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邵耀成顿时睁大了眼睛望着邵丽娜。
邵丽娜点了点头,真诚地说道:“是的,你们没有听错。我想,如果咱爸在也一定会同意的。我现在只想恢复邵氏集团昔日的荣光。当然了,我也不是圣人,不可能对钱坦然处之,我只保留属于我的那份。剩余的都是你们的。另外,之前咱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咱们双方都有责任,我先在这儿认个错。”
然后她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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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邵耀成和邵耀坤都不说话。
邵耀华缓缓起身,整了一下衣袖,也认错道:“要说错,也都是我这个当大哥的错。没有帮助父亲协调好咱们兄妹之间的关系。我也在这认个错。自今日起,之前的那些个事都一笔勾销。我这个当大哥的今天就做这个主儿了。”
邵丽娜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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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耀成、邵耀坤见这才把提着的心放进了肚儿。他俩便也拍着胸脯说道:“行!以后咱们还像咱爸在世时,好好相处。以后咱们几个好好帮丽娜,丽娜你也得好好地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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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之前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了。咱们集团发展起来了,我们兄妹都有份。这是咱们家族的事儿。”邵丽娜眼里瞬间有了一些晶莹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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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怎么办?”邵耀华又问道。
“那还能怎么办,合在一块呗?”邵耀坤说道。
“我同意,人多力量大。”邵耀成又附和道。
接着,他们四兄妹又商量了公司合并事宜。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讨论,最后确定邵耀华、邵耀成和邵耀坤三人的公司归属为邵氏控股的子公司。集团董事会成员按照先后顺序暂有邵丽娜、邵耀华、邵耀成和邵耀坤四人组成。如果邵耀南同意,他也将是邵氏集团董事会的成员。
邵丽娜为邵氏控股法人代表,邵氏三兄弟为子公司法人代表。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说,邵氏控股和邵氏精工公司、邵氏市场发展公司和邵氏深海科技公司的关系,本质上是投资和被投资的关系。在职位任命上,邵丽娜为集团董事长、邵耀华为集团总裁、邵耀成和邵耀坤为副总裁。同时邵耀华兄弟三人继续担任自己子公司的总裁。
以上三项统一意见之后,三人又讨论起了集团和子公司之间权力划分的问题。邵耀华认为,集团权力应该集中,自上而下,直接管到底。邵耀成和邵耀坤则认为集团的权力应该下沉,总部主要起到战略制定和指导的作用,把执行事务的决策权下放给子公司,让子公司根据市场情况灵活调整政策,这样有利于竞争。
这本是就事论事,无关对错。
但集团分崩离析的情景历历在目,邵耀华希望权利集中的目的,其实就事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而邵耀成和邵耀坤则是从竞争角度进行分析。就邵耀华而言,他是把其他两人就事论事的分析误解为集团再次分崩离析的前奏。
接着,他就对“灵活政策”进行了反驳。他建议兄妹四人要反思此次集团事变所带来的教训。在他看来,假如子公司不断地接外部业务,不依赖集团公司。时间长了,容易失去控制,和集团的关系也就有名无实了。
而邵耀成和邵耀坤解释道,一个公司失去控制,一个链条上的公司全部停止运转,这样做风险是非常大的。就像赤壁之战中曹操,他把所有战船用铁索连在一起,看似环环相扣,无懈可击。风火一到,弊端立显。最后他门建议,公司在接着和其他子公司协作时,可以适当地拓展集团外的业务。
为了驳倒另外两兄弟,邵耀华准备提及这次集团事变的事情。邵丽娜及时地阻止了他。在这之前,她一直看着三位哥哥辩论,从他们激烈地辩论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四分五裂的邵氏集团正在复活,正在向有太阳的地方慢慢奔走。
她一直没有说话的原因是因为她现在的职位。此刻,她说出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决策代表了“新邵氏集团”最高决策者的思考。假如你先于别人把这个决策说出来,而这个决策很高明的话,就容易打击其他人讨论问题的积极性,时间久了,就会往封闭言路的方向偏移,自己父亲在世时就曾这样过。可他老人家有高瞻远瞩的眼光和四十年商海沉浮积累的威信和实力作为后盾,而自己和父亲相比,自知难以望其项背。
如果这个决策不高明,被别人一眼看穿,时间久了,其他人自然而然地会从心里对自己不服气。董事长的权利再大,也不能管到人的心里吧。
所以,保持自己永远高明的技巧之一就是像现在这样,让大家畅快淋漓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自己从中看出他们之间的共同点、矛盾冲突点和突如其来的好点子。然后再从中协调,这样既照顾了所有人,又达到了统一思想的目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董事长的功能之一就是“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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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三人实在争执不下,又同时把目光投向了邵丽娜。邵丽娜没有说话,而把期待的目光转投向了若有所思的唐之信,然后问道:“唐总,您站到局外的角度,感觉谁的建议更可行?”
