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苟友的脸色微变,怔了一怔道:"你是说你要多多的心脏啊?可是……这麽做多多就会死掉了啊。就算你活过来了,一定也会受不了自责的……"
阿布白了他一眼,气得咬牙切齿,却因气虚体弱,因而低喘了几声道:"我不要死……快!救救我……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我好害怕……我不想死啊……"
见她苦苦求生的可怜样,这时,苟友不再迟疑了,他迅速的将她抱了起来,然後一刻也不容缓地火速的冲回到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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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华陀正忙着施行外科手术,正打算把心脏给装回多多的身上。蓦地,苟友却抱着阿布冲进门,急忙阻止他,嘶吼道:"华陀大夫,先等等!你先别把心给装回去,阿布已经活过来了,没有那颗心,她马上就会再挂掉了啊!"
华陀听了,猛地一惊,迅速的转头看着他,讶然的开口道:"她不是已经去逝了吗?这怎麽可能啊?"
苟友火速的将阿布的身躯安置回了床上,让她与多多并列,两俱身子躺在一处,然後急忙说道:"阿布刚刚真的醒过来,跟我说了话呢。阿布说没有多多的心,她就会再度死去了,所以你快点把多多的心给装在她的身上吧!"
华陀听了此话,便皱眉道:"可你刚刚不是说,得到了他人所奉献之心,此少女会终生痛苦,自责不已吗?此言分明说她是个纯良之人,又怎能忍受他人为她而死呢?她怎会因为要自己活,而冷血自私的霸占了别人的心脏?"
苟友挠了一挠脑袋,想了又想,然後低声道:"我原本是这麽想的没错啊。阿布却从垂死之中拚命的挣扎着几口气,只为了对我说,她需要多多的心才能继续活下去,她说她很害怕,很不想死……既然阿布也要我这麽做,她一定是很想活下去啊……"
华陀很是为难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闷声道:"但是剥夺了他人的心脏,她可以活下来了,这少年就得死去了啊!"
苟友急忙道:"多多的功体很强大,你也说过他的脉像平稳,失去了心,他还可以再撑一阵子,我一定会想办法去弄颗心给他装上的。阿布已经快不行了,她说她的元体已经开始飘移了,无法再附着在这俱已经没有气息的仙躯上,没有躯壳的元体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了,所以,你快点动手救救阿布吧!"
"这可是一生一死的事情哪!一个要活,另一个就得死去……"华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片刻後沉重的开口道:"罢了!罢了!一直拚命挣扎着想活下来之人,身为大夫岂有抽手不救的道理。况且这少年也是一心想救她活命,而所做的自我牺牲,这麽做并不损医德吧……"
苟友急忙道:"阿布拚命的挣扎,拚着一口气跟我说话呢,她真的很想活命,大夫你还是快点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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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陀谒尽大夫之力,忙着将迦纳尚微微跳动的心脏装至阿布的身上。这是个非常艰难的手术,过程既是慢长又难熬,苟友心急如焚的待在一旁协助。
阿布被诛仙剑所刺中的心脏泛着青黑色,并且不再跳动了,显然已经死去了,被华陀取出之後,便慢慢的转为冰冷,跟迦纳新鲜血红又温暖且微微跳动的健康心脏,成为强烈的对比。
苟友将阿布已经坏死的心脏摆放在盘子里,然後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迦纳,心里盘算着,等阿布的换心手术顺利的完成之後,他便得立刻出门,想办法去替迦纳找颗强健的心脏回来,然後让名医华陀也替他装上。
时间彷佛过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华陀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之後,便起身忙着使用一旁的温水洗净双手所沾上的血迹。
见手术完成,苟友急忙挨近床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人,劈头便问道:"手术的情况如何?还顺利吗?你有没有把心藏给装歪了?会不会有感染的风险哪?"
华陀擦了一擦额上的汗水,一脸疲惫的开口道:"为了专研更精良的医术,老夫曾经多次拿小动物来作实验,替他们更换脏器,坦白说,老夫试验了多次,其实从来没有成功过。最成功的一次手术只让一只小绵羊存活了四天……"
闻言,苟友的脸色顿时一白,紧接着便用力地揪住华陀的衣襟,怒骂道:"你这个臭老头,你根本就不会做移植手术!为什麽不早说咧?"
华陀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徐徐说道:"你把我给捉来这里,不正是因为老夫是凡间医术最厉害的大夫吗?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拿着利仞替人剖开胸口时,双手不会发抖的啊?这拿着利仞的双手一旦抖动,可是会从救人直接变成杀人了。"
苟友听了,乍然想起这个年代的医术有限,华陀已经是个顶级的佼佼者了,便放开了他,然後挨近了阿布的身旁,低下头,仔细的观察着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