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确定吗?你有没有说是他的女儿要见他?”颖疏万万没想到父亲拒绝和她见面。她试着和狱警沟通,希望对方能再去替他问一问。
“抱歉小姐,您的要求恐怕不行,我们是有规定的。”狱警一脸的固执,问两次这种事情说来还真有,当然是以犯人的意愿为主。否则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随随便便来探视,监狱里还不乱套!
这时候唐文隽说话了,“警察同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能不能帮帮忙通融一下,我朋友是孕妇,不能受刺激的,您就体谅一下她的心情好吗?”
别说,唐文隽几句话,那名年轻的狱警还真的态度有所松软,“那好吧,你们再等一等。”
尽管对方同意了,白颖疏心里却没什么底。父亲不想见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怪自己太久没有去看他,所以生气了?
可白景瑞从来不是那种小家之气的人,更不会像小孩子一般。
记得上一次她和莫庭来探监的时候,父亲眼中的隐晦,以及不安不舍,仿佛历历在目。
不过好在,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至少父亲安然无恙。
不一会儿,年轻的狱警一张抱歉的脸姗姗来迟,而他的身后依然是空空如也。颖疏脸上浮现出了失望和暗淡的表情。
父亲还是不愿意见她吗?
果然,狱警说的和刚才的一模一样。
这一下,连唐文隽也不好意思恳求狱警同志的配合了,人家已经帮他们跑了两次腿了,相信第三次的结果不会有所改变。
唐文隽目光注视着白颖疏,似在等待她的结果。
“算了,我们走吧。”
颖疏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她多来几次,父亲一定会想通的。
颖疏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和唐文隽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看守所。
目送着一男一女身影的离开,方才年轻的狱警才舒缓了一口气,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B,怎么流了那么多的汗?”狱警A走了过来。
之前的也就是那个狱警B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道:“唉,你不知道,就刚刚那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肚子已经很大的,她探视的那个犯人叫白景瑞的,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狱警A一脸迷茫:“那他们来看什么?”
狱警B道:“是那女的丈夫昨天拜托我善意的欺骗她的妻子,因为她不知道她的父亲已经死了,还怀着身孕,身子虚,胎相又不稳,如果受了刺激恐怕会流产,很有可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剧,你说作为一个国家的尽职的热爱工作的公务人员,我该不该帮忙?”
狱警A一副依稀明了的表情,重重的点点头,大声道:“该!”
两个热心的狱警同志合计了一下,必须和其他同事提前打个招呼,看今天这个架势,孕妇不会死心,过一段日子恐怕会再来。到时候大家做好准备,就谎称犯人不愿意见人。能骗一日是一日,等孩子出生了,大概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
“今天谢谢你,我在这里下就可以了。”
车子开到了一处广场,白颖疏让唐文隽停车。同样对唐文隽没有好印象,作为礼节上,他应该道一声谢谢,尽管唐文隽只是奉命行事。
父亲以为她和莫庭在一起了,不料兜兜转转她仍旧是逃不过司慕川这个劫难。
“嗨,颖疏?”
