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华录山,潼峰,九冰宫。
其实最近,涂山仙夙真的有好好地在修习。
风七辞也很细心地在监督教导。
不料想,自从昨日知晓病老过往之后,也经过了和神荼一夜的陪伴和缱绻之后,她冷静了不少,但是却少了往日清晨便会给风七辞请安还是奉茶端膳的那股热情。
风七辞看着院子里舞着胭脂剑的她,身影来来回回,时而把剑刺向那些花草,毫不留情,时而婉转在手上,就差把自己也捅一剑,不禁蹙眉,视线也从未在她身上离开过。
“四儿。”他轻轻唤了一声。
涂山仙夙也应声停下,收起胭脂剑,走过去给他恭礼,“师尊。”
“起早至此,是在发泄吗?”他很温柔,也没有要说些什么重的话,只是缓缓走过来,给她递了手帕。
涂山仙夙接过,咬了咬唇,道,“只是觉得,莫要荒废了功课,以后弟子也是要为六界出力的人,怎么说也不能辱没了九冰宫的威名。”
“为师并没有那个想法,要你上什么战场。”
涂山仙夙只是抬眸看着他,却也没说什么话。
“四儿,知道你因为病老的事情不开心,但也不要委屈在心里。”
“弟子没有觉得委屈,只是对师父他老人家,还是愧疚......”她低下了头,表情也凝重。
前后两位玄尊,都是她的师父,她是该感到庆幸,而且应该觉得自豪,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痛心,尤其是对待她那病老师父。
“四儿,为何,是愧疚,却又不去见病老?”
涂山仙夙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轻声道,“弟子,不敢去见师父。”
“怎么不敢?”
“怕看到师父,忍不住在他面前会掉眼泪,师父也不喜欢弟子总是哭哭啼啼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我真的不敢就这么去见他。”
风七辞笑了笑,过去抚了抚她的脑袋,“病老也不是为了你受了多大的苦楚,你也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为什么不敢去见他?你确实不该哭,因为,你哭了,就是在可怜病老,作为他的弟子,你不应该这么做,病老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他一直都是让人仰望的存在,不是吗?”
风七辞的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涂山仙夙心里也是明白,可是这个时间,她也确实对她的病老师父,感情又再深了些,“师尊,难得,弟子在病老师父身上,有找到父亲的感觉。”她苦笑。
而这笑,在风七辞看来,也的确涩了些。
“师尊。”
“嗯?”
她镇定了些,便吸了口气,忍住哭腔问道,“神器的事情,您要怎么做?需要弟子的帮忙吗?”
“这个你无需担心。”
“为何?就算知道是谁人所为,那如果神器不追回的话,对华录也是极大的不利,弟子虽然不吝啬弟子的血,可是如此下去,也不是好的维持方法。”
风七辞叹了口气,转身往那边的亭子走去。
涂山仙夙也跟在他的身后。
“知道是何人所为,所以也知道,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涂山仙夙蹙眉,可是却忽然因为风七辞的这话,想起了昨夜,便道,“师尊,华录可能近来,会有大事要发生。”
风七辞回眸看着她,问道,“你也有预感?”
涂山仙夙摇头,“只是希望华录可以做好准备,弟子也是会小心华录上下,而,我们也要特别注意,某些不知名的毒物会侵蚀华录。”
风七辞也是一时不解涂山仙夙的话,“为师倒是忘了,当初你与安粤,还是有些摩擦的。”
涂山仙夙现在也是深知,大家心里都是明白这些的,可能也包括现在在药医馆的师父,都是知道所谓的劫难差不多要到来,只是不想言明,因为说出来,都是华录这么久以来,没有流干的泪。
“师尊,当时伤害师父的,就是来寻仇的,是吗?”
“华录孽种本不该存活,可是因为病老的私心,为师的包庇,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这不是谁的错,要怪,就怪人心险恶。”
什么都不必要说得太明白,是个懂事的人,便早就能够意会到,那些伤,那些痛,却也不能说得太直白。
“所以师尊是明白的,神器就算此时离开了淳沨阁,那得到的人,也会再次,重返华录,是吗?”
