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儿在瑞王府安顿了下来,过得比在自家府上遂心多了。虽然田亮对她不是甜言蜜语的,倒也说得过去,隔个三天五天的到她房里住一宿。夫妻的事也做,并没有因为慧儿漂亮就黏糊个没完。老娘想起来就问:“这个格格怎么样啊?”
“您指的什么?”
“脾气、秉性、为人处事呗。”
“还行,说得过去吧。”
“娘怎么听说前些天她和那个完颜打起来了?怎么这些天没见到完颜?”
“娘,亮子悄悄跟您说,完颜是太后的眼线,太后安排她们几个给亮子当侧室就是进到王府的几颗钉子。但是钉子也是不一样的,彩珠和花枝就没有跟太后去汇报,完颜那天出府,有个亲兵跟她跟到神武门,眼看她大摇大摆地进去了,然后失踪半个月。回来还给灌了哑药。”
“啊?怎么会这样?年轻小人说话不防头,教训几句就完了,灌了哑药不就成了哑巴?成了废人了?怎么心这么狠呢?”
“凌先生在给她治,还有点希望。”
“这就好、这就好。”
“娘听说慧格格以前还挺厉害,没有欺负你吧?”
“娘,她现在是下风头的时候,能欺负我吗?”
“娘是担心你呀,好儿吧吧的出这么档子事儿。一下子给了你这么多的女人,娘担心你应付不过来。慧格格倒是懂得礼数,天天来给娘和你爹请安。这也是娘的一个儿媳妇呢,苏嬷嬷怎么没跟着过来?”
“回去了,她们府上有不少事都离不开岳母。”
“你那丈母娘是个能干的。可别对鱼儿有差样儿的事。”
“您放心,鱼儿是亮子的结发妻子。”
“有的时候娘很自豪呢,儿子的妾室都是格格。”
“娘,您是不是对儿子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什么叫自我感觉?”
“您总是把自己的儿子看得那么出色。慧儿是被贬黜的,现在的身份是平民百姓不是格格,她要是格格的身份,就得嫁给当大官的。”
“你的官儿还小啊?”
田亮的头枕在娘的腿上,享受着她的爱抚和唠叨,觉得特别亲切。但是和先生老爹就不敢。
福晋把月儿安排到田亮身边的同时,把董嬷嬷也安排在月儿身边当教养嬷嬷。原来打算是把董嬷嬷放在鱼儿身边,怕云儿多心,这样苏嬷嬷来了就可以直接留在女儿身边了。田亮的妾室安排妥当,看看效果,如果可以的话,再给纳兰总管和莽格、******身边加派府上的人手。
进府九个宫女,起码其中也得有四五个是太后派来的眼线。那么我们也得有个平衡之术。你监视我们,我们就不能监视你吗?虽然这样的事很是对不起鱼儿、水儿、鬟儿和髻儿,可是得从大局上看,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府上的秘密可不是一星半点地多,一定要把厉害一点、机灵的女孩安排到几位总管身边。
此时的福晋房间已经安上了玻璃,冬天里所有的门窗都关严实了,玻璃还是稍稍厚一点的,就是为了隔音。所以在房里商量什么,只要是平常说话的音量,就是站在门口的人也听不见。
王爷笑着对福晋说:“从现在开始咱们府上也开始搞府斗了啊。很多事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能想到的。咱们不害人,却不能保证别人不害咱们。四位金刚大人给了九名宫女,一定是经过严格筛选,特殊训练过的,要是没有太后的眼线才怪了。太后派她们来到几位总管身边一个是监视本王有没有造反迹象,一个是看咱们府上都有什么货物,货物放在什么地方了,就是这两个目的。造反是她们看不到的东西,因为根本就没有。但是货物却是存在的,还很多。师父一再吩咐,除了地面以上的,什么货物也不能给太后和皇上知道,虽然不是什么太值钱的,却是大清没有的。物以稀为贵,她们也不知道东西的价值,所以哪怕知道一点就会夸大其词,然后被太后所觊觎。太后一直说咱们府上卖的货物价格太低,她不认为咱们是考虑大清平民百姓的承受能力,而是认为本王在刁买人心。所以呀,咱们的经商之路困难就来了。卖高了对不起良心,卖低了被太后所不容。本王就奇怪了,咱们自己的本钱卖的是自家的货物,她就等现成的银子不好吗?跟着掺合什么呀?”