白颖疏转过头,是叶子。
“颖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你的肚子……”
数月未见,白颖疏以这样一种面貌出现,着实让叶子大吃一惊。两人浅浅地交谈了会儿,叶子得知她回到了司慕川的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归是她个人的选择。
白颖疏比之从前更加沉默,而叶子相对含蓄了不少。双方好像隔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很难回到无话不谈的日子。颖疏明显的感觉到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也就没有多聊,各自回家。
颖疏回到别墅的时候,司慕川已经在家。
“怎么不让文隽送你回来?”司慕川问,“你爸爸不想见你肯定有他的考虑,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嗯。”白颖疏瞥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安慰的话从司慕川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她之前就在怀疑父亲是否是被司慕川害的入狱判刑的。可是这个家伙坦然的态度反倒让她迷茫了。
或许是谢芳菲私底下的行为呢?可是,当初父亲为什么要认罪,白颖疏疑狐地看着他,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可以确定的是父亲的私生活不检点还有她的私生女身份一定是和谢芳菲有关的,谢芳菲的态度很明显摆在那里,统统指向司慕川。
她不在乎他了,可在乎孩子。她不希望孩子出生在一个充满着谎言背叛与仇恨的家庭之中,如果这样的疑问一直存在,她今后将生活在矛盾之中,对于孩子来说也会是一种折磨。
她能够将司慕川对她的欺骗和伤害一笔带过,绝不可能允许一个污蔑他父亲的人一直一直地围绕在她左右,那她岂不成了是非不分的人了。
……
颖疏这些天寝食难安辗转反侧,尽管她答应了司慕川过一段时间再去探视白景瑞。而肖丽对她的看管和照顾明显松懈了不少,白颖疏因为表现良好,一连去了市里的图书馆看了几天书,肖丽起初寸步不离的陪着她一块儿看,后来也就疲了,看到书上几个大字就犯困。
颖疏打发她去外面的市场逛逛,一会儿让她先回家煮饭,然后自己从图书馆回去刚刚赶上午饭。本来肖丽是打算拒绝这个提议的,话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先生让她跟着太太,无非是怕她跑了,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他们的感情逐渐升温,大抵不会出什么乱子的。于是她便欣然同意。
白颖疏见肖丽放心的离开,她后脚从后门出了图书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肖丽和司慕川,单独去了看守所,也许是女人天生的敏感和直觉,也许是她和白景瑞之间的父女感应,见不到父亲的人,总不能让她踏实。
她想好了,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父亲。
看守所里,登记处的狱警是个生面孔,生不生的颖疏倒不是很注意脸,他的年纪很轻,胆子比较小,说话声音有些不大自信,大概是新来的实习生。
和上次一样,颖疏问:“请帮我查一查白景瑞这个人,我是他的女儿,可以不可以安排他和我见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实习生狱警见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说话又是诚恳极了,“您稍等一等,我帮你查一下好吗?”
实习生狱警在电脑上操作了许久都未果,颖疏想,大概是犯人的数量太多,他一时之间找不到。相对而言,上次那个狱警的动作就是神速了,他居然刷刷几下就找到了白景瑞所在的编号和房间。
现在想来,速度未免快的不是一星半点,好像他早就知道她会来探视的一般。
实习生狱警急的满头大汗,“您能再说一遍他的名字吗?”
“白景瑞。”颖疏就邪了门了,难道在看守所里,无论是前任市长还是现任市长对他们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
至少一个堂堂的市长锒铛入狱,人们应该多给他一点关注。
又过了同等的时间,颖疏暂时没有显得特别焦虑。实习生狱警终于开口道:“很抱歉,小姐,我没有找到白景瑞这个人的名字,请问您有没有弄错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啊?”什么叫做没有找到?
颖疏下意识地否认,“怎么可能?”前几天来的时候,分明就是有他父亲的名字,她耐心地跟实习生解释说,可是这个实习生就是认死理,没有就是没有。
他已经反复确认好几遍了,不可能出差错,一定没有这个人的名字了。
实习生据理力争,白颖疏丝毫不肯退步。
她不是个喜欢和别人的吵架的人,况且对方是个男人。大概是关心则乱,其他狱警过来交接班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
白颖疏和实习生争得脸红脖子粗,双方火气比较大,谁也不肯相让。
实习生一看是各位前辈到了,总算是遇到了救星。他明明一切都是按照步骤规范操作的,没有就是没有,这女人是不是有问题啊?看上去长得比较漂亮,可惜怀了孕,已经嫁过人了。
“怎么回事?”
实习生一五一十的向前辈复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形,于是大家伙儿再开始帮白颖疏查找白景瑞这个名字。
颖疏心想,他们不会像那个小子一样那么不靠谱吧!
“对不起,小姐,的确是没有这个名字,您是不是弄错了,或者他出狱了?”
“不,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他不可能出狱,会不会是你们的电脑出了问题?”颖疏不死心的问。
……众人默,准妈妈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