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馨儿手上捏着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正要往嘴里送去。突然“哎呀!”一声,苏馨儿丢掉糕点,双手捂住腹部,嗷嗷叫疼。
“怎么了!姐姐!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苏浅儿佯装出吃惊的模样,假意关心苏馨儿,心里想着,这药效如此之快,可见柳心梦是下足了杀心。
只见苏馨儿捂着腹部,疼得蹲在了地上,额头上是香汗淋漓,由于承受着剧烈的疼痛,苏馨儿的脸上煞白,嘴唇也苍白无色。
“我好痛……疼啊……浅儿……快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苏馨儿不断呻吟着,抽出一只手,拽着苏浅儿的裙角晃动着。
此时一边的侍女一声惊叫:“娘娘……流血了!”
苏浅儿虽然知道苏馨儿腹中的胎儿必死无疑,却也终究不忍心看着她就这样失血过多而亡。虽然苏馨儿心地恶毒,曾经对她也是百般刁难,但是想必这次失去腹中胎儿,对她已经是个不小的惩罚了。于是苏浅儿吩咐了一句:“快找大夫!”
手足无措、乱了阵脚的侍女们经苏浅儿这么一提醒,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去寻大夫。另有几个下人,在苏浅儿的吩咐下,将苏馨儿小心翼翼地抬回寝殿。
上官寅刚死,府上又出了这么一件事。苏馨儿疼得当场昏死了过去。另一侧妃娘娘——红鸾,只愿与自己的孩儿安安稳稳地生活、不想与他人有过多纠葛、卷入是非。靖王府的正妃娘娘——李安安,则是将苏馨儿视如眼中钉,做梦都巴不得苏馨儿早早死了了事,更不可能对苏馨儿伸出援手。偌大的靖王府,竟无人来主持场面。所以王府里丫鬟下人虽然众多,却无从下手。只能都巴巴地望着苏浅儿,等待吩咐。
约摸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大夫才背着药箱从苏馨儿的寝宫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拿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大夫,家姐现在情况如何?”苏浅儿上前客客气气地询问道。
大夫将手帕放回袖子中,双手抱拳施了半礼,说道:“回襄王妃的话。靖王侧妃乃是误服了过量的堕胎药物,因此才引起了血崩。幸亏就医及时,若是稍稍推迟片刻,只怕是回天乏术、药石无医了。现在靖王侧妃虽然命是保住了,仍还需要细心照料、好好调养,不宜随意下床走动。至于她腹中的胎儿……”
大夫说到这儿,停顿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叹息着说:“老夫不才,学艺不精,未能保住侧妃娘娘腹中的胎儿……而且,只怕侧妃娘娘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生育。”
三皇子上官寅都已经死了,以后苏馨儿就算还能生育,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再为二皇子上官昊怀上一个孩子吧?苏浅儿心里觉得好笑,嘴上却仍彬彬有礼地回应:“生老病死,皆因天命。大夫仁心仁德,妙手回春、保住家姐性命,本王妃已经感激不尽。”
“都说靖王妃通情达理,体恤百姓,今日一见,果然此言非虚。既已无他事,老夫就先行告退了。”说完大夫又行了一次半礼。
苏浅儿点头回礼,转头对站在一边的侍女吩咐道:“快去取些银两,送大夫回去。”
苏浅儿目送大夫离去,眼见这儿也都打理妥当,便自行回襄王府了。
苏馨儿直到晚膳时间才慢悠悠地醒来。清醒后得知腹中胎儿已失,免不了又是情绪激动、一阵哭嚎。晚饭自然也是没有心情食用。一众侍女丫鬟好声哄骗、小心伺候,苏馨儿直哭得声嘶力竭,用尽浑身气力,方才累得沉沉睡去。
是夜,苏馨儿感觉额头上温温热热。一睁开眼瞧去,竟然是二皇子上官昊。
窗外一片漆黑,桌上一盏烛火左右跳动。上官昊就这样坐在苏馨儿床榻上,左手手心覆在苏馨儿额头上,静静地望着苏馨儿。
一见来人是上官昊,苏馨儿登时坐了起来,投入上官昊的怀中,双手紧紧搂着上官昊。只觉得心中满腹委屈都翻涌了上来,梗在喉咙,眼泪如泉涌,悲恸万分,于是忍不住又放声痛哭起来。
“上官昊!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是谁,究竟是谁,这般狠心,竟要对我腹中的胎儿下如此狠手?我们的孩子,早上我还摸到他在我腹中活泼地蹬着,怎么就一会儿功夫,他就没了?对了!一定是那碗汤药!一定是有人在我的补药里动了手脚!上官昊!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啊!呜呜呜……”
上官昊抚着苏馨儿如瀑布的秀发,软语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馨儿你受苦了。只是你现在需要好好安心调养,不宜再过分激动。”
苏馨儿闻言、立马松开拥着上官昊的双臂,坐直了身板,满脸怒气地说:“叫我如何能安心调养?现在是我们的孩子没了啊!让我如何能够不激动!上官昊你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在乎他?竟然能将话说得这般轻巧!我看你压根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们母子的死活!”
“馨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又怎么会不关心你们母子?你知道,当我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时,我有多担心、多着急么?我恨不能插上一对翅膀、立刻飞来你身边陪伴你、照顾你!白天人多口杂,我在府外等到这时夜深人静,方才潜进来看望你。”
上官昊一把将哭成泪人的苏馨儿搂在怀里:“孩子没有了,我也很难过,我也很心痛。这可是你我爱情的结晶,是我上官昊第一个孩子,我又怎么可能不在乎他呢?但是现在孩子已经没了,这是事实,你我再如何悲痛,也已经无可挽回了。我现在只要你乖乖休息、好好调理,把身体养好后,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我们会生一堆孩子……我已经失去了我们的孩子,不可以再失去你了,你明白吗?”
听了上官昊这番神情蜜语,苏馨儿原本被悲痛占据的心,感动万分。
苏馨儿闻言、乖乖地,小鸟依人、楚楚可怜地瘫软在上官昊的怀里,点头如捣蒜。
“啪。啪。啪。”这时,门外一阵鼓掌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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