福晋说了:“不同地位的人看事情眼光也不一样。太后想的都是他儿子的江山社稷,哪怕多收入一个制钱对她儿子的江山也是有益的。咱们还真得谨慎又谨慎,适当的把价格再调高一点,另外在外地卖货也能让咱们的货物早出手一些;还要用大清的材料做布艺。”
“真是这样的。另外呢,有些货物,我是说跟大清的同类货物来比质量要高的多的要秘密销售,不能摆在柜台上了。还有慧儿,一定不能住厢房,否则安王爷脸上不好看。
“先生楼下的西厢房有两间是宝宝贝贝玩的地方,我看就倒出来把宝宝贝贝送到云儿堂屋东边的那套起居室,收拾收拾,把地面铺上地板革,让宝宝贝贝回到额娘身边来,陈夫人也轻快一点。她离不开的话可以随时看外孙。凌娟的精力只能一半用在宝宝贝贝身上,她还有妇产科医院的事要做,蒋奶娘就得辛苦一点了。”
王爷先是去了安王府,目的就是把鱼儿的母亲苏嬷嬷尽快要过来。赶巧安王爷在府上,没有一句废话就答应了,告诉王爷,交接已经办利索了,就连苏嬷嬷的儿子周虎也一起去瑞王府。安王爷之所以能这么痛快地放苏嬷嬷母子,就是为了慧儿着想。慧儿身边都是生面孔,很多事都没人商量,会很不好过。
亲王对太后也很不满。本来自己的女儿就够委屈了,还塞来三个宫女跟女儿争丈夫;女儿现在是被贬黜期间,也不能使格格的威风,不是要吃亏吗?当家主母是个心善的,对慧儿不会有不利,但是宫里来的那几个就不好说了,只能让苏嬷嬷去帮慧儿。
周虎能脱离开那个砖窑也很高兴,因为砖窑很赚钱,很多人都青眼灼灼了,认为烧砖是块大肥肉,吱吱冒油。时间长了就可能有人对他加以陷害,也太操心了。周虎知道姐夫特别有本事,想跟在姐夫身边学本事。
董嬷嬷领命来到鱼儿身边。鱼儿的婆婆陈夫人对她家有恩,两个儿子的铺子红火的要命。正想怎么报答陈夫人,机会就来了。
福晋和云儿分别劝导鱼儿。鱼儿苦笑着说:“自从相公的职位升迁了,鱼儿就知道以后他会有妾室。一下子多了五位姨娘,倒也热闹。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鱼儿尽快适应吧。”
云儿说:“你可不能象以前那么好说话儿了,该说的、该拒绝的、该训斥的就别客气。我是觉得慧儿不会难为你,月儿是我的人,还是你的手下,凌姐姐的助手,不会对你不利,还有那位彩珠姑娘,似乎脾气很好,是个会来事儿的,那个花枝姑娘是太后宫里来的,不可等闲视之。”
“两位福晋请放心,鱼儿虽然出身低微,却不是个让人随便拿捏的。那就走一步算一步。”
“你还怀着孩子呢,情绪一定不能低落,好歹你是清风二哥的正室,是皇封的诰命夫人。”
“是,鱼儿知道了,一定要保护好相公的孩子。”
福晋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王爷已经把你母亲和弟弟从安王府要过来了。以后你母亲的名义是慧格格的教引嬷嬷,我房里的董嬷嬷是你的教引嬷嬷,有这两个年纪大的人帮着你,你不会吃亏的。”
“真的?我娘和弟弟都能马上来府上了?那可太好了!多谢福晋给鱼儿这么好的一个消息!那位董嬷嬷也来帮助鱼儿,鱼儿多谢福晋的周全!可是弟弟管的那个砖窑……”
“你弟弟是个聪明的,他如果想走科举的路,就继续读书,想参与王爷的生意,让他先跟着亮子学点本事。他已经离开安王府了,砖窑就跟他没任何关系了。”
鱼儿就要给福晋磕头,被福晋和云儿给拉住了:“鱼儿,田亮身边多了四个女人,我们都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是太后的懿旨就来了三个,月儿到你身边为的是监视那几个宫里来的。先前月儿在你的手下,对你很信服,不会给你掣肘的。还有那个完颜,现在是不知道生死,如果她能回来,府上不能不接纳她,因为她是太后指婚来的。”
“福晋您别想那么多,月儿是个好女孩,慧姨娘也很好,还有那个彩珠姑娘似乎也是个懂事的,就是那个叫花枝的恐怕不是省油的灯,她一直在太后身边。虽然不一定是坏人,但是心眼、谋略恐怕鱼儿差很远。但是她能骑到鱼儿的脖子上来吗?就是相公太辛苦了。五个女人,他怎么受得了啊。”
云儿就笑。鱼儿说:“您笑什么呀?”
