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任逍遥说到这里。偷眼瞧了瞧罗月娘,眼中露出贼兮兮的笑意,接着忽然一挺胸,以一种大男子主义的语气,铿锵有力道:“总之,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你的身份,就是我任逍遥的老婆!当然,你还可以兼职青龙山大当家,这个我不反对……”
见罗月娘垂首落泪。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任逍遥心里没底,语气一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也不反对吧?”
罗月娘此时心中悲气交加,原本她下山来。是为了赵俊失踪一事,毕竟赵俊是她的未婚夫,莫名其妙的在青龙山上不见了人影,怎么也得下山寻找一番。以她的聪慧,和多日来对任逍遥的了解。她隐隐知道,赵俊失踪多半是任逍遥指使手下人干的,所以她下山进了京城,便一路缀着任逍遥,直到昨晚,任逍遥落了单,她才跟在任逍遥和杀手哥哥身后,亲眼见证了任逍遥无耻的打劫过程,后来才突然出手,准备将任逍遥制住,问出赵俊的下落。
昨晚出手攻击任逍遥时,她的剑势看似凶狠无比,实则她留了分寸,根本未伤害到任逍遥一根毫毛,任逍遥在她心里的位置,早已渐渐高过了那有名无实的未婚夫赵俊,她已隐隐将任逍遥当作了情郎,此番下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个没良心的家伙,问问他为何一走便杳无音讯,试问她又怎舍得向情郎痛下杀手?只是碍于赵俊下落不明,她无法向赵俊九泉下的父母交代,这才不得已之下向任逍遥动了手。
可谁知任逍遥这家伙实在太过卑鄙无耻,随身带着那害人的春药不说,居然还将它当成了暗器撒了出去,罗月娘原本以为那春药只是石灰粉,她很清楚任逍遥惯用的保命伎俩,所以她只是好整以暇的遮住了眼睛,却没想到误吸了几口入了体内,反而着了他的道。
此事阴差阳错之下,便成了现在这个情形,罗月娘此时满腹委屈心酸,清白的身子被这家伙占了不说,她还隐隐记得,昨晚药性发作之后,居然……居然是她占据了主动,可以这么说,昨晚是她**了任逍遥,而且一连七次……
天啊!这对一个之前还是黄花闺女的女子来说,情何以堪?尽管占了她清白身子的人,是她心中早已属意的男子,可她终究是个女子,在这个重视贞节的年代,她竟然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任逍遥会怎么看她?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放荡无行,不知自爱的女人?
罗月娘想到这里,失身的悲痛之情略微平复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却是害怕和恐惧,她怕任逍遥会因此事而嫌弃她,轻视她,从而疏远她,这种打击对罗月娘来说,甚至比失身更为严重。
罗月娘垂着头,停住了哭泣,看也不敢看任逍遥,深呼吸了几口气,淡淡道:“任……任逍遥,赵俊是不是被你所劫?”
任逍遥点头,很光棍的承认道:“没错,是我派手下人干的。”
罗月娘闻言,猛然抬头,目光中几许失望:“你为何要这么做?我知道他跟你有仇,可你……你就这么劫走了他,一点都不顾忌他是我未婚夫的身份么?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任逍遥睁大了眼睛道:“此话从何说起?我劫他跟你没关系呀……”
冷冷的看着任逍遥,罗月娘语气冰冷道:“你为何要劫他?”
“我如果告诉你,我劫走他是为了保护他,你信不信?”
罗月娘不说话,只是冷笑。
任逍遥叹了口气:“赵俊在山上被人刺杀,这事儿你也知道吧?别人那是要杀他灭口呀。”
“他做了什么事?为何要杀他灭口?”
“这事儿挺复杂,而且还没查清楚,简单的说,赵俊受人指使刺杀我,结果失败。指使他的人怕他泄露秘密,所以要杀了他。月娘,我只能告诉你,赵俊如今陷入了一场很可怕的漩涡里,我若不派人劫走他。等待他的。必将是一波又一波的刺客,如果他一直待在你们青龙山,你觉得凭你手下那二百来号土匪,能保住他的性命吗?”
罗月娘怔怔看了任逍遥半晌。终于点头道:“好,我相信你。赵俊是我父亲至交之子,希望你能保护好他,我……我代他死去的父母谢谢你了。”
任逍遥心里有些不安,疑惑道:“你该不会还打算嫁给他吧?那我回头就掐死他得了……”
“你……你这无赖!”罗月娘闻言气得俏脸通红。咬牙道:“我……我都跟你……那样了,莫非你以为我罗月娘是朝三暮四的女人?”
