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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年少初遇(1 / 1)

顾辞没有回头,只顿了顿,又继续提步而去。

如方才所见那般的神情,从禾时眼中,他是第二次看见,第一次,在临芜的客栈。

他到底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从小没有至亲在身边,跌跌撞撞的长大。

性子沉稳,行事果断,内心却无比的柔软。

许多年过去,他始终忘不了画卷中母亲的笑容。

而如今,他同样也忘不了晏晏最后的眼泪,忘不了禾时无助的眼神。

承受着这一切的时候,他或许早忘了,自己也只是个少年······

从比花亭回宫后,顾辞一直面色凝重,沉在深思之中。

尔顺陪在一侧,也不敢多言。直到顾辞问他:“竹吟竹磬是皇后的人,你怎么看?”

尔顺听见这个消息,着实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吃惊过后他方又想起一事:“此前,丽轩王府发生了一起与十六年前长秋宫极为相似的沉尸案,如此看来,皇后身上确实有秘密啊!”

十六年前违背宫规,私自产女且逃脱长秋宫灭宫惨案的嬷嬷,生下一对女儿养在宫中,并成了皇后的人。

十六年后,皇后独子丽轩王府上发生同样的沉尸案。

这事儿,怎么算都绕不开皇后这一环。

可是,她究竟又与此有多大的关系呢?丽轩王府案真正的凶手,是再次作案还是为复仇而来呢?

“这几日你小心点盯着芳华殿,有外人出入及时回报。”

禾时的处境确实危险,可她自己目前还只知道防着皇后,顾辞不得不插手了。

“是,公子。”

顾辞所料不错,尔顺这刚盯着没几日,便发现丽轩王妃进了芳华殿。

不止进去了,还待了好几个时辰。只是她所为何事,便不得而知了。

自竹吟竹磬的事情发生后,禾时除了让亦梨跟在自己身边,旁的宫人平日里都没什么机会靠近,尔顺自然打听不到。

芳华殿如今,就像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与谭敬媛当初入住时大不一样,她一走进,便感受到了,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位郡主的掌控之中。

与禾时初见,敬媛不若平日里那般自然,瞧她如此年少却气定神闲的模样,竟担心自己会露了怯。

王妃来访,亦梨不常在前殿接待,礼数不足,禾时便亲自请了失礼之罪。

敬媛倒不在意这虚礼,只道是学多了也无甚大用。

如自己一般,进了王府,礼数什么的也无人计较。

倒不如趁着在宫里的日子,四处多瞧些景致,对日后王府的布置用处还大些呢!

禾时对敬媛不熟,但听这几句,倒还觉得聊得来,便提了些兴致与她说笑。

既说到以往在芳华殿的日子,敬媛就免不了提起了一个人。

“晏晏那姑娘呀,就喜欢媛姐姐媛姐姐的跟在我后头叫着,我与她从小一处玩耍,虚长她几岁,待她便如亲妹妹一般。”

敬媛看得出来,自己一提到晏晏,禾时的眼中立刻放了光,身子也朝自己靠近了些。

“王妃您与晏晏这般熟悉?”

禾时不由得一阵惊喜,敬媛点点头,她又追问道:“那您可否跟禾时说说她的故事?”

敬媛嘴角浮上一丝略带得意的窃笑,与禾时说起了晏晏初遇顾辞的故事。

那是四年前,顾谈十六岁,顾辞刚十三。

顾谈奉命来谭府探望谭夫人,顾辞跟着来了。

恰逢军营休沐,谭黎也在家,三个小少年便在院子里比起了飞刀。

顾谈没学过这个,用尽力气一扔,刀直接窜过墙头,飞向了隔壁院子。

因未听见飞刀落地的声音,三人担心伤了人,谁也不敢去看。

最后还是顾谈说的,让顾辞用轻功跳上墙头偷偷瞧瞧,若是没伤着人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刀捡回来,若真伤了人,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

大哥既然这么说了,顾辞也不犹豫,轻轻一跃,伏上墙头。

而当他探出脑袋朝院子里瞧时,竟看见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手里拿着飞刀,好奇地盯着自己。

两人都愣了,顾辞这会趴在墙头也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

“公子是找这把刀吗?”最终还是那姑娘先开了口。

顾辞闻言从墙上一跃而下,落在姑娘眼前:“多谢!”

那姑娘害羞极了,根本回不了话,只呆呆地看着他走向院门的背影。

“你叫晏晏吧?”那背影竟然回头了,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晏晏紧张地回道:“是。”

“我们在隔壁玩飞刀,你要来看吗?”

顾辞早就认识晏晏,那时年仅十一岁的她,在康宁城已有了才名。

晏晏很想答应他,可是自己既不知他身份,又不晓他姓名,怎可随意答应呢!

见她犹豫,顾辞机灵的笑道:“我们技艺尚不娴熟,你独自在这院中,怕是会让飞刀伤到哦!”