“你好不好别把我哥哥看得那么不堪?谁规定女人多的男人必须每天都得那个?”
鱼儿“嗤”地笑了。
月儿的新房是田亮新乔迁的苏州宅子的西厢房北面的两间。说是妾室姨娘,跟彩珠房里的格局摆设没有什么两样。
院子里的下人都住在南面的倒座正房里。而慧儿的住处是主楼楼下西面的一套,东面的一套苏嬷嬷和董嬷嬷的住处,两个人各住一间。楼上东面的一套是田亮和鱼儿的住处,西面一套是蕊儿的闺房。
原本打算放器械的东、西厢房都给女人占了,王爷就把苏州宅院身后的一套四合院倒出来给田亮放器械。
鱼儿水儿已经不算丫鬟队伍里的人了,人家现在是一品和四品诰命夫人。但是鱼儿还是经常呆在云儿的房里,对于丈夫的被迫纳妾无可奈何,经常回想和相公、蕊儿三口人的日子。可惜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在月儿被送到自己新房的时候,还象在做梦一样懵懂着。给她当陪嫁的三等丫鬟翠儿和棠儿把她安排在新娘的喜床上,站在她左右,月儿还纳闷儿地问:“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做什么?找个地方歇着去呀。”
翠儿说:“我的姨奶奶,您是高兴得太厉害了吧?您现在已经是田大总管的妾室了,半个主子了,奴婢们都是您的陪嫁!”翠儿和棠儿跟月儿平时就不错,没人的时候说话很随便。
到现在月儿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忽然改变了呢,做梦都没想到能嫁给梦中情人。当她被静儿给叫到云儿面前的时候,心吓得“咕咚、咕咚”的,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表情很是纠结。
“主子吩咐奴婢做什么?”
“你觉得我哥哥田总管这个人怎么样?”
“您说总管大人啊?好啊,是个难得的好人,还有本事。”
“你喜欢他吗?”
“哎呀主子您在说什么呀?奴婢不过是个丫鬟,怎么敢想喜欢总管?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想把你送到总管大人身边去服侍他,怎么样?”
“啊?真的吗?真的吗?奴婢怎么会有这样的福分?”
“露馅了吧?我早就听说你对我哥哥有心仪……”
月儿吓得立刻跪下磕头了:“福晋饶命!”
“干嘛这个德行?起来起来,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有心仪总比没有的好。是这样……”
“奴婢不是在做梦?您说让奴婢到总管身边去服侍,奴婢还以为是给他端茶倒水的,那样就很知足了。可是您说是让月儿给总管当妾室,奴婢的出身……”
“咱们府上主要是讲人品,皇上的女人还有包衣出身的呢。你除了给总管当妾室,还有一个任务……你且附耳过来。
“主子请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完成您交给月儿的特殊差事。”
“还有啊,你也知道我哥哥那个人,平时话不多,对女人也不那么感兴趣。就怕他对你有所冷淡。”
“那有什么打紧?人家日子过的好好儿的,忽然间硬塞给他好几个女人,搁谁身上也是别扭的。月儿不是说了吗,给总管端茶倒水的就已经很满足了,根本就没敢想过成为他的女人。”
“这么看你已经升为我嫂子的行列了。”
“哎呀主子您要羞死奴婢吗?”月儿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
“这个事儿你先别透露给任何人,府上还得张罗你的住处、吃喝穿戴、还有聘礼什么的,也得几天能完成。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这个期间,你想一想,平时跟谁好,妾室姨娘也是半个主子了,身边怎么也得有两个可心的人服侍。你觉得跟谁合得来,就成为你的陪嫁。”
“是,奴婢……”月儿羞得不行了。
“好了你先回去,别变毛变色的让人怀疑。下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