任逍遥大喜道:“这么说,你愿意嫁给我啦?”
罗月娘怔了怔,随即缓缓摇头,凄然道:“不,我不嫁人。”
任逍遥急道:“为什么呀?”
罗月娘深深的注视着任逍遥,语气充满了哀怨,道:“你是什么人?你是高高在上的二品大官,身家清白。声名远播,是朝廷的砥柱,坐于云端,俯视苍生,我呢?我只是个女土匪。杀过人,抢过货,行走江湖,如浮萍飘零。所做所为,皆不能被世人所容。你觉得我能嫁给你吗?你任家能容许一个像我这样身世不干净的女子进你门楣吗?你觉得朝廷的皇帝和大臣们会容许你娶一个女土匪进门吗?你觉得你的公主夫人会答应与我这样的一个女土匪姐妹相称吗?”
罗月娘走近了几步,伸手抚摩着任逍遥的脸庞,深情的注视着他:“任逍遥,人在世上,不是什么事都能为所欲为的,活在红尘,就得守红尘的规矩,越是处在高位,越要在意这些规矩,否则,我便是害你了……”
任逍遥怒道:“什么狗屁规矩!我讨个老婆招谁惹谁了?你愿嫁我愿娶,碍谁的事啦?你今儿就跟我回去,看谁敢反对!大不了这破官儿老子不当了,爱谁谁去!”
罗月娘俏目含泪,摇头凄然一笑:“你若为我弃了前程,我这辈子都不会觉得快活,你又何必为难于我?”
任逍遥怒意愈盛,嘴一张便待开言,罗月娘上前捂住了任逍遥的嘴,摇头道:“不,别说了,我与你今生没有夫妻的缘分,你……你好好当你的官,别为了我这样的女子而得罪了天下人……只望你能多为百姓做点事,让天下少几个被逼当土匪的人,我罗月娘便不枉……与你做了一夜夫妻。”
言毕,不待任逍遥拉她,罗月娘身形一晃,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愈飞愈远。
任逍遥呆呆的站着,脑中只浮现出罗月娘转头时滴落的泪珠儿,和她那凄然欲绝的绝色容颜……
忽然,任逍遥浑身打了个激灵,转头望去,伊人早已不知所踪。
任逍遥回过神,心中一急,跑到门口悲愤大叫道:“哎!你把我那个了,不用负责吗?七次啊!鸡鸡都破皮了……”
屋内,床单上一朵鲜艳刺目的落红,像雪中寒梅傲然绽放。
任逍遥怔怔看着那朵落红,心中五味杂陈。
人家姑娘将清白的身子给了我,我却不能给她一个名分,男人活到这份上,那还叫男人吗?她口口声声不要名分,难道她心里真不想要这个名分?世上之事虽不能为所欲为,可凡事总有变通,我得想个法子,让罗月娘堂堂正正嫁进我任家才是。
不过罗月娘的话也没说错,此时若接了她进任府,想必仟芸和其他的老婆肯定不会同意,爹娘也会极力反对,而朝廷里的那些言官们,本就对少年臣子手握大权不满,排着队的等着拿他的把柄呢,若他们知道了罗月娘的底细,不用想便知道,参劾他的奏本肯定会如漫天雪片般飞进皇宫的御书房中。届时自己必将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地。
罗月娘的身份确实是横在他们之间最大问题,此事难度颇大,须得从长计议。
郑重的收起那朵落红,任逍遥沉着脸,走出了房门。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就不信这辈子娶不到罗月娘!
天已大亮,杀手哥哥正在院中等着他。
任逍遥四下看了一眼:“孙艺呢?”
那家伙想必是除了自己之外。年度最倒霉的朝廷官员了吧?
杀手哥哥冷冷道:“送他回去了。”
任逍遥奇怪道:“你怎么送的?”
“把他打晕,然后扔到他家门口。”
任逍遥睁大了眼睛:“他好象还光着身子……”
“不错。”杀手哥哥语气平淡得如同谈论天气一般,神色淡然。仿佛孙艺光着身子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任逍遥很无语:“…………”
见任逍遥脸色不好,杀手哥哥疑惑的瞧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任逍遥看着他。神情恍惚。接着幽幽叹了口气,道:“唉!一言难尽呀……”
杀手哥哥板着脸道:“需要我帮忙吗?”
任逍遥点点头道:“需要,非常需要!”
“什么事,尽管说。”
“你帮我去打死一只老虎吧!”
杀手哥哥莫名其妙道:“你要做虎皮大衣?”
