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从富国银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经过联合广场的时候,华灯璀璨,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光怪陆离。剧院、画廊、咖啡店人影重重,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像黑白电影的画面一样在司徒南的眼前快速闪过。
这就是大城市的夜生活,快节奏,多彩多样,让司徒南找回了熟悉的记忆。
自流感肆虐开始,司徒南就深居简出,尽量少出去,以免感染流感。
西班牙流感已经接近尾声了,尽管全世界依旧有数千万人丧生,但磺胺的巨大价值被人们所知,振奋医学界,人类已经找到了克服流感的钥匙。
磺胺还是供不应求,但随着巨人公司生产规模不断地扩大,磺胺在医学家开始大规模使用,疫情正渐渐消失。
巨人公司以15美元100片每瓶的价格批发出售,这仍属于暴利价格,每天都有数十万美元汇入巨人公司的账户,而且的情景还将持续一段时间。
生意火红,又有面子,可谓名利双收,辉瑞公司的股东们笑开了。尽管被巨人公司拿走了一部分,但他们仍然觉得当初的交易是值得的。
为了提高巨人公司保安措施,司徒南从安全顾问公司派出数百名保安进驻巨人公司,确保资金和人员安全。
美国社会有点乱兆,大量的军人返国,工作难找,经济不好,这些人是一股隐患,让政府有些头疼。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俄国发生革命了,工人政党当政了,列宁和托洛斯基正在号召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跟资本家作斗争,因此美国的工人们心思也有些活跃了,在战时被压抑得厉害的工会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美国的精英分子也看到了这点,他们一方面大力干涉俄国内战,一方面时刻留意美国国内的工运动态。
巨人公司是棵摇钱树,司徒南自然要看紧了。
安全顾问公司招聘了一批退役军人,从中选拔精英分子做保安队的教官,把在战场上学到的经验教给保安队员。同时把这些受过训练的雇佣兵派到各大公司,以备万一。
自从内卫大量地随何文秀去了南洋后,安全顾问公司的武装力量减弱了很多,正好可以从退役军人中得到补充。
司徒南知道接下来几年内萧条的经济会引起很多社会矛盾,社会贫富差距扩大,阶级仇恨开始流行,有必要准备一支武力防身,甚至镇压工人?
有了儿子后,司徒南感觉责任又重了不少,更加注意自己的安全了!
说白了就是有点怕死,他可不像突然被某个跳出来的极端分子攻击,不是每个人都杰克?摩根那样好运,中了两枪都没死。所以加强了威廉庄园,平时出门也提高警惕。
这是个一向不关心。
“徐舟洋跟我说的。他向我祝贺。”李仁桥自豪道。
虽然平时很少联系,但李仁桥一直和徐舟洋关系不错,他们两个都是中国人在科学领域的杰出人才,自然更惺惺相惜了。
除了李仁桥和徐舟洋外,加州还有不少杰出的中国人,比如说在康明斯——林肯飞机公司实习的王助、巴玉藻、王孝丰,他们都是麻省理工学院航空专业的毕业生。是政府公派留学生。
后来袁世凯称帝,政局动荡,留学生经费没着落,司徒南从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知这一消息后,便捐了20万美元,建立全美中国留学生基金会,在哈佛麻省耶鲁等高校都建有分支机构,专门资助成绩优秀但条件不好的中国留学生。
王助他们曾受此惠,毕业后一起来到康明斯——林肯飞机公司实习。不过可惜的是,王助和巴玉藻心怀祖国,在康明斯——飞机公司工作一年后便回国了。
加州的中国移民越来越多,对于华侨华人的教育也日益凸显,所以司徒南也指示美华公司建一个美华教育基金会,用于加州的华人华侨教育,当然大部分钱都出自威廉资金会。
美华教育基金会在旧金山,洛杉矶等大城市的唐人街建了一批中校,坚持传统教育的同时也吸取了美国教育的精华,课本编写全部参考美国的教科书。
不求把每个人都培养成什么具有国际视野的人才,只要求他们明理自强,踏实做事,而不是只知道读死书或者夸夸其谈。
多干点实事,少谈点主义!这句话司徒南一直很欣赏。
第二天司徒南特意悄悄地去唐人街的学校去看了一下。“??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
听到朗朗书声,司徒南心情愉快,此话一言道做人的道理。他微笑地走出崇校,想起马德才,又跑到记去吃一顿中国式快餐。
一年没见,唐人街干净整洁了不少,不仅是唐人街,整个旧金山都干净了许多,在刚刚过去不久的流感中,就有不少人因为不注意卫生习惯而得了流感死去。
走过天下为公楼牌,司徒南忍不住又有趣味地停下来多看几眼。
何为天下为公?
司徒南想了一会,还是找不出个答案,微笑着摇摇头,正想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吸引住了。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
司徒南转头一眼,却见楼牌不远处坐着一个道士打扮的人,面前一桌一浮尘,头上竖一旗,写着“风水看命”四字!
那道士微闭目,手抚长须,脸上似乎带着一点神秘的表情,看着往来的人群,似乎看透世间红尘,有点出尘的神韵。
司徒南看了一眼,心道这道士不会是装的吧?便不理会,转头便走。
“富贵不可持,微心明恒久!这位先生,何不坐下闲聊一番?”那道士睁眼看了过来。
司徒南本不想理会,但想着好像没事做,何不逗一下这个道士呢?
司徒南过去坐在道士面前,托着下巴,打量起那道士。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对方。
那道士也不说话,睁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有点来头的青年男子,眼睛的余光却落在旁边高大强壮的韩刚上,嗯,不远处还有两个冷峻的白人大汉警惕地注视着,他们眼中审视的眼光毫不掩饰。
“妈的,那几个都是狠人啊!”那道士瞳孔微缩,不再窥视周围,目光重新落到了司徒南脸上。
良久,还是道士先开口,“先生,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只不过”
“只不过我印堂不亮,恐有麻烦是吧?”司徒南接口道,看着那道士有些惊讶的样子,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刚道长念的那句——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好像是佛教的禅语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