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珠点点头,但也很老实的道:“这是我刚刚才想到的,最开始我只是单纯地想帮开心和丁微出口气,你不知道,上午那白夫人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我一听白相不分青红皂白的话,就忍不住了冒火……”
然后气赶气,话赶话,越说也就越收不住,尤其是发现他醒了还装晕偷听,更是火冒三丈想撕掉他的那虚伪的假面。直到开心问她,就不怕给阿钧招祸,那个时候她嘴硬说没事,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忐忑不安了。
她拽着韩允钧的衣角,不安地问:“这算是……歪打正着吗?”
韩允钧小心的环住她的腰,爽朗的笑了出来:“不算……”眼见萧明珠张大嘴,瞪圆了眼,他才慢慢的把后半截说出来:“这算是助我一臂之力。”
“你哄我开心呢。”萧明珠不信。
“真的。”韩允钧揽着她慢悠悠的往正房那边走:“前儿不是跟你说,父皇怒了,朝中形势越发的紧张,但像白相这类滑不留手的老狐狸们,可都是在一旁袖手旁观的。你这一搅,把白相给拽了进来,朝中的局势也将会随之起了变化……”
萧明珠没听两句,就打起了呵欠,连连摇手:“好好,我信,这些就不必与我细说了……”她对朝中政事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好好。”韩允钧也没有想要细细解释的意思,“那你先回去,还是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再一块儿回去?”
萧明珠想了想,调皮的道:“我等你,省得你一忙起来,就忘了时辰。”
两人进了书房,韩允钧回到案边继续那些事,萧明珠在书架上翻了本《异志传》,依在榻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
才翻了两页,知秋匆匆进来,行礼之后道:“王妃,丁姨娘身边的小芝来了。说是宁夫人身边的嬷嬷刚刚到国公府报信,说是宁大公子去白家帮宁姑娘退亲了……”
“什么?”萧明珠大吃一惊:“宁家要退亲?”
韩允钧听到她高扬的声音,停下手上的刚写了一半的书信,快步过来:“出什么事了?”
萧明珠扬眉乐着:“宁家去白家退亲了。”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忍不住开心的。
知秋又把刚才的话跟韩允钧重复了一遍。听到第二遍,萧明珠发现了不妥之处:“等等,小芝说,是谁去白家退亲的,宁家大哥儿?”
那宁家大哥儿比宁月香小两岁,今年才十四不到,他能做什么主啊,那不是胡闹吗?
不过,他若是跑去白家闹上一场,这门亲事不黄也得黄,但白夫人盛怒之下,会轻易的放过宁家吗?
等等,不对劲。
就算宁家大哥儿跑去白家闹事了,宁夫人自己解决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派人送信给丁姨娘?别说她跟平日跟丁姨娘素无往来,几乎都不登国公府的大门的,今天这般行事,太怪异了。
难道他们还怕白家把宁哥儿给害了,让老爹去救人?
最奇怪的就是以丁姨娘谨慎的个性,遇上这种事儿,哪怕是她解决不了,也应该送信给老爹才对,怎么会一反常态的让人来告诉有孕的她呢?
除非……她从那送信的嬷嬷的嘴里,套出了可疑的信息,无法做出判断,却又认定与自己关系匪浅,怕自己一时不查中了他们的圈套,才会让小芝过来送信,好让她有个防备。
想到这,她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难不成,他们要把和白家退亲原因怪到我头上?”
韩允钧忙拽住快要暴走的她:“葛家的事算是铁证如山,只差最后的审判而已了,岳父和宁大人心里都是有数的,若白夫人拿两家的亲事做阀,逼迫宁家出面替葛家求情,这是强人所难,宁家若以此为由,出面要退了这门亲事,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的。只是以白夫人的为人,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松如愿以偿的,尤其跑去退亲的人是宁哥儿,更是打了她的脸。所以这件事,一定会被白夫人拿来大做文章!”
“所以,他们想要我爹去替他们撑腰,让白家有所顾及,不要趁机败坏月香的名声?”萧明珠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
韩允钧点头:“对,只怕这就是他们登国公府求助的真正理由。”
“可是,这种事儿丁姨娘为什么要送信给我?”萧明珠气得脑子都迟钝了,一下子也想不透这中间的关键。
韩允钧在她旁边坐下,问道:“丁姨娘还让小芝带了什么话?”
知秋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那嬷嬷现在还在国公府里没走,说要是要等到国公爷回来。”
“在国公府里等我爹回府?”
若真这样,他们不是应该去兵马司或者京营里找老爹吗。老爹现在忙得腿打后脑勺,每天不忙到天黑透是不会回府的,想必丁姨娘也会把这话告诉宁家嬷嬷,宁家的嬷嬷还坚持留在国公府里等人,这就……不符合常理了。
除非,他们真正的用意,并非让老爹救人,而是用一些含含糊糊的话,引起丁姨娘的警惕。丁姨娘并不知道月香和梅西望的事,只知道自己和月香平日多有照顾,于是就替他们把消息透露给了自己。
想到这,她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当初她不是和宁家把话都说明白了吗,是她们自己看中的亲事,自然是由他们自己承受结亲带来的所有后果,她绝对不会过问半句。现在,他宁家要退亲,是他宁家的事,与她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们还想让她去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萧明珠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她恨恨的道:“反正我说了不管,就不管的!”
若是宁家因这件事看清楚了白夫人的为人,为了宁月香以后的幸福着想,而要退掉这门亲事,她还真会高看宁家一眼的。甚至在白家做得太过份时,她也会摈弃前嫌,帮宁月香一把。但现在宁家这样拐弯抹角的方式,让她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觉得他们是算计着什么。
紧接着一个念头闪过,她愕然:“难道,他们还想把西望扯进这件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