任逍遥哭丧着脸道:“……不。我要泡虎鞭酒,补补身子,我现在很虚弱啊……”
“…………”
回府狠狠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傍晚,皇上派人来传旨。命任逍遥明日上早朝,商议国事。
送走传旨的小黄门,任逍遥不满道:“怎么又上朝?皇上不是说了让我多休息几日吗?怎么又得上朝了?”
仟芸哼道:“父皇让你在家休息,你却彻夜不归,说!整晚你都没回府,干嘛去了?”
任逍遥面色不改道:“救人去了。”
“哼!救什么人?你又不是大夫,轮得到你来救人吗?”
任逍遥一本正经道:“这人还非得我来救不可,若让别人救了,我跟他拼命!”
仟芸疑惑道:“那人是谁呀?得了病还是受了伤?”
任逍遥眨眼道:“都不是。她中了毒,我帮她解毒来着……”
仟芸狠狠瞪了任逍遥一眼,哼道:“你嘴里尽冒泡儿,没一句实话,我才不信你!”
瞧。这就是女人,甭管什么话,说得太顺溜了,她都会认为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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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刚到。任逍遥便起了床,穿戴好官服。带着侍卫们便出了门,上朝去了。
任逍遥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不知为何,每次上早朝,任逍遥总是精神不佳,搁了别的官员,能踏上金銮殿,与皇上和大臣们一起商议国事,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呀,任逍遥却拿它当成一件痛苦万分的折磨,尽管如今身居高位,他仍不改初衷。
迷糊之中,想起罗月娘临走时的话语,若能多为百姓做点事情,便不枉与他一夜夫妻。
可是……任大少爷实在对上朝不感兴趣,一帮大老爷们凑在一块,你说几句,我说几句,这就把国家大事给办了?那不是瞎扯淡么?真正要办实事,还得在衙门里老实坐着,发公文,定政策,抚万民,一帮分工不同的老头们凑一块能办什么事?斗咳嗽呗。
天色仍是漆黑,连一丝曙光都不见,侍卫们紧紧护卫着任逍遥乘坐的马车,数百人一言不发的朝皇宫走去。
论起上朝的排场,任逍遥算是众大臣中排第一了,谁会带着几百名侍卫满大街跑?这也是托了上次被人绑票的福,皇恩浩荡,给他加派了侍卫,别的大臣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车行到花市大街,街道上静悄悄的,只听到马车的轱辘声吱吱呀呀的转动着。
忽然,任逍遥迷糊间听到侍卫大喝了一声:“让开!停住!停住!”
任逍遥一楞,从睡梦中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呢,便感觉到马车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撞击的惯性,将任逍遥颠得从马车内的座位上摔了下来,在宽敞的车厢中摔了个大马趴。
“我靠!怎么赶的车?你玩漂移呢?”任逍遥爬起来,怒气冲冲的骂着赶车的车夫。
车夫是任府的老人手,闻言委屈的解释道:“少爷,拐角有别的马车撞着咱们了。……不关我的事呀。”
“谁那么大胆?”任逍遥一听怒气更重,本来昨日罗月娘的离开,便让他非常难受,一肚子郁闷发不出来,今儿好好的坐在马车内。没想到在古代也能碰上车祸。我他妈也忒背了。任逍遥打定了主意,今儿甭管谁对谁错,非得把肚里的这股邪火发了再说。
存了闹事心思的任逍遥一把掀开车帘,钻出了马车。叉着腰,气势十足的站在马车的车辕上,眼睛一扫,却见一辆装饰得富丽堂皇,极尽奢华的马车正迎头撞在他的马车中腰部分。再一看地形,发现是这辆马车从旁边的一条路上冲出来,在两条道路的路口拐角处撞上了他。
任逍遥左右观察了一下,接着点点头,确定了,这年头如果有交警,他也属于无责任的一任,说破大天说不过一个“理”字,今儿本少爷非得痛扁这个肇事者。让他知道知道,啥叫二品大员的威风!
“兀那对面的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赔钱!”任逍遥叉着腰,恶狠狠的冲着对面的马车叫嚣道。
这个时辰还坐着马车在京城里走的,不用多想便知道。多半是跟任逍遥一样,准备上早朝的大臣了。
不过任逍遥并不在乎,他官居二品,又是世袭的侯爷。京城守备将军,兼督察文武百官。这么大的权力,哪个大臣敢与他顶撞?吃错药了?
谁知今儿任逍遥还真碰上吃错药的。
肇事的马车主人带的随从并不多,只有区区数十人,听到任逍遥的叫嚣,马车内毫无动静,反倒是一个家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叱喝道:“大胆!你知道你冲撞了谁人的车驾么?”