风七辞转头看着她,没有什么格外不该有的眼神,只是淡淡的,“该来的,总是会来,所以,华录上下,为师会令他们多加警惕。”
涂山仙夙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说话。
“四儿,若是真的没办法释怀,便去药医馆一趟吧。”
涂山仙夙的眼神意味深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过是点头示意,让风七辞可以放心。
“为师还有些宫务处理,上下,便由你自己决定。”
“是,弟子明白。”
风七辞浅笑一番,便也转头拂袖而去。
而涂山仙夙无奈地坐下,对着这九冰宫中的美景,算不上有什么感情,此时倒是意外地想念,那惠流池边的梨花美景。
想到惠流池,她也理所应当,脑海里浮现出了何之韵的脸庞。
“真不知道,我到底该对这孩子如何。”
说罢,有人,便也轻盈盈地来到她的身边。
涂山仙夙不过是微微瞟了一眼,那裙摆明显,也没看来人的脸,便转头看向别处道,“你是有什么事吗?”
“知道是我,那也该知道,我到底要问你些什么?”
这个声音,只怕是涂山仙夙在华录上最难忘记的女声,尖锐,有时候不给人留下余地,步步紧逼——莫谦瑶。
“你想说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莫谦瑶上前,拍桌问道,“你昨夜,是不是又下了潼峰,去西岸私会你那个情郎了?”
涂山仙夙瞪了她一眼,表示很无语,“是又如何?我早就说了,这件事不足以让你当成威胁我的把柄,你觉得我有所谓吗?”
她的云淡风轻,更加让莫谦瑶恼火,“我是知道这件事你并不担心会被他人知晓,但是我全都听见了!你竟然可以这么若无其事,你如何对得起玄尊?”
涂山仙夙看向她,随后也站直了身直视她,眼神可没有什么善良或是温柔,都是阴冷,“你这是又要给我惹出点什么事是吗?还跑去西岸偷听我说话?你还要不要脸?”
莫谦瑶不知道此时的涂山仙夙是座火山,也许随时都会因为一件小事而爆发,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心里竟然还有些害怕。
“我没有那么无耻,但是你们说话,竟也丝毫没有顾及,你和魔冥的人有来往,你就不怕这件事情被玄尊知道吗?宫妍,我真是看错你了!”
涂山仙夙虽然吃惊,可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轻轻哼声,装作不在意道,“我也没有和魔神打交道,你现在质疑我不觉很过分吗?”
“你那个情郎,不就是魔冥的人?你竟然敢和魔冥之间有瓜葛,要是我把此事告知给玄尊亦或是长老,你哪一条不是死罪?”
涂山仙夙冷哼,“那你便去啊,我是不在意这些,我都说了,我与魔冥之间没有瓜葛,要是魔冥对华录不利,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护好华录,可是你不可以污蔑我,现在我的身份在你之上,你是没有那个权利可以站在这里这般质疑我的。”
莫谦瑶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黑着一张脸,冷笑道,“宫妍,你确定吗?你确定人家接触你不是为了对华录不利?”
“要是他敢,我必然要他碎尸万段,只是我警告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复杂了,你不要无缘无故因为这些琐事去打扰师尊他们,不然的话,我真的会要了你的命!”涂山仙夙本来想拽住她的,可是理性使得她只能忍住。
“你是在害怕吗?”
“我不管你昨日是听到了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能留在这里,是我让师尊不要动你的,必要的时候你也会是华录的战刃,会为华录牺牲,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现在更没有那个心情要跟你开玩笑,所以,请你走开。”
莫谦瑶看她并不害怕也没有心虚反而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不禁是一阵嗤笑,也是满脸的不满,“你还真以为自己有那么了不起?”
“你的把柄,我手上也有,只是一直没有帮你去跟师尊摊牌而已,你不要来惹我,如果我真的哪天脾气不好,又想起你这张华录第一美人的脸,我一个不高兴了,会先行跑到赏罚院检举你越界的行为,然后再一五一十告诉师尊,他到底是留了什么人在潼峰之上。”
莫谦瑶最近是消停了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暗处观察着涂山仙夙,就是铁了心要找到涂山仙夙的错处,而昨天晚上不幸被她看到,她想要拿此事做文章,也是无可厚非。
“若不是因为要你来清扫九冰宫,你以为你靠近得了这里五十步内?”
“哼,你现在跟我摆什么架子?”
“莫谦瑶,我信你不会对华录做出不利的事,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但你总该不会对华录不忠,所以我留着你,这不是施舍也不是同情,只是近期华录会有大事要发生,作为潼峰的弟子,你应该首当其冲,所以,好好去修炼吧你。”
说完涂山仙夙撞开她,反而自己像个刁蛮的大小姐,大摇大摆地走去九冰宫中。
莫谦瑶可不是什么愿意忍气吞声的角色,手里有好牌,可是却又被别人拿着把柄的滋味其实一点都不好受,她恨,她也怨,为什么涂山仙夙的命这么好,她得不到的东西只要是她涂山仙夙,就没有不到手的,而且在她看来,越发觉得玄尊对待涂山仙夙有些奇怪......
