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伤口……如果不能暴露在最亲密的人面前,又怎能得到安慰?”杜雨青的想法终于和他有了分歧。
杜御熙一直用他对杜雨青的了解来行事,所以,才让她有“知己”的感觉。
就像他们后来下棋,每走一步,都能预料到对方的想法。
可此刻,杜御熙和她思维再次分岔。
“正是因为对方是亲密的人,所以,更不能让她看到伤口。保护对方不要因此而难过,不是恋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杜御熙无力调整思维,尽力平静的反问。
“这就是你的想法?”杜雨青看着他,眼神有些古怪。
而杜御熙本就体虚,如今被她盯的越来越虚,虚的快喘不过气来。
这是什么眼神?
就像想从他脸,看进他的心一样,锋锐的让人避无可避。
“我以前和你的想法一样呢。”杜雨青见花开低下头撑着额头,避开了她的眼神,突然说道。
“……”杜御熙已经无力说话了,索性闭上眼睛,专心维持这幅模样。
“以前我以为,受伤不能让家人知道,不能让他们为此担心,委屈和痛苦也不要让亲密的人知道,免得亲者痛仇者快。”
杜雨青看着他闭目不语,继续说道:“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种作法是错误的。”
“连婴儿都知饿了会哭,哭了才会有食物,但是成年人,却学会强忍痛苦,独舔伤口,不肯将**和需求,暴露在信任的人面前,你说……奇不奇怪?”
杜御熙已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但是他却明白杜雨青话中的意义。
说来可笑,从杜雨青离开之后,他才开始慢慢了解枕边人。
“有一个故事,受过无数争论,但最终没有人能盖棺定论谁才是正确的。”杜雨青似乎今晚很闲,一点也不介意花开虚弱快死的模样,闲闲的说起故事来。
“话说有个双目失明的国王,娶了个美丽却怕黑的公主,他希望这个公主可以当作他的眼睛,替他看这万里江山。可惜那个公主在结婚之日,却用布条蒙上了眼睛,发誓此生再也不会揭开这条布,她想要以一生的黑暗,来与丈夫感同身受,不肯比丈夫多看一眼光明。”
“可惜,国王认为她在新婚之日羞辱自己,而公主却宁死也不肯打破誓言,誓要与丈夫一同活在黑暗中,用自己的心去感知丈夫的点点滴滴……”
“你若是国王,会原谅吗?”杜御熙终于说话了,有些气虚的开口。
会原谅这样一个虽深情却依旧伤害了对方的公主吗?
“不会。”杜雨青给的答案十分明确。
“但她宁可放弃光明,也想与你贴的更近,感受相同的世界……”
就像他,宁可放弃这江山,也想与她离的更近,与她看同样的风景,听同样的声音……
“花开,你不觉得很愚蠢吗?”杜雨青反问。
“……一厢情愿,也是情。”杜御熙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
“你想要的是权力,而我给你的却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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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