任逍遥气得笑了:“老子冲撞你?你没睡醒吧?明明是你撞了我的车,莫非你想讹诈我不成?少废话,赔钱!敢不赔钱,老子就砸了你的破马车!”
家仆闻言更怒了,挽起袖子大喝道:“你是何人?还反了你了!你敢砸马车试试!知道我家主子是谁么?”
任逍遥嗤笑道:“你家主子是谁关我屁事?两条路,一是赔钱,二是砸车,叫你家主子自己选!”
家仆冷笑道:“我家主子久不回京城,没成想这京城的官儿脾气倒是见涨呀!小子哎,你站直了听好,别把你吓趴下,我家主子乃……”
家仆正要报出他主子名号,他身旁的马车内忽然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冷声道:“闭嘴!退下!”
家仆一楞,赶紧依言退了下去,顺便还不甘心的瞪了任逍遥一眼。
车内人说完,任逍遥便见马车的车帘一掀,一个身形瘦削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举目四顾望了望,随即叹了口气,仿佛心中蕴藏无限的忧愁。
此时乃是丑时,也就是凌晨两三点钟,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由于乘坐的是马车,两边的随从侍卫都没打灯笼。任逍遥使劲的看,也没看出这年轻男子到底长啥模样,穿的几品官服。
不过看对任年纪这么轻,想必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儿,否则他也不可能不认识名满京城的任大少爷。
想到这里,任逍遥底气更足了,高傲的扬着下巴,哼声道:“你终于从那壳里钻出来了?说吧,今儿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对面的年轻男子似乎皱了皱眉,然后沉声道:“你把马车让开,速速给我消失,今日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
声音低沉,但任逍遥仍从中听出了骄嚣之气,这家伙估计也是个满世界横着走的主儿。
任逍遥大怒,京城这一亩三分地,除了皇上,谁敢与他这样说话?就连国之储君的太子,跟他说话时也是客客气气,对面这毛头小子口气倒不小。
想想自己自从被人绑票,被人刺杀,被人暗算,被人***最后被人抛弃……这段日子有着太多的不顺,今儿一个毛头小子撞了他的马车,居然还口出狂言不跟他计较,全天下的人莫非都拿自己当软柿子捏吗?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伸。任逍遥狞笑了一声,恢复了几分当年任太岁的恶少脾性,指着对面的马车,命令侍卫们道:“给老子上!把人揍了,把马车砸了!今儿老子非得顺顺这口气不可!”
数百侍卫被派到任逍遥身边时,皇上便吩咐过他们。要听从任大人的命令。现在任逍遥下了令,众人齐声应是,便踏着整齐的任步,气势汹汹的朝对面走去。
对面的随从们一阵骚动,队伍也变得凌乱起来。他们眼含惊恐。纷纷求助的望着他们的主子。
马车上的年轻人显然没想到他已成了任逍遥的出气筒,见任逍遥身边带着数百名如狼似虎的侍卫,而他却只有区区数十人,不由立马变了颜色。身子往后一退,颤声道:“你……你敢!我乃……哎呀!”
话未说完,任逍遥的侍卫们便毫不客气的动手了。
任逍遥站在马车的车辕上,嗤笑道:“你乃‘哎呀’?这名字倒别致得紧,莫非你是突厥人?哈哈……”
侍卫们当先便将那年轻男子揪下马车。然后十几个人围着他一顿拳打脚踢。其余的侍卫则非常默契的各自分工,一时间,打人的,砸车的,负责圈住外围不让对任逃跑的,原本寂静的京城花市大街上喧嚣热闹之极,充耳所闻,皆是打砸声,呻吟声。求救声……
最后任逍遥终于得偿所望,对面的马车已然砸成了一块一块的碎木头,数十名随从被揍得不成人形,堆在一起各自呻吟哀号不已,而那位年轻男子。则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任逍遥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丫就认便宜吧,若搁了仟芸身边的女侍卫来动手。这会儿估计世上已多了几十号太监了,我这还算厚道呢。
人也打了。车也砸了,任逍遥胸中一股莫名的怒气也终于发泄完了,顿时觉得心中之气顺畅了不少。
午门任向远远传来上朝的钟鼓声,寅时正,宫门要开启了。
任逍遥赶紧登上马车,扬长而去。看都不看一眼地上这群哀哀直叫唤的主子家仆们,急声吩咐车夫赶紧奔向宫门。
与百官们热情的打过招呼,依照程序做全了那套上朝的礼节,任逍遥便站在他的老位置上,斜倚着柱子,打起了瞌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