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脑子里的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好,回破剑门,三天都不见得能吃上一顿饱饭,与其回去受冻挨饿,不如留在这里,有吃有喝有地儿睡,无聊了还可以出去看看美女,何乐而不为之?
这李一一简直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放着这堪比神仙一般快活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出去受一个浑婆娘的虐待。脑子里怕是生了蛆吧!
李一一哪里不知道他心里这些小九九,琢磨片刻,还是摇头道:“那也不对啊,我们是两个人,你难不成还会分身术?”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弄个草人进去,把师姐大大换下来的衣服给它套上不就完了?反正隔着门他们又看不清楚,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三师兄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道。
又瞅了瞅缩在李一一怀里的独孤轻舞,好心道:“你赶紧带师姐大大去接生吧!别早产了,到时候生出来一个跟你一样的傻子……”
独孤轻舞忍不住大骂起来:“你才是傻子,你全家……哎哟!”
“算了,别和脑子有问题的人生气,我们先走!”李一一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善意地提醒道,“记住,牢饭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吃!”
说完,也不管他理不理解得了,转身便朝山下走去。
大雪纷飞,外面没有一个人阻拦,一路来到山脚。
独孤轻舞缩了缩身子,小声道:“我们,去哪儿?”
李一一腾出一只手来,给她将头上的积雪拨掉,望着远方,淡淡地道:“当然是带你回家,来之前,我答应了她们,要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她们是谁?
独孤轻舞倒是没有多问,往他怀里缩了缩。两人就这么顶着风雪一步一步远去,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
白鹊玲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她梦见独孤轻舞的那个小姘头,居然摸入自己的房间,企图暗中对自己下毒手!
结果被自己虐得比狗还狼狈,想想都觉得舒坦。
“啊哈~”白鹊玲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透过窗户缝隙朝外面看了一眼,喃喃道,“这雪,还没完没了了?”
整理好衣衫,朝着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两名守在门外冻得直打哆嗦的弟子推门而入,朝她施礼道:“师尊有何吩咐?”
白鹊玲面无表情道:“本尊有些饿了,去给我准备一碗燕窝粥。”
“是,徒儿这么去!”
白鹊玲在身后提醒道:“记住,不要太烫,也不要太凉。要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们俩以后就负责洗厕所好了。”
两人忙不迭道:“徒儿谨记!”
“去吧。”白鹊玲挥了挥衣袖,坐在床头假寐片刻,随手往床头一摸,却什么都没摸到。
“嗯?”白鹊玲瞬间清醒过来,扭着脖子一看,顿时瞳孔一缩,她这才发现放剑的位置空空如也!
剑没了?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没把剑放在这里?拧着眉头在屋内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剑的影子。
难不成是遭了贼?
妈妈的,那些负责警戒的弟子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顿时一阵没来由的火大,猛地将桌子一拍,大声咆哮道:“来人!”
然而,桌子都拍烂了也没半个人回应自己,顿时怒不可遏,疾步走到门口,将门拉开的一瞬间,冷空气迎面而来,顿时让只穿着一层半透明薄纱衣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太踏马冷了!赶紧又缩了回去,憋着火透过门缝等了好半天,终于看到先前那两名弟子,端着一碗燕窝粥优哉游哉跟散步似的走了过来。
其中一名弟子端着托盘上前,恭敬道:“师尊,这是您要的燕窝……”
“呯”,现在的白鹊玲正在气头上,哪里还有心情吃什么燕窝粥,反手便将托盘连着粥碗掀翻在地,箭步上前,揪住那一脸懵逼的弟子,“噼噼啪啪”甩手便是十几个耳光掴了过去。
打得人家晕头转向满脸是血,脸颊更是高高肿起,然后一把将其推翻在地,厉声道:“你可知道,本尊为何打你?”
我踏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神经病犯了?那弟子在心里暗骂一句,立马扑倒在地,叩首道:“师尊息怒,徒儿……徒儿确实不知是哪里冒犯了师尊,还是师尊示下。”
“不知道?废物!我紫霞门养你何用?”白鹊玲看着她这样子更来气,踏步上前,狠狠一脚跺在她的肩膀上,直接将其踩倒在地,沉声道,“我且问你,在我睡觉的这段时间里,可有人进过我的房间?说!”
那弟子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咬着牙回道:“没……没有啊!徒儿和花师姐一直守在外面,片刻也不曾懈怠,并没有人进师尊的房间。”
“嗯?真的假的?”白鹊玲踩住她肩膀的脚越发用力,疼得脚下的人眼泪直流。心中早把这个恶毒女人祖祖辈辈都咒骂了一遍。
“徒儿若……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旁边那位花师姐也连忙扑倒在地,叩首道:“师尊,平师妹所言句句属实,我俩一直守在外边,确实没人进入师尊的房间,还请师尊明察!”
“明察?”白鹊玲冷冷一笑,飞起一脚将她踢翻在地,喝问道,“那你们来告诉我,我的月下美人怎么不见了?”