“宫妍,你以为你是谁?什么叫我一定不会背叛华录?”
莫谦瑶也会阴险,也会由爱而生恨,美貌不比涂山仙夙差,实力也是在她之上,可是光是运气还是命中注定,她就占尽天时地利,谁都喜欢她,谁都站在她那一边,她的感情,就这么被“践踏”,她涂山仙夙,却也是无动于衷......
或许涂山仙夙不该这么对待莫谦瑶,因为赌气会使自己心神不宁,而且就昨晚的事情,也确实不可以被风七辞还是病老知晓。
因为华录最初,蓝随凡的话,已经说得清楚,不可以和魔冥有一丝半点的瓜葛,不可与魔为伍......
“宫师姐。”她还没有走进九冰宫去,便有弟子忽然唤住她。
她本能地转头,随口问道,“怎么了吗?”
“这个......”那名弟子不知道为什么显得为难,表情也挣扎了些许,“药医馆的棋竟掌事,在找你。”
“哦,应该是师父有什么事吧,我收拾一下就去药医馆见他们。”说完便要我那个九冰宫进去,可是却被拦住。
“师姐!”那名弟子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涂山仙夙蹙眉,“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啊,你支支吾吾的干嘛?”
“您还是马上去药医馆吧,因为,因为,棋竟掌事说......”
或许是气氛真的不好,涂山仙夙也没有再问,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所以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脸惊慌失措地狂奔而去,那名弟子也是在原地一脸的伤感。
“怎么了?”风七辞在里面也远远看见了涂山仙夙没有顾及而去狂奔的身影,不禁也疑惑地出来问了声。
那名弟子看到风七辞,赶忙行礼,便道,“药医馆那边出事了,宫师姐的灵兽似乎......”
风七辞的眸光,霎时便阴暗了下来:行动,竟如此之快吗?
看了眼长空,“四儿,又该流泪了......”
药医馆。
等到她匆匆忙忙赶去药医馆,发现进进出出好多的人,似乎都在忙碌着些什么,和往日她回药医馆的情形很不一样,所有人看到涂山仙夙,全部都静静地恭礼,话也没有说半句。
本来就诡异了,现在涂山仙夙的心跳忽然又变得更快,不安感是接踵而来,她赶忙往百视堂的方向去,可是在途中便看到了同样很着急也很伤心的棋竟。
她赶忙拽住棋竟的手,急切地问道,“棋竟!你找我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师父出什么事了?”
棋竟看着她用那么炽热的目光,焦灼地看着自己,不时还看着后面的百视堂,看得出她的焦急,可是棋竟还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不知不觉间,他竟然也滑下了一滴并不明显的眼泪。
涂山仙夙看到这滴泪,忽然间也是因为那种不好的预感,棋竟何时这般过?而这导致了她也无端流眼泪,她抓着他,忍者哭腔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说?!”她问完也没有等棋竟回答,直接就要跑进去百视堂。
可是棋竟又把她拉了回来,双手搭着她的肩膀,含泪说道,“病老没事!他很好!”
涂山仙夙一脸无措地看着棋竟,可是眼泪却还在留,她反问道,“那我师父没事,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连你也要哭?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受不了?”
棋竟看着她这样,竟然也心疼了些许,他也把涂山仙夙当妹妹看,这么久以来还是有惺惺相惜的感情,而今日这忽然的变数,他现在对着涂山仙夙,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倒是说啊,为什么要这样?”
“宫妍,你,你要承受得住......”
还是不好的事,就算是病老没事,那还是有不要的事情在药医馆发生,涂山仙夙的紧张感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忍不了,“不是师父,那是谁?”
“我已经尽力抢救了,可是中毒太深,而且挽救不及时,小愿他现在已经是......”
猛地一下,涂山仙夙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重击到内心,她当头一棒,眼眸霎时颤抖着,因为“小愿”这个名字,瞬间牵动了她脆弱的心。
那泪,竟然已经止不住了,她发狂了起来,“你说什么!!是小愿?是小愿?!你再跟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啊!!!”
