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曲子的演奏时间不过五分钟左右,刚好展完一个系列的新品。
演出结束后,傅一念的手微微发颤,揉弦较多的几根手指,已经传来麻痹的痛楚。
随着台上的灯光谢幕,她在一片漆黑中挽着过长的裙身,转身下了演奏台。
身边的男人也站起身,朝她的方向离去。
等场内的灯光重新迷离闪烁,台上已经换了一副光景。魅惑的紫蓝色光线与性感轻纱设计的夏裙相得益彰。
吴萱儿正要为自己的作品来一场演说,让许恒意能更进一步了解自己的才华。一转头,发现身侧位置空荡荡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吴宇看着堂妹失落的眼神,跟她解释道:“他到休息室接电话去了,刚才手机响了很久。”
吴萱儿点点头,想到接下来自己安排的节目,心里到底还存了一丝希冀……
傅一念从后台直接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休息室。
世博酒店一楼展厅后是成排的卧室,用以给演出人员歇脚换装。吴萱儿财大气粗,出手阔绰,一下子就包下了所有的休息间。
傅一念拎着自己的衣服,脚下步履匆匆。她听到背后有男人紧随而至的脚步,虽然知道自己没什么理由躲着他,该躲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但傅一念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这个时候再和言佑有任何交集,她现在的处境不允许任何节外生枝的麻烦扰乱她的计划。
思及此,傅一念直接拧开左手边第一间卧室的门,进去后立刻把门反锁。
一颗心还来不及安定下来,卧室阳台大开的落地窗外,隐隐传来许恒意磁性的嗓音。
“这件事等我回香港再处理。”
“等过完十一长假,我就去接你……”
许恒意挂断电话,刚要转身回卧室,卧室里原本通明的灯光突然“啪”一声被关闭。只余下一盏昏黄的壁灯,在墙头暧昧地泛着光。
许恒意双眼眯起,默默注视着室内的一切。
女子站在宽敞洁白的大床前,纤臂背在身后,修长的手指去拉抹胸礼服裙背后的拉链。
模糊的光影里,拉链一脱,丝滑的钻石绒礼服裙倾泻而下,在脚踝边堆着。像褪去一身鸦羽振翅而起的圣洁白天鹅,她秀长的天鹅颈,纤秾合度又微显瘦弱的体型,高贵,神秘,透着冷艳与生人勿近的神采。
而她全身仅着一件丝质的吊带,吊带并不长,勾勒出的美好线条令人惊叹。
如果还有理智,许恒意应该维持他一贯的风度,就站在阳台外不开声,等对方换完衣服出去,自己再悄没声息地离开。
这回,他不再选择沉默,瞥了眼地上那袭黑色礼服纱裙,明知故问道:“刚刚上台演出了?”
傅一念闻言,施施然转身,身上就穿着那件单薄的小吊带,却没有半分惊慌失措,大方承认:“对啊!”
许恒意兴致盎然地问:“小提琴拉得那么好,为什么不继续发展下去,反而改行来当我的秘书?”
傅一念不欲和他纠缠自己的过去,只含糊作答:“我没什么音乐天赋,偶尔拉一下还行,在这条路上走不远。”
“以前下过不少功夫吧,就这样放弃,不觉得可惜?”
“没什么可不可惜,不过是换一种选择罢了。人生的道路本来就是四通八达的,认死理会过得不舒服。”
“难为你想得这么开。”许恒意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似乎并不大相信傅一念的话,顿了顿,突然又提起另一个话题,“那条朋友圈,是故意发给我看的?”
这点小女儿心态蓦地被点破,傅一念当场有点手足无措。
看着身前男人衣冠楚楚地倚在落地窗前的门框处,双手插兜,姿态有点风流。
她没有回答他,反而学着他的模样,缓缓靠在床头柜上,任由许恒意的眼光流连过她裸露在冰冷空气中的皮肤,不甘示弱地仰头:“刚才的衣服,也是故意脱给你看的。”
她脸上面具没脱,用不着担心烧红的脸颊被对方看穿,但是面具后的双眼潋滟,美得像极了深井琉璃。
这般娇俏又妩媚的模样无疑取悦了男人。
许恒意眸色逐渐加深,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逼近,在傅一念一步开外的距离,突然伸手扣住傅一念的纤腰,将她带入怀里。
然后俯身,做了今晚一直想做的事:深深吻住她惹人遐思的红唇。
傅一念被吻得脑子一片模糊,鼻息尽是男人身上成熟的檀香混合薄荷的清新又醇厚的味道。
这样的气味让她莫名的心安了,她大方给予回应,抵着许恒意双肩的手臂上移,圈住了男人的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早在计划来恒盛搭上他时自己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向讨厌和异性接触的她却从来不排斥和许恒意的某些亲昵。
为此,她还曾经问过何恬恬。
何恬恬说,男欢女爱这档子事,谁睡谁其实没有那么界限分明。况且对方是许恒意这样的钻石单身汉,颜值又高,身材又好,就是和他有点什么傅一念也不吃亏。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直到傅一念嘴唇有点酸涩的麻痹感,她皱起眉头,正要别开脸去喘口气。
“咚”一声响,傅一念的面具被摘下丢在了床头柜上。
今晚的许恒意分外情动,跟她吻了一会后,竟托着她的腰将她压在身后的大床上。
傅一念顺势倒下去,没有半分的抗拒。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她从来没想过跟他玩什么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一味贪婪索取的人,最终往往一无所得。
但是,难道就是今晚?
她神思有几分游离,反应过来后突然本能地推了推许恒意的肩。
看出她的迟疑,许恒意脸上有着克制后的难耐,声音都透出几分沙哑来:“怎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