“啊?这……”两人顿时大惊失色,如同大冬天吞了一个雪弹子,心里面是拔凉拔凉的。
要知道那把剑在疯女人心中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上次一位师妹给她擦剑,不小心掉在地上,直接赏了她五十大板,现在都还起不来床。
这剑要是在自己俩人眼皮子底下丢了,其后果可想而知……
“啊什么啊?说不出话来了?”白鹊玲瞟了她们一眼,猛地把桌子一拍,“你们别告诉我,它是自己长了翅膀,飞走了!”
这一巴掌使得力猛,“轰隆”一声响,桌子瞬间被拍得稀巴烂。
两人浑身一颤,捣蒜一般把脑门朝地上猛磕,嘴里哀嚎道:“师……师尊饶命啊!”
“饶命?哼哼!”白鹊玲冷哼两声,蹲下身子,托起两人的下巴狞笑道,“连进了贼你们都察觉不到,如此误事,你说本尊要你们何用?”
接着站起来,转过身去,倒背着手淡淡地道:“本尊不想动手,给你们一个机会,自裁吧!”
自裁?
你自己睡得跟个死人一样,剑丢了都没察觉,还赖我们了?两弟子心中怒不可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察觉到了一丝凶光。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个疯女人不可能会绕过她们。两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
“去死吧,你这恶毒的女人!都是你逼我们的!”平师妹一声怒吼,挥剑直刺白鹊玲后背。
然而,就在她出手的瞬间,异变突起,原本计划好和她一起拼命的花师姐,手里长剑忽然改变方向,一剑将平师妹捅了个对穿。
“你……”平师妹做梦也没想到,平日里和自己形影不离,亲得比亲姐妹还亲的师姐,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朝自己下毒手!闷哼一声,一脸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哼,还敢欺师灭祖?我岂能饶你?”花师姐拔出插在师妹背上的长剑,再次扑倒在地,不停朝磕头哀求道,“师尊,您看在我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了我吧!我一定,替您找回神剑!”
心中默默道:对不起了平师妹,为了活着,我不得不这么做!反正是死,与其毫无意义地挂掉,不如成全师姐我,别怨我,逢年过节我会多给你烧纸的!
“咚咚咚”,叩头声在身后响个不停,白鹊玲转过身道:“抬起头来!”
早已磕得头破血流的花师姐抬起头,一脸后怕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白鹊玲抚了抚大拇指上的扳指问道。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和自己颇有些相似,把她培养成心腹也未尝不可,至少不用什么事情都由自己出面。
“回师尊,徒儿名叫花娇媔。”
“花椒面?哈哈……”白鹊玲顿时被她的名字逗乐了,咧开嘴笑道,“你爹妈还真是个鬼才啊!居然给你起了这么一个滑稽的名字!”
妈妈的,说得你的名字好得到哪里去一样?典型的五十步笑百步。花娇媔心中极为不屑,表面却附和道:“师尊所言极是,这都是拜他们所赐。”
“行吧,看在你还算忠心的份上,本尊暂且饶你一命!不过嘛……”白鹊玲残忍一笑,捡起地上的长剑,手腕一阵抖动,很快原本长相还算凑合的花娇媔,脸上纵横交错多了数十道恐怖的口子,顷刻间便毁了容。
“叮”,白鹊玲将手里长剑往地上一掷,寒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就算是你玩忽职守的惩罚!记住,若是胆敢忤逆本尊,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徒儿不敢!”花娇媔强忍着脸上的痛楚,信誓旦旦道,“但凡师尊有何差遣,徒儿定当全力以赴,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嗯,下去吧!顺便把垃圾带走。”白鹊玲自然不会信她这些鬼话,因为这些话,当年自己也在梦瑶仙子面前说过类似的话语。
所以她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她妹妹白莎棠也是一样。
这世上能信的人,唯有自己。
花娇媔很是懂事,带走了死不瞑目的平师妹,还刻意给白鹊玲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不过在收拾的过程中,花娇媔却有所发现,在屋子的阴暗角落处,有一小滩水渍。
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房顶,瓦片似乎有被动过的痕迹,很明显,贼是从房顶上吊下来,把剑给偷走的!
白鹊玲略微沉思片刻,忽然脸色巨变,朝花娇媔命令道:“你马上去冰瀑寒窟一趟,看看那个小贱人和她的姘头还在不在。”
“是,师尊!”花娇媔忙不迭地去了。
她依然也只是大致朝里面看了一眼,一个男人正搂着个女人躺在洞里面睡得正香,暗骂一声狗男女之后便转身离开,急急忙找到白鹊玲说清楚情况。
他们还在里面,也就是说偷剑的另有其人!那么会是谁呢?是有外人潜入?还是紫霞门里出了内鬼?白鹊玲瞬间陷入了沉思。
而她浑然不知,此刻的李一一正带着独孤轻舞,租了一辆马车,在返回梦月城的路上。
路上的雪景,很美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