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邹文海神色的变化,江中龙立刻明白了什么,眼神顿时一凝,几秒后听到背后开门的声音和熟悉的脚步声,很无奈的长声叹息。
转身转便看到江映雪挂满失望和愤怒的脸庞。
“江先生,江小姐她……”医生忽然慌张张的跑进来叫道。
“没事,你出去吧。”
江中龙道。
医生是这次配合江中龙造假的人,对外声称江中龙危在旦夕,一直亲自在外边守着以防别人进来,尤其是江映雪,刚才江映雪走了,医生放松警惕走开,谁知道她还会回来!没办法,已经穿帮了,医生只能乖乖出去。
“就因为想让我邹涛结婚?”
江映雪红着眼眶,痛心疾首的问道。
江中龙深吸口气,沉吟道:“映雪,这关乎到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你和邹涛结婚,也只是假的,除了法律上会有痕迹之外,你不会有任何损失。”
“我的婚姻,在你眼里就是儿戏,可以随便利用是吗?”
江映雪的眼泪缓缓滑落。
“我说了,这关乎到全家人!”
江中龙激动得有些发抖,“难道你想亲眼看到一家人都死吗?”
“不就是合作竞争城东的项目吗!这怎么就关乎到生死了!”
江映雪非常不理解的喝问道。
江中龙张了张嘴,话到嘴边突然又顿住,半晌后朝邹文海看去:“文海,你先回去吧。”
“那计划……”“计划照常进行,我会给映雪说清楚。”
“那好吧。”
邹文海转身离开,在出去关上门的时候,看了眼里面的江中龙兄妹,耐人寻味。
待他离开,江中龙又摸出来烟点上:“坐吧。”
江映雪不动,盯着他咬牙道:“我不需要坐,我需要解释!”
“你……”江中龙狠狠的吸口烟,沉吟道:“好,我给你解释……你应该知道九重集团……”“知道。”
江映雪努力克制着情绪。
“九重集团的创始人,也就是现在的当家人谢深岭,他是咱爸的发小。”
“怎么会?”
江映雪惊讶道。
谢家的九重集团在海北势力庞大,谢深岭更是极负盛名,他和老爸若是发小,怎么从没听老爸提起过?
“谢深岭其实是龙都人,当初和咱爸一起创业,后来咱爸和他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咱妈。”
“因为这件事,谢深岭什么都没有要便离开了龙都,走的时候说,只要他能出人头地,就一定要让咱爸付出代价。”
“这么多年了,咱爸一直以为谢深岭不恨他了,可是前不久谢深岭突然派人来给咱爸带了封信。”
“信的内容你应该能猜到,他要咱们家做好准备,他要回来,要咱们全家人的命!”
“谢深岭实力雄厚,如果他对公司出手,凭咱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抗衡!”
“所以我和爸商量了这个计划,借用邹家的势力来壮大咱们,这样才有希望和谢家一争高低!”
这些事江映雪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听都没听过!“爸只是追到咱妈而已,因为这件事,谢深岭就非要置咱们家与死地?”
江映雪隐隐觉得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江中龙苦道:“因为爸用了点手段,让妈误会谢深岭,还差点报警抓他,谢深岭当时其实是跑掉的。”
“你是说爸陷害他?”
“是。”
江中龙叹道,“而且……谢深岭的两个儿子都是义子,其实他本人根本要不了孩子,因为……”“也是因为咱爸?”
“是。”
江中龙叹道。
江映雪无言。
她想不到父亲居然这么阴险!为了女人,居然这么害自己的兄弟!但凡换个人,这种仇恨恐怕都会记一辈子!“我给你说实话吧。”
江中龙又道,“爸和我,还有文海,都计划好了,你和邹涛一成婚,邹家的人就都要死,到时候你就是邹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们家所有财产都会归你!”
“咱们家加上邹家,才足以对付谢深岭!”
“如果不这样,谢深岭一旦回来对公司出手,咱们家支撑不住三天就得灭!”
“按谢深岭那封信所说,他不光会搞得咱们家破产,破产之后,他还要让咱们一家人横死街头!”
“映雪,难道你想这样吗?”
江中龙越来越激动,直勾勾的看着妹妹。
江映雪不说话。
心乱如麻!“邹涛以为文海是和他一伙的,所以听了文海的建议,把明天的婚宴订在船上,他还会安排人在船上安放炸弹,但他不知道,那些人也都是咱们的人,到时候只有他和他的人所坐的小船会炸!”
“同时邹家在他们那里会办喜宴,这也是文海的主意,让邹涛他们家装样子给咱们看,但实际上文海已经联系好了杀手,明天邹家的人一聚齐,就都要死!”
“映雪,这就是所有的计划,都安排好了!”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和邹涛办了证,然后假装和他走下过场就可以!”
“这是为了咱们全家!你懂吗!”
江映雪掉着眼泪,哥哥的话尽管就在耳畔,可对她来说,却似再天涯。
这么做,和当初父亲害谢深岭有区别吗?
直接就要灭邹家全家!这更狠,更毒!可她要不去做,谢深岭真来了,江家怎么办?
只有等死!……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太阳躲在阴云后面,似乎都不愿看到今天龙都市要发生的一切。
江映雪穿着婚纱,站在码头,望着阴沉沉的天,觉得自己就像这天上的云,是白是灰,自己都不知道,是走是留,也是风了说才算。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左右一切,可她发现她错了。
自己,始终只是个断线风筝罢了。
父亲江海川、哥哥江中龙,包括江家其他人,都来了,每个人都笑呵呵的,真像是沉浸在喜事中的人。
邹涛很快也到了,他穿着礼服,笑得阳光灿烂,真像是要迎娶心爱女人的新郎。
眼前一张张的笑脸,让江映雪觉得格外讽刺。
也可笑!“恭喜,恭喜。”
忽然,熟悉的声音传到耳畔,江映雪猛地一颤。
他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