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基尔亲王的密室中,不时传来名为艾格的妖兽“睽”的鸣叫声。虽然密室的隔音效果十分了得,但却挡不住光芒的侵入。旭日东升,驱散了一切黑暗,第一缕阳光从密室中仅有的那扇小窗户照射进来,提醒二人新一天的到来。
可是罗德的心情与清爽的早晨极不相符,他闭着眼睛神情紧张,豆大的汗珠不时从额头上滚落。艾格的鸣叫确实与其他鸟类不同,但它又不似任何一种语言,没有规律可循。有那么几秒钟,罗德认为自己仿佛明白了,但马上又陷入无尽的迷茫中。
斯基尔亲王不敢打扰罗德,不过当窗外的太阳越升越高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据说只有有缘人才能听得懂它的叫声,这与学识和聪明无关。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斯基尔亲王说得没错,罗德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但他之所以拖到现在就是有一种感觉,他认为自己能够听懂艾格所说的话,只是还差了一点点,仿佛如一道薄纱般的阻碍,不是没有力量戳破,而是不得要领,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您说的没错,我们还是快些去找玄玉,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到最后,罗德还是放弃了。
随后,他们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雷伊诺宫,当然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扮成普通百姓的样子,坐上马车一直奔新月庄园。
“朵拉当初练习了多久?”罗德很是介意刚才的失败,无心欣赏窗外的风景,一阵沉默之后,他向坐在对面的斯基尔亲王发问道,“我是说听懂艾格的语言那件事。”
斯基尔亲王道:“她九岁的时候第一次听到艾格鸣叫就懂了!你要知道,这种事可没有老师教她。”
与其说是无师自通,不如说是艾格选择了朵拉。这么想来,罗德不禁有些担心玄玉,虽然能力非凡,但他是否能成为艾格选择的对象呢。一直为此担忧的罗德并不知道,此时玄玉和露西雅已经身处埃克莱蒙王国了,他们这次的新月庄园之行注定要扑个空。
可是,无巧不成书。马车转过一个弯,远远地看到庄园大门。急切的罗德从马车中向外探头张望时,一眼就看见了义父“狼神”和勉强把刀收回腰间的斐迪南叔叔,而站在他们对面的是镇妖石灵。
心里大喊一声“坏了”,罗德从尚在前进中的马车上跳了下来,这举动让斯基尔亲王一愣,随即也探出身体观望。
罗德一下车就喊了起来,不过并没有直呼“狼神”的名号,而是变了一个称呼:“斐迪南叔叔还有……弗洛……叔叔。”
罗德小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野狼”是个强盗组织,虽然在艾格瑞姆的分支一直做得是杀富济贫的事情,深受百姓爱戴,但始终无法摆脱其盗贼的身份,况且马车上还坐着艾格瑞姆的亲王,即便斯基尔能够包容罗德,也不代表他能够接受“狼神”,反之亦然。
“弗洛叔叔,你们怎么来了?”罗德上前打招呼。
只需一个眼神,“狼神”就懂了。弗洛是他的姓氏,不过一直以来都被人称作“狼神”,以至于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的本名。当然,罗德此时突然改口一定有原因,他眯起眼睛,将目光探向罗德身后不远处的那辆马车。
斯基尔亲王当然也见到了“狼神”,他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任凭多年看人的经验,他几乎可以确定对方不是等闲之辈。他下了马车,刚好迎上对方的目光,沉稳一笑,敛尽锋芒,走了过来。
“他们是塔尔特的普通百姓,我的朋友。”一段此地无银三百两式的介绍出口后,罗德十分后悔,因为不管是义父还算是斯基尔亲王,都不可能被这稚嫩的谎言欺骗过去。
“欢迎来到艾格瑞姆,我是斯基尔亲王。”未等罗德开口,他便率先自我介绍道,态度极其诚恳友善,仿佛真的信了罗德谎言一样。
“原来是亲王殿下,真是让我等惶恐。”弗洛眯着眼睛,嘴角上扬,“没想到刚到艾格瑞姆就有幸得见亲王。”
“彼此彼此。”斯基尔亲王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不过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新月庄园,虽然在艾格瑞姆境内,却是个了不得的地方,说它是独立的王国也不过分,这么多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造访。”几句话将矛头指向新月庄园,“所以在这个地方,无论我们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都是客人。”斯基尔亲王轻轻笑了两声,“同为客人,倒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遗憾的是主人不在,我们恐怕没有同为客人的机会了。”弗洛道。
“莫安先生不在家吗?”罗德一下子蒙了,“不可能,他昨晚还在的。”
“有可能来了他讨厌的客人,故意躲着呢吧。”弗洛接着道,说罢,他又转向斯基尔亲王,“殿下您认为我们之中谁是那位不受欢迎的客人呢?”
斯基尔亲王笑笑道:“我倒是做了些让人误会的事,不过好歹是艾格瑞姆的亲王,莫安先生不至于不给我这个面子。”
趁着这个当儿,罗德上前一步向镇妖石灵询问,得到的答案与“狼神”的一样,不仅莫安不在,就连玄玉也不在!仿佛丢失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罗德深受打击!
看了一眼倍受刺激的罗德,“狼神”道:“刚刚亲王殿下说过,这里好似独立王国,我想这恐怕是莫安先生不善于给别人面子的结果。”
“弗洛先生说的是,给不给面子不是看身份,而是看目的。他是生意人,这一点应该没错。”斯基尔亲王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有些好奇弗洛先生大老远地从塔尔特来此,是想跟莫安先生做什么样的买卖?”
“买卖自然是好的,成了大家都有利可图。”弗洛道。
“若是失败了呢?”斯基尔亲王追问道。
“狼神”贼贼地笑起来:“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是不会做这桩买卖的。”
“原来如此。”斯基尔亲王也笑了,不过在这样的笑容下隐藏着的是另一番心绪。对面的“狼神”也是如此。
“玄玉什么时候回来?”罗德无心理会两个老狐狸的云山雾罩,他更在意玄玉返回的时间,但他得到了一个和路易相似的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应该知道,玄玉做事很随心。”镇妖石灵的目光从罗德身上移到斯基尔亲王,再到“狼神”和斐迪南,略有些感慨道,“再者,新月庄园的主人是莫安先生,如果你们只是想见玄玉,可以前往狂妖冥谷。”
“狂妖冥谷?”罗德一边重复一边在脑内寻找,“这是什么地方,从没听说过。”说罢,他下意识地转头望着义父。
而“狼神”给出的答案让他十分绝望:“那个地方是一个不受时间空间限制的神秘领域,普通人类根本无法到达。”
罗德不自觉地紧皱眉头,而斯基尔亲王则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