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人月色之下的大海别有一番情趣,不过危险也隐藏在这平静安宁之中。玄玉站在船头,单手向前一指,庞大的船只克服巨大的摩擦力从浅滩向海中移动。
这艘由新月庄园重金打造的战船和之前的幽灵船“血蔷薇”不同,不仅船体坚固,逆浪而行速度极快,风帆扬起,自带魔法护壁,能够抵挡着住人间最强的炮火攻击。同时船身两侧还设有二十门大炮,十门为物理攻击,十门为魔法攻击!这样的配置恐怕世上没有几艘,而新月庄园却能在短短几天之内造出来,难怪雷伊诺宫方面一直视莫安为眼中钉。
船行几个小时之后,远方的天空一片朝霞,此时站在瞭望台上的女孩子拨动她那头赤色的波浪长发,与天空融为一体。
“我曾经在这里弹奏过竖琴,那时还击退了飞天人鱼呢!”露西雅挥着胳膊对玄玉喊道。
“恐怕是你魔音穿耳,它们才纷纷逃窜的吧。”玄玉道。
“说对了一半!”露西雅伸了个懒腰,纵身一跃,轻盈落地,凑到玄玉身后,“一个人控制一艘这么大的船还有精力和我打趣,看来上次你根本不需要人鱼拉动‘血蔷薇’,不过你恐怕要说当时需要保存灵力,不宜耗存太多。”
“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总不能说是错的。”玄玉转过身,从船头走下来,望着见底的木桶,“不过这次能量充足了!”
与玄玉苍白的脸色不同,露西雅此时正如喝醉了酒一般,面红耳赤,不过她感觉不错:“喂,玄玉,我能爱你吗?”
“你可以喜欢我,但不要爱我。”玄玉用一种玩笑的口气回答女孩子如此重要的问题,“你并不在我的求偶范围之内。”
明明说出这样伤人心的话,但露西雅一点悲伤的神情都没有,她冲玄玉吐了吐舌头:“少得意,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总有一天我要和你分开,然后去寻找自己的真命天子!”
“愿你心想事成!”仍然是玩笑的口吻。
露西雅突然冲过来,一把抓起玄玉的前襟,目光冰冷直视着他:“有的时候我很讨厌你!”
“呵呵,”玄玉并不急于挣脱,反倒笑起来,“幸好幸好,只是有时候。”
露西雅稍一迟疑,脸就被玄玉一把揪住,痛得说不出话来。
“真是一点都不温柔!”终于努力甩开玄玉的露西雅一边揉着脸蛋一边道,“貌美如花的我要是被你破了相,将来怎么找意中人!”
话还没说完,玄玉便哈哈大笑起来,与之前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了。露西雅眯起眼睛,回想着曾经有那么一两次,玄玉是这样的性格……记得第一次是在……
当然,露西雅最后也没能想起来,因为她的神经被海风中夹杂着的强烈血腥味抽动了。三步跃上船头,远处仍是一望无尽的大海,太阳冉冉升起,清风白云好一派大好光景。但是在碧波荡漾之下,人类无法预知的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
“好像已经接近洛林特海峡了吧。”露西雅目不转睛地监视着海面的动静。
“应该说已经进入洛林特海峡了,这里的主人还真是好客,这么快就来接我们了。”玄玉倒不似露西雅那般紧张,就算没有一直盯着水面,也能从船行的状态判断出海水流向的异常,便能猜到一定是有“人”来了。
“玄玉你说错了,它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客人,怎么能说好客呢?”露西雅也察觉到水下的生物来者不善,提前从掌心中拔出光剑。
“在船上憋屈了那么长时间,给你个机会活动一下身体总没坏处吧。”玄玉对露西雅说完之后,竟然心安理得地找个一处避风的角落坐下来伸了一个懒腰,“看来船已经不需要再向前了,我且趁机小睡一下。”
“咕噜咕噜”,船周围的海面上泛起一层泡沫,银灰色的鱼鳞若隐若现。露西雅单挑眉梢,她知道那是“老朋友”了。对于飞天人鱼,露西雅有一种不合时宜的亲切感,初到艾格瑞姆的时候,这种妖兽拉开了事件的序幕。那时天还是天,海还是海,血妖还是血妖,露西雅还是露西雅。现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飞天人鱼却仍是飞天人鱼,依旧以一种不知死的觉悟努力扮演着炮灰的角色。
“好啊,如果你不怕做噩梦的话!”露西雅回应玄玉之前的提议,同时将光剑化成巨大的弯弓。
太阳攀升的速度很快,转眼之间,足量的阳光直射进露西雅的手掌中。一个转身单腿跪地,露西雅拉弓搭箭,对准了第一个跃上来的飞天人鱼。当然,飞天人鱼的数量之多相当骇人,几乎是前两次的十倍,它们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露西雅的光箭十只齐发,皆命中目标,却依旧没有占到上风。
不过,新月庄园打造的船只不是“幸运女神号”可以比拟的,自动检测到外敌入侵,张开巨大的护壁,将船罩在中间。飞天人鱼的物理攻击对其并无效果,身体结结实实撞在护壁上,又被弹了回来。
这场战斗仅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飞天人鱼便放弃了。海面再次恢复平静,但这次平静得可怕,风声、海浪声,自然界应有的种种声响都消失了,气氛压抑而诡谲!
“啊哈~~”与这凝重气氛完全不和的慵懒哈气声在这个结骨眼儿上格外突出,睡醒了的玄玉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嘴里嘟囔着,“大鱼来了吗?”
“大鱼没来,来的都是小虾小蟹。不过……”本来站在船头盯着海面的露西雅突然转身向玄玉这边紧跑两步,“你既然醒了,它就不敢再怠慢下去咯!”
话音还未落,露西雅背后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海面上被炸起一个巨大的水柱,庞大而神秘的暗妖思无终于现身了!它的身形远比俩人想象得大得多,从海底而上,整个身体将这艘大船托举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暗妖思无的皮肤近乎透明,吸气之时可见赤红色的正在运转着的内脏,但到了呼气时,身体化成与海水一般的颜色,就算仔细观察也很难破解它的隐身之法。更糟糕的是,它吸气只需一秒,而呼气则需十分钟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