘愣了一愣,呆了一呆。
是谁?大清早的谁在敲门?
猫儿塘的人可没有大清早串门的习惯,难道?
刘一飞他娘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大声喊道:“老头子,你去大门口看看,我怎么感觉儿子回来了?”
对此,刚刚洗完脸的刘银摇了摇头,有些无语。
自从儿子离开猫儿塘之后,妻子但凡听到外界的风吹草动,都要起身自己查看一番,或者是叫他前去查看。
刚刚妻子叫他查看的那一幕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回,刘银已经记不得次数,因为太多太多,每次查看,结果都一样,门外什么人都没有。
想必这一次也是吧。
刘银对所谓的儿子回来了不抱任何希望,但自己妻子的话还是需要听的。
他慢慢的向着大门走去。
此时,在门口等待了一段时间的刘一飞,再次向大门上敲去。
“咚咚咚!”
“爹,娘,是我啊!”
咦?
不对,难道孩儿他娘说的是真的?
刚刚那三声分明就是敲门声,还有,门外有人叫爹娘。
难道?
难道?
难道真的是一飞回来了?
一想到这,刘银脸上带着狂喜之色,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脚步,一溜烟向着大门口跑去。
此时他这副模样和之前的慵懒不情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显然,刘银和他妻子一样,盼儿心切。
“嘎吱”一声,刘银用颤抖的手打开大门,眼睛往门口一瞧,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大门外,父子俩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只有那发红的眼眶和不经意间留下来的泪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刘一飞回过神来,望着刘银那头上的些许白发,越发的心痛了。
“爹!”刘一飞的声音有些颤抖,很显然,他此时的内心是不平复的。
听到刘一飞叫他,刘银也回过神来,“啪”的一下,右手重重的拍在刘一飞的肩膀上。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刘银的这一句话声音很大,可以说是吼出来的。
说话间,刘银将脸别了过去,他不想再在儿子面前流下眼泪,怎奈情难自禁,只好转过头去。
巨大的吼声如同在刘一飞的心上来了重重一锤,一直以来,他以修炼为重,总想着修炼好了再回去见父母也不迟。
不曾想,父母对他的思念是这么情深意切,他感觉自己的心是痛的,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痛。
面对父亲的吼声,刘一飞失去了方向,手脚无措起来,他只好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般的拉着刘银的衣袖,在那里摇啊摇,摇啊摇。
刘银吼了一声之后,感觉多年的心酸缓解了不少,感觉到自己衣袖被拉扯着,不由面色古怪。
这小子,这么大了还撒娇?
这么一想,刘银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将头转了过来。
正在刘银想要开口说话之时,只听见屋内传来自己妻子的声音。
“刘银,你个老头子,你这么吼儿子,是不是皮痒了?”
话没说完,人已来到,只见刘一飞他娘往刘银的耳朵上一掐、一拧、一转。
家,依旧是那个家,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就连娘的招牌动作都不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