这实际上把“足球”踢给了唐之信,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决双方不同见解的方案。唐之信直了直身子,笑着说道:“邵总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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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丽娜没想到他就又把“足球”踢回来了,心里一机灵,机智调侃道:“你不希望你的钱打水漂吧?”
唐之信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父亲观人之准,令我深为叹服啊。看来,谁能做一把手,谁是二把手,这是命中注定,强求不得啊。”
这句话一出,邵耀华的脸上顿时显出一丝尴尬.......
而唐之信没有心情去觉察邵耀华脸上的情绪变化,而是继续说道:“这个事情其实也不难。你们可以起草一个《邵氏控股集团基本法》,这样省得你们来回去沟通,把时间都浪费在内耗上。”
“基本法?你是指?.......”邵丽娜好像明白了一点。
“对,是基本法。既然这次你们集团是重组,那就起草一样像样的基本法,把你们集团的顶成设计、战略、责权利等内容进行集中讨论,然后定下来。作为你们公司发展的指导思想。”
“行!但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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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定不准的先不讨论。咱们现阶段主要的工作把邵耀南拉到咱们的阵营里。另外,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把权利集中在邵丽娜身上,其他人有建议权无决策权。等反并购战役打胜了,咱们再讨论这个《基本法》也不迟。等到了那天,我和我的团队会和你们一起讨论,直至定稿。这样安排可以吗?”唐之信对着所有人说道。
唐之信心里清楚,《基本法》是一个企业系统的管理工程,需要集团上上下下集思广益,认真讨论。肯定不是三言两语能否说清楚的。
相比现在的形势,这个事情是次要的。
这个道理在坐所有人未必都明白。可有一件事大家是明白的:及时联系邵耀南,别如果他真中了何峰和万融的圈套,邵氏集团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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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邵耀华建议,由平常和邵耀南关系还说得过去的邵耀成给邵他打电话沟通见面的事情,这样约过来成功概率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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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邵耀南很爽快地同意来见面。
这所有人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邵丽娜心想,如果他来了愿意合作,那邵氏集团还是邵氏集团。凭何峰和万融再歹毒,也只能无可奈克地早早收场。
月光如梦如纱,静静地抚摸着窗台。
客厅里气氛又是一片祥和。
等待邵耀南来的同时,四兄妹又聊起了家长里短,中间他们又聊起了自己的父亲。
其中邵耀华不经意提到五年前的云鼎集团事件。邵丽娜立即向他们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转移话题。可唐之信就在他们旁边,说听不到那肯定是在自欺欺人。他轻松地笑了笑,表示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他冷漠的态度让包括金若男在内的所有人不禁暗暗一阵唏嘘。
他们虽未亲临云鼎事件的败落,可七听八闻也大致了解这个事件的始末。而此时的唐之信却能轻松面对曾经是刻骨铭心的痛苦。这不得不让人感觉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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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该是什么境界啊?
超然物外?
这显然不可能,要是这样,他不会去南国资本,今天更不不会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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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死心?
那更不是,现在他已经拥有了再夺回云鼎集团的能力和资本。对于那刻骨铭心的失去和不得已才向资本屈服的窝囊气,才五年就忘了?
可事实是,他只用一句“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轻描淡写地一掠而过。并且,他们没有觉察到唐之信在这句话出口的时候,脸上有任何一丝丝情绪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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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间,门再次被打开了。
邵耀南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身网球运动服,“大北头”梳得一丝不苟,看样子像是刚从网球场回来。
“哟!都在啊。哈哈!”他似笑非笑地寒暄道。
邵丽娜勉强笑道:“二哥,就等你了。”
邵耀南则随便地往旁边沙发上一坐,就开门见山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邵耀华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野蛮人都睡到你床上了,你还笑得出来?”邵耀南看了看邵耀华,揶揄地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盛气凌人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今天聚这么齐,一定是有事。怎么样?咱们兄弟四人才分开了几天啊,你们就顶不住了。说说吧,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邵丽娜笑了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是啊,二哥,我们几个现在都走投无路了。四个人商量着希望您呀高抬贵手,别为难咱们自己的兄妹了。这次事件后,我发现之前真做错了。今天请你来啊,就是给我们几个指一条明路?”