被他这样一说,晏晏纵使心中再多顾虑,也劝不住自己偷偷上扬的嘴角和迈开的步伐。

于是,两人便因这飞刀,结了缘。

“可惜,晏晏红尘命薄······”敬媛话音未落,抬头便见禾时挂着两行清泪,眼圈通红。

她流转眼波,暗自度量后,竟未出言宽慰,而是起身告辞。

敬媛的突然告辞让禾时有些意外,可她此刻仍沉浸在方才的故事中,哀婉不已,对旁事也无力深究,只道是希望王妃多来芳华殿与她聊聊晏晏。

敬媛也十分干脆的答应了。

丽轩王妃走后,芳华殿又恢复了宁静。

禾时连唯一的亦梨都屏退了,一个人坐在院中的梅树下,一坐就是小半天。

此前禅帝在朝堂上命谭黎协助顾辞调查西凉之事,限期一月。

由于时间紧迫,顾辞当即便让谭黎亲自快马去了趟西凉。让他去乃因迫不得已,无人可用。

谭黎年纪小,西凉情况复杂,顾辞当真是不放心。

好在昨日驿站传信,道是谭黎今日便可回康宁城。

一大早,顾辞就身着便服,候在城门口。

远远瞧见谭黎扬鞭策马而回,他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二公子!”看见顾辞,谭黎喜上眉梢,高声唤道。

“如何?没受伤吧?”

拍了拍谭黎的胳膊,看他依旧如往常般神采飞扬的模样,顾辞也着实是高兴。

“没有!”

“跟我去个地方吧!”顾辞调转马头,二人并肩往城郊方向行去。

嘉行山支脉,顾辞带谭黎去的,是晏晏的墓地。

这儿整理的很干净,因是冬日,没长出花草,只显得苍凉了些。

墓旁一棵老崖柏在冬风中零星抖落的几片树叶,轻轻停在墓碑肩头。

顾辞本想将其抚去,可伸至半空的手却又莫名停住了,也许,树木生灵是愿伴她吧···

寒风扬起沙尘,拂过发梢,谭黎向着墓碑,深深鞠躬作礼。

虽他常在军营,可与晏晏亦是幼年相识的玩伴,无缘送她最后一程,便只能此刻敬上赤诚心意。

“此去西凉,可遇危险?”

将谭黎从头到脚仔细扫视了一遍,顾辞仍然一而再的问道。

“危险倒没有,只是潜入西凉军营的时候,跟他们打了一架。”

谭黎说的轻松,顾辞却不由瞠目:“被发现了?”

谭黎想了想,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发现是发现了,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竟以为我是西凉二王爷琨柯的探子,既然他们误会,我就默认啦。”

“你是怎么逃脱的?”

孤身落入西凉弯刀营,那是怎样的绝境,谭黎怎么可能毫发无伤,顾辞满目不解。

“我当时也甚是绝望,不过或许是运气好吧,西凉军队虽都使弯刀,但真正拥有惊人战力的弯刀营却只区区两万兵力,且行踪隐秘,我那日对上的并非此前所见之弯刀,故得以全身而退。”

顾辞眉目渐促,谭黎继续道:“后来我探听到,真正的弯刀营兵权并不在西凉皇帝手上,而是二王爷琨柯。”

照谭黎所探说来,西凉内部亦有明显不和。

而此前弯刀营追杀禾时,夺取光顶符想来都是琨柯的命令,西凉皇帝或许并不知情。

那琨柯究竟又目的何在呢?

“还发现了什么?”

“我一直不解,那么多的西凉杀手是如何从西川入境的,便去探查了边境城防。”

谭黎面色逐渐严肃:“西川军军纪严明,实力雄厚,边境布防更是滴水不漏。”

这么说,若非敌人有通天的本事,那便是西川内部出了问题。

顾辞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越来越清晰但同时也越来越复杂了。

“西川如今是什么局势?”

谭黎摇摇头:“一切正常,正常的奇怪。”

顾辞不觉眼前竟浮起了韦元树的身影,还是那般淡然自信,胜券在握的模样。

以不变应万变是他惯用的招数,可这不变的背后,谁又知道藏了多少布局和阴谋呢!

顾辞突然想起蔡木春的话,不禁自嘲的轻笑。

当初的决断,只问本心,不曾想会否关系今日之大局···

“二公子。”

见顾辞沉思不语,谭黎说出了自己心中压抑了数月的愤恨。

“阿黎知道,天梁上下没一个敢战的,可是西凉人杀我百十官将,此仇不能不报。”

谭黎声情激愤,顾辞心中亦热血翻腾:“当然要报。”

然而,摆在他面前的还有政局。

若因报此仇,而损伤更多的人,付出更大的代价,那报仇便没有意义了。

顾辞目光闪烁,看向谭黎:“阿黎,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谭黎不假思索。

顾辞坚定道:“我不仅要报仇,我更要西凉人永不敢再犯天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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