她咆哮的声音很大,棋竟也差点被她震到耳膜碎裂,他也含泪点头,但是他哭得并没有涂山仙夙那么明显,他的伤心,全部压抑在心里,没有爆发出来。
涂山仙夙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虽然没有到晕倒的程度,可是她已经被这一记突然而来的打击弄得心里脆弱不堪。
“宫妍!”棋竟扶着她,就怕她也会因为伤心过度出什么事。
涂山仙夙眼神呆滞了些,然后也是猛地把棋竟的手挥开,眼圈殷红如血,什么都不顾地,便往自己先前住的那个房间的方向而去。
她一路跑,只觉得这条路第一次这么长,泪,还没有流干,反而又多加了好多的苦涩,心里此时此刻,只有小愿的笑脸,和他的一切。
等到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风华绝代都在,天月也在,风儿和华儿互相安慰着,而代儿这个孩子却在小愿躺着的床前哭得震天动地,天月也没有止住自己的眼泪,也是默默在一边,抽泣着,只有绝儿,虽然露出伤心的表情,可是却没有泪水,而且淡然自若。
涂山仙夙现在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人,她的目光,一下子就定义在小愿的身上,他那娇小的身子,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反应,没有温度,甚至没有灵魂。
他*静了,涂山仙夙都不认识这样的他了,陌生不已。
可是她的泪水没有夹杂着哭泣的声音,只是一直毫不吝啬给了地面,一滴又一滴地打向了地面,她用最为平静的表情,流着最为绝望的泪水,她一步步地,慢慢地缓缓地走向小愿的床边,没有看到其他人那般,也没有灵魂,像是被什么支架着,僵硬地走了过去。
“小妍?”天月红着鼻子,也叫了她一声,可是涂山仙夙呆滞到没有半点反应。
代儿也看见涂山仙夙过来,所以也在天月的搀扶下起身,给她让了下位子。
涂山仙夙缓缓在他的床前坐下,然后手,已然在颤抖,她不太敢触摸此时冰冷如霜的小愿,那是一种绝望,一种哀莫,她缓缓地,慢慢地抚着他的脸,那张稚嫩的脸庞,已经苍白得,没有任何一点血色。
就算有温度的泪水打落在了小愿的身体上,小愿也没有感觉,冰冰凉凉的,很是僵硬,涂山仙夙用着颤巍巍的声音,抖着自己的嘴唇,启齿问道,“小,小愿啊,你,你是不是在和,宫姐姐开玩笑啊?”
她说着说着,眼泪还是不时在掉落,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扯出了一声笑,“宫姐姐知道,你是因为宫姐姐,进,进了九冰宫之后,就很少来看你,你,你就生姐姐的气,所以,所以你在跟姐姐怄气,躺在这里要姐姐哄哄你是不是?”她苦笑了一声,然后把小愿冰冷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脸上,苦涩的泪水划落,变得是那般的惨烈。
而看到涂山仙夙这样自欺欺人的反应,天月是忍不住,紧紧抱着代儿也是一顿泪流,而风儿和华儿也是,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一种要人命的哀莫。
绝儿看了眼涂山仙夙和小愿,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感情,眼底也划过一丝伤感,便谁也不顾地出去。
“你看,小愿,姐姐这不是来了吗?你要姐姐带你去哪儿玩,姐姐都能带你去,你就不要和姐姐开玩笑了,和姐姐一起去好不好?”她的声音在颤抖,手也在颤抖,心,也是在无尽地绝望着。
“姐姐,姐姐我不想自己去玩儿,想,想要带着你,你,你就醒醒吧,好吗?好吗?好......吗?”涂山仙夙死死拉着小愿的手,没有要放下的意思,颤抖着的是灵魂。
可是小愿依旧冰冷如同霜降,冷得涂山仙夙陌生,冷得她都觉得这个冬天来得格外地快,格外地无情。
棋竟也在后面赶来,可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痛心不已,他只是将其他人全部叫出来,而留给了涂山仙夙和小愿的个人空间。
在房门掩上的那一刻,棋竟他们也刚刚才走出几步,便轰然一声,房中传来了涂山仙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啊——————”她的哭声,震动了整座华录,东海之上,涂山仙夙一个人的哭泣声,就足以让整个华录,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棋竟也是不忍,因为她的哭声踌躇了脚步,缓缓闭上眼睛,那滴泪,悄然滑落。
而病老这边也是,竟然被她这哭声刺得心疼,无奈,他也放下了手里的动作,静静地望着长空之上。
“妍鬼头,这也是你的劫数,取舍之间,必定是要有人,在你面前灰飞烟灭......”
从白天到了黑夜,涂山仙夙一直锁在里面,和小愿一起,棋竟不忍所以屡屡去劝慰,而且也担心小愿的遗体会有余毒会散出从而伤害到涂山仙夙,所以他一直在门口徘徊,只是涂山仙夙施了法,把他们都禁锢在门外,自己在里面,哭声已经绝耳,可是里面是何种的死寂,外人并不知情。
“宫妍,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