在场所有人都不吭声,都把目光投向了邵耀南..........
邵耀南见邵丽娜先“服软”了,就看了看邵耀华、邵耀成和邵耀坤,说道:“你们呢?”
他们三人也只好假装配合邵丽娜,不情愿地说“是。”。
这时,他抿了抿自己顺溜的“大北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早知这样,当初是何必呢。咱们毕竟是亲兄妹,我还能把你们赶绝了不成。这些日子,我就是想让你们知道,没有我,你们什么都不是。现在省过神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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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兄妹划拉着自己的手机,谁也不愿和他说话。他好像感觉不到大家冷漠的态度似的,又装腔作势地说道:“原材料可以给你们供给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邵耀华抬起头,故意压了压心里的火气,淡定地问道。
“简单,我来做这个集团的董事长。股份我也不占多,就百分之八十就行。子公司也以同样的比例。但事先声明啊,我可不是贪图集团那点分红。我是为了把咱爸的事业能继续下去。咱们这几个兄弟现在分崩离析,让外人看到了还能不笑话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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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邵耀南厚颜无耻的挑衅,邵丽娜真想一巴掌扇到他那丑陋的脸上。可转念一想,自己是在争取他加入自己的阵营,也就勉强压住了内心的火气。转而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二哥,我听朋友说,何峰和万融他们要稀释股权。这事儿你知道吗?”
邵耀南用狡猾地目光扫了一下邵丽娜,说道:“五妹儿啊,咱爸在世时最宠爱你,对我们倒是严苛得不能再严苛了。难道都是你从中挑拨离间?”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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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之信实在看不上下去,用冷峻的目光望着邵耀南,说道:“明天你就会失去公司的控制权。”
“这位是?.......”
“唐之信。”唐之信自我介绍道。
邵耀南用不屑的眼光上下打量一下唐之信,过了几秒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当是谁呢?哈哈.......你让我好好地笑一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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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五年前,咱们商城市有一个人把企业控制权拱手让给人家的吧。哈哈..........”
“耀南,你过分了啊。”邵耀华有些生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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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唐之信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上的变化,只见他缓缓站直身子,又弯下腰,轻轻地用手拍了拍已经笑弯了腰的邵耀南的脊背。然后细心地往下呼啦了几下。“关切”地说道:“邵总啊,您慢慢笑,别岔着气了。”
整个过程只有几秒钟,可在邵丽娜心里像是过了几个小时。就她个人而言,她了解五年前唐之信是如何失去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云鼎集团的,这种“伤疤”终谁一生都难以启齿。而此时,邵耀南却又故意刺痛了唐之信的“痛处”。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挥拳相向了。放在平时,她真希望此刻唐之信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羞耻的二哥,为所有人出了这一口恶气;可从大局而言,二哥是今天他们重要团结的对象。如果此时唐之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了。那结果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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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几秒钟里,唐之信表现出的轻松和幽默,却大大出乎了邵她的意料。
她不禁用感激的目光望着唐之信。唐之信则依然用“关切”的目光望着邵耀南。丝毫没有觉察到邵丽娜发自内心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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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邵耀南抬起头,伸手摆脱唐之信。起身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煞有介事“责怪”邵丽娜地道:“丽娜,来了这么一位大名鼎鼎的新朋友,怎么也不介绍一下?你这也太不懂礼貌了。对了,妹夫呢?”
“这个是南国资本反并购负责人唐之信。”徐丽娜一改赔笑的神态,转而严肃地回答道。
“南国资本?还反并购部?........干嘛的。”
邵丽娜刚想回答,唐之信摆了摆手组织了,然后坐下来,一改刚才温和的态度,转而用含着剑光的目光望着邵耀南。缓缓说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现在你只需要两条:一,何峰和万融不会真正实心实意地经营产业,和你未来的设想是背道而驰的。二,如果你们五兄妹此时不联手,最多两年,这个行业就是何峰和万融的了。”
邵耀南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望着唐之信:“你这危言耸听吧?唐总。”
唐之信又进一步说道:“你以为控制了原材料,就能把他们几个逼得走投无路?你也太异想天开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我劝你啊,迷途知返,别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