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申家人是嚣张跋扈不讲道理,但遇到像姜珩这样不怂他们,而且动不动就动剑动弓的,他们也怕呀。
断了腿还得负荆请罪虽然痛苦了些,但怎么也比不了挨上这么一箭啊,为了小命着想,申睿觉得,就算有痛苦,但他还是能够忍一忍的。
正因为申国公父子有了这样的认知,所以第三天一早,申睿就被人抬着到了镇国公府的门口。
接到消息的时候,一家五口正坐在一起用早膳。
卫芙双目含笑,目光不时在三个孩子的身上扫过,偶尔还用公筷给三个孩子夹些他们爱吃的菜。
姜珩虽然不似卫芙表现得这般明显,但他的视线在触及卫芙和三个孩子的时候,亦显得格外的温和,让他看着比刚回来的时候要多了几分人气。
而三个孩子,韬哥儿是一如往常的安静,甜姐儿和略哥儿则埋首于饭菜之中。
韬哥儿看着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甜姐儿和略哥儿,看似与往日相同,但只要看着他们就能够感觉得到,他们与之前相比是有了极大的变化的。
若一定要形容一下这种变化,那大概就是他们在卫芙和姜珩的面前,明显要表现得更活泼更自如一些,尤其他们看卫芙和姜珩的眼神,透着一种以前从来未有过的亲昵与依赖。
这是自那日之后才有的变化。
略哥儿和甜姐儿的年纪本就不大,又从小没有得到过来自父母的关怀,之所以做那些在外人看来出格的事,最初也只不过是想要得到“卫芙”的关注而已。
他们只是后来失望了。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当然将卫芙所有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虽然,诸如希望与信任之类的东西,一旦被摧毁,想要再次培养起来并不容易,但只要发自真心,他们总是能够感知到的。
所以,甜姐儿最先就接受了卫芙。
而略哥儿,在那日那样的情况下,被他一直以来渴望的父亲与母亲护在了身后,再加上此前就已经感受到的卫芙的真心,会有这样的变化,以及对卫芙和姜珩变得亲近起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对此,卫芙自然是极为开心的。
醒来之后,她最想做的就是努力让孩子们亲近她,现在总算是得到了略哥儿和甜姐儿的谅解与亲近,她又如何能不开心呢?
开心的同时,卫芙也在心里心疼孩子们。
过去的这些年,他们做父母的,对于孩子们确实有诸多的亏欠,但即便是这样,她只是努力了这短短一段时间而已,略哥儿和甜姐儿就将从前那所有的伤害都放下了。
孩子太懂事,做母亲的,自然也会心疼。
这般想着,卫芙又将目光落到了韬哥儿的身上。
在面对韬哥儿的时候,卫芙总是既心疼又无力,心疼他幼时的遭遇,又因为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软化他那沉默又倔强的坚持而无力。
卫芙可以在如今对韬哥儿作出许多的弥补,但不管如何,已经造成的伤害,她不可能将之抹除。
在心里叹了口气,卫芙用公筷夹了一只豆沙包放到韬哥儿的碟子里。
韬哥儿原本正要去夹那豆沙包,手上动作于是微微一顿,却也没有说什么。
一顿早膳到了尾声,就有丫鬟进来禀报,道是申国公世子前来负荆请罪了。
姜珩常年在军中,吃饭的速度自然极快,他早就已经吃饱了,只不过时不时的给卫芙和三个孩子夹些菜罢了。
这时得到消息,姜珩放下手中的公筷,淡淡地道:“倒是赶在了三日之期内,若是今日还不来,我还想着去申国公府走一遭呢。”
到时候,申国公府以及申睿会变成什么样,那就说不准了。
听姜珩这样说,略哥儿和甜姐儿都拿了崇拜的眼神看着姜珩。
之前姜珩在他们的心里,也就只是与“父亲”这个词画上了等号而已,除此之外,因为甚少与姜珩相处,便是相处,姜珩的话比韬哥儿也多不了几句,如此又能培养出多少的父子、父女之情?
但那日,看着姜珩才一出面就将申国公父子压得不敢吭气儿,那是他们想做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的,他们会生出崇拜之情,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尤其是略哥儿。
这会儿听姜珩说出这样的话,略哥儿的心里竟然有些遗憾。
要是申睿今日没来,那他是不是就能看到父亲是如何去申国公府大发神威了?
虽然遗憾,但略哥儿站起身时,面上的跃跃欲试分明就掩饰不住。
“咦,人来了啊,那我可得好好去看看!”略哥儿丢下这句话,迫不及待的就一溜烟小跑离开。
卫芙笑着摇了摇头。
她看向韬哥儿和甜姐儿,道:“你们吃饱了吗?外面一时半会儿的也结束不了,你们不用心急,慢慢吃。”
“母亲,我也吃好了。”甜姐儿放下筷子,拿了丝帕拭了拭嘴。
韬哥儿没说话,将先前卫芙夹给他的那只豆沙包吃完了,这才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卫芙这才道:“既然你们都吃饱了,那咱们也去看看吧。”
申睿来向略哥儿负荆请罪,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去好好看看的。
那日申国公父子是如何嚣张的,一直到现在他们可都还记在了心里,若不是后来卫芙和姜珩到了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姜珩还直接拿武力将这父子俩给压了下去,他们又岂会如此轻易就屈服呢?
这些年来,申睿得罪的人多了,其中也不乏权贵,向谁低头,甚至是负荆请罪,这可还是头一遭。
也正因为这样,不仅申国公和申睿来了,他们的后面还跟了一长串的尾巴,那都是觉得稀罕,所以过来看热闹的。
这也得多亏申国公府和镇国公府离着不远,要不然申国公和申睿的后面还不知道得跟多少人。
姜珩和卫芙领着韬哥儿和甜姐儿来到镇国公府大门处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的人,而且都是住在附近的京中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