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菲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然后恍然大悟道:“则月?”】
发球机停下来,打球声戛然而止,黑衣少年回过头,果然是和尤菲有过一面之缘的则月。
他见到三人齐刷刷的看过来,便放下球棒,径直走向尤菲:“会长叫我过来打球。”
想到则月那天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尤菲很是感激,既然他叫爸爸会长,而且又有那么好的身手,一定是血猎吧?尤菲对他鞠了一躬:“上次真是多谢前辈的关照。”
则月声音平淡:“叫我则月。”
“……则月。”
则月的表情少得可怜,但是听到尤菲这么叫她,他唇型漂亮的嘴巴僵硬的勾起,然后抬手摸了摸尤菲的头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张开嘴,呼出了温暖的气息。
尤菲被他摸头摸得心里砰砰直跳。
柏修图见状很是不悦,觉得这个人在调戏尤菲,上前一把将尤菲抢回身边,很是不客气道:“打完招呼了吗?”
则月的狭长的深黑色眼睛斜向柏修图,语气平静:“你喜欢她?”
“……”
别说柏修图,就连旁观者柏修宁也被则月这么直白的问话给问住了,不得不上前打圆场:“咱们能含蓄点儿么?”
柏修图却直起腰:“是的,我喜欢她。”
柏修宁捂脸:一个两个都这么直白……这种话他也好想告诉杏里啊!
于是他真的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想想杏里现在还在上学,于是就想给她发个短信表达爱意,然而又一想这样会不会唐突她,越想越没胆子,终于还是把手机给放下,灰溜溜的回到三人战场。
则月像是家长一样审视了柏修图一番,忽然之间上前,一记过肩摔将柏修图撂在地上。
“啊……”尤菲忍不住惊叫一声,赶快去扶柏修图。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三人甚至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则月用的力道并不重,却把柏修图狠狠的羞辱了一通。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却斩钉截铁道:“你没有爱她的资格,还是趁早放弃吧。”
柏修图没有让尤菲扶,他自己爬起来,一把抓住了则月的衣襟愤怒道:“你说什么?”
则月漆黑的眼眸看着他,然后又是一记迅疾的过肩摔,这次他用了些力气,柏修图躺在地上没能立刻站起来。则月居高临下的看着柏修图,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字里行间却都是嘲讽:“你这种水平根本就保护不了她,说什么喜欢,只不过是给她添麻烦而已。”
尤菲实在是看不下去,柏修图不让她扶,尤菲不管,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柏修图没有再推开。
尤菲抬头道:“则……则月,你这么说实在太过分了。”
则月挺立在他们面前,像是一座漆黑的塔,他的声音也是平和沉稳,没有情绪:“怎么,我说的不对?”
尤菲抓紧了柏修图的手,仰头看着他:“我们本来就是普通人,被卷入吸血鬼的事件里也是没办法的事,难道非要像你们那么厉害才能保护重要的人吗?你刚才的话……就是在践踏柏修图的好意,可以请你收回吗?”
则月一怔,修长的手指在身侧捻了捻,然后蹲下身摸摸尤菲的头发,没有任何表情道:“我收回,你别生气。”
“……”
尤菲觉得,则月是个很奇怪的人。
柏修图被摔了两回,躺在地上感受到尤菲握着他手掌的力道,他用力的回握着来回应她。
越相处,他就越喜欢她,然而则月说的没错,自己现在这种水平根本就保护不了她。
柏修图并不是目空一切的骄矜富二代,从季伦以强硬的姿态闯进尤菲的生活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机,然而他本是有机会充当尤菲保护者的,就是因为自己对她怀有卑鄙的孤芳自赏的想法,才让他一挫再挫。
现在又多了一个则月。
看得出来,则月对尤菲的态度很不一般。
然而会长既然说是让他来打球的,那即是负责照看他们三人的训练进度了,能够得到会长赏识,能力一定很不错。柏修图大丈夫能屈能伸,站起身后,首先向则月鞠了一躬:“则月前辈,抱歉,是我不自量力。”
则月终于放下了一直摸着尤菲头发的手,淡淡的扫过去,“嗯”了一声。
那张没有表情的高冷的脸,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尤菲见到两人和解,终于松了口气。
而且她有些奇怪,则月对她的亲昵行为,她完全不反感。虽然有些不安,毕竟他们才刚认识,一见面就被这么亲昵的摸头发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几个人相互认识了之后,则月终于做了协助训练的第一件事:把发球的标准速度整整调快了一半。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过得很是酣畅淋漓,热血沸腾。
当自动发球机停下来之后,三个人的胳膊几乎要断掉了,他们坐在休息的长椅上,各个都软得像面条一样。
则月身形高高瘦瘦,身手十分矫捷,他和他们一样打了三个小时,走路的时候却听不到一点脚步声,只是脸上带了层薄汗,连柏修图都觉得则月很有男人味。
等等,这个男人拿着一瓶水从眼前走过——
果然又是去给尤菲献殷勤了!
则月走过去,以一派高冷之姿拧开了瓶盖递给尤菲,尤菲不好意思拒绝,道过谢喝水的时候,则月又递过去一条毛巾。
这……
尤菲跟他并不是很熟,就算是熟人,也没有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好像被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这种关怀让她感动,更多的却是不安。
因为太害怕失去了。
则月见到尤菲不接毛巾,想伸手代劳,几经拿起仍是放下,他把毛巾放在尤菲手边,站起身道:“喝了水,活动一下,去吃饭。”
“……好。”
尤菲点头,拿起带了则月掌心温度的毛巾擦擦脸和脖子,然后撩了一下头发,和柏修图柏修宁示意,三人就去活动区伸展拉筋了。
总感觉则月像是在努力的和她亲近一样,难道是错觉?
她摇摇头,把这种想法甩出脑袋。
可能只是因为自己看起来太不靠谱了,则月才会比较照顾她吧。说什么亲近,离开了学校,远离校/园/欺/凌之后,自己也真是越来越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