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城墙之下的爆炸，让完颜昌大惊失色。
而因为震天雷的使用，原本已经濒临崩溃的城防得到缓解。
聚集在城墙下的女真勇士以及还侥幸活命的汉人炮灰一个个被炸的人仰马翻。
云梯倒了，登城的人死伤一片。
加上宋军使用了完颜昌没有见识过的武器，也无怪乎原本淡然的他也不禁出现了惊愕的表情。
“那是震天雷。”
金兀术微闭双眼的说道。
“震天雷？”完颜昌疑惑道。似乎是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第一次南侵的时候，宋人便使用过一次。
不过在完颜昌的印象中，当时的震天雷并没有如此的威力，那时候的震天雷，雷声大雨点小。
爆炸产生的声音，让没有见识过的士兵心生胆怯，才不得不退兵。
后来在清点伤亡时发现，那震天雷对军队的伤害十分的有限，几乎只能用来吓唬人，当他们克服了对于震天雷的恐惧后，宋人再次使用后，便没多少效果了。
而那之后，宋人也知道震天雷作用减小，基本很少使用。
但这一次……这一次的震天雷，却是完全不同。
炸出的火光和血雾都是肉眼可见，几乎不需要猜测，都能意识到那震天雷的威力已经大到足以大范围杀伤军队的地步。
被震慑的女真勇士，以及遗留在城墙下的尸体，无一不再诉说着惨状。
“南人的鬼伎俩还真多。”金兀术自言自语道，他早有预料到宋人会有如此的武器。
但内心实在还抱着一丝丝侥幸的心里。
“那还在等什么！还不下令退兵！”完颜昌说道。“蛮子有此等物件，如此攻城只会徒增伤亡！”
“我知道！”金兀术紧紧的握住缰绳，听着完颜昌的提议不禁怒喊道。“但现在，必须拿下开封！拿下开封！你能明白么！”
丝毫不给完颜昌面子。哪怕他是金兀术的亲堂叔。
完颜昌略有些不爽，但还是压住了火，并没有发作。“明白了……”他低声说道，看不出喜怒。
攻打开封的局面并没有停止。
开封城上的宋兵，已经投掷了三轮震天雷。
那一片片炸下来。
让女真人的伤亡不断加剧。
爆炸带来的效果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摧毁，更重要的作用是对于敌人的震慑。
那些经历过无数次战争的女真老兵，见过战友被用枪捅死，见过战友被刀砍死，甚至是淹死，烧死，他们都经历过无数次。
这些都在他们的接受和理解范围内。
但那能够爆炸的铁球，却让他们无法想象，当周围的人一个个被炸的血肉模糊的时候。
着实在触及他们的承受底线。
英勇的女真人产生了胆怯，原本士气高昂的状态也因此低迷。
除了不远处依然用弓箭压制城墙的射手，那些冲锋在第一线的金兵开始放弃这种作死一般的举动。
他们一些人开始回头看，似乎在等待着主将在接下来该有如何的决策。
金兀术依然不说话，他似乎在犹豫着是不是要继续下去。
完颜昌却已经催马先行一步，接近战场。“右监军说了！必须拿下开封！拿下开封！有胆怯者斩！”
一声呼喊之下，负责冲锋的女真的勇士不得不再次组织进攻。只是，虽然接受了命令，但心中的不满却已经开始滋生，很难再有刚开始的那般锐气。
金兀术在后方看着完颜昌的举动，不禁皱起眉毛。
“这家伙……”他自言自语着，金兀术看出了完颜昌的小心思，拿下开封的确是他想的事情，但完颜昌拿着他的鸡毛当令箭，岂不是在挑拨他和女真将士之间的关系。
“鸣金。”
金兀术不情愿，也不得不暂时收兵，从长计议。
金人收军了，无论是金人的士兵，还是城墙上的宋人都松了一口气。
赵榛终于能够在城墙上露头出来，望着城墙下留下来的金人尸体，大致估算了一番金兵的伤亡情况。
留下来的尸体大概只有一千多少，算上很多金人也因此受伤，那么金人的伤亡总数应该在三到五千人左右。
“百姓伤亡如何？禁军和亲军伤亡如何？”赵榛问道。
张浚听到赵榛的问题后，立刻着手去统计。
结果很快出来。
百姓伤亡四千三百多人。
禁军和亲军也有一千多的损失，大部分人是遭受的是金军的流矢伤害，还有不小的一部分人伤于混乱之时的踩踏。
这个战损比，对于防守一方来说，那是无法接受的，如果不是靠着楞多和震天雷的作用，金人刚才那般猛烈的攻势，估计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承受的住。
“震天雷还剩多少？”
“不足千枚。”
这么一会儿就消耗大部分的库存，而消耗了大量震天雷换来的结果，也不过是金兵几千人的伤亡罢了。
这对于几万人总数的金兵来说，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可以想象的是，如果金人不退兵，依然保持着一开始阶段的战斗力，等到震天雷耗尽，就是开封灭亡的时刻。
天色已经近了正午，七月的骄阳似火。
烘烤着大地，顶着太阳，人人汗流浃背。
“粮仓里还有多少面粉？”
赵榛不确定金人还会不会来攻打，如果下午还来的话，估计真的会扛不住了。
为了以防万一，似乎只能再次使用失传已久的粉尘爆破大法。
只是天公似乎并不作美。
粉尘爆破可是有着限定条件的，那便是敌人必须处在下风口。
但现在，没风。
在赵榛随口问出这个问题后，便意识到了这点。
“面粉？”
“算了。”赵榛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
……
七月，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一个月。
开封还没有南方那般炙热难耐。
但这样的温度，已经让女真人觉得很不舒服了，他们和二哈一样，更喜欢寒冷的天气。
高温的天气会让他们的血统纯正起来。
但第一次攻城失败的金兀术似乎还保持着理智。
在收军回营之后，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去其他城墙探一探。”
金兀术命令道。
“监军的意思是？”
“我猜，宋军可能孤注一掷的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于西门，而疏于其他地方的防御。”
“而我们又都是马军。为何不发挥马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