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从地上爬起来真想追过去和他不依不饶,一身的斗志被他激发出来,你摔我一下我一定要摔回来才肯罢休,可是打架就是打架,自己输了就不要自欺欺人。况且姐弟俩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他一时也想弄个明白。
小凯跑过来帮着他拍打身上的尘土“林洋哥哥你没事儿吧?”
林洋惭愧的点点头,本来是想替他们姐俩打抱不平的,却被人家给抱不平了,他现在已经懊恼到极点了,随手摸了摸踏雪的屁屁,他完全不用在意踏雪会踢他,踏雪满不在乎的瞪着驴眼睛看着他,嘴里还咀嚼着野菜,林洋本想用脸贴一贴踏雪的鼻子在它这里得到一些慰藉,没想到,踏雪也是比较调皮的,或许它更能体会林洋此时的心情,“哦啊哦啊哦啊!”伸着大舌头对林洋做了它的最喜欢做的动作。
林洋满脸都被它的唾液涂满了,皱着眉头把它的嘴巴推到一边去,踏雪不依不饶的舔着他的手心,小凯哈哈的在一旁笑着,现在的林洋容不得别人半点的幸灾乐祸,刚才的失误已经成了他难以逾越的痛。
“你还笑得出来,快去看看你姐姐怎么样了?”
小凯收住笑容,脸上浮现出忧伤的神情,他赶紧跑到屋里去看他的姐姐。林洋没有紧跟着进屋,也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他感觉他要不管不顾的离开他们,这一对受尽折磨的姐弟以后真的没有活路了,冥冥之中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迫使他想好好照顾他们。
他想到他和寒冰,小时候他们不也是被别人看不起,被比他们大的孩子欺负,没有父母没有依靠,就连想撒娇都找不到对象,相依为命的走过那么多的苦日子,有多少委屈都相拥在角落里流泪,不同的是寒冰不像哑女那么软弱,相反的,他一直躲在她的呵护下被她庇佑着,而且他们还有姑姑,一个整天忙碌为了两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倾尽一生的赤脚医生。拥有的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可怕,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失去父母庇佑的孩子比一根枯草还飘零更无助。
“不好了!姐姐要死了,后背上的骨头断了,呜呜呜…”
小凯哭着从屋里冲出来,“小王八犊子我去弄死他,他把姐姐打坏了”小凯像疯了一样在院子里找武器,最后看见踏雪脚下的那根棍子,他冲过去抓起来就要往外跑。
林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要干嘛,怎么了,你姐姐怎么了”
小凯在他的手里挣扎着“你放开我,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姐姐被他打坏了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等一等!你先带我去看看好不好,如果你姐姐真的被他们打坏了我和你一起去报仇!”
小凯疯狂的和林洋拉扯一会儿,才慢慢的安静下来,委屈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好吧!姐姐的后背上有一条粗粗的檩子,分明是骨头断了嘛,呜呜呜…”
“先让我看看,即使是骨头断了也应该先送她去医院救你姐姐呀!”
“哦!呜呜!那你跟我来吧”
小凯不舍得放下手里的棍子,紧紧的抓着时时刻刻准备去报仇的样子。还要用手背时不时的擦一把眼泪。
林洋跟着他跑进屋里,哑女先前是在床铺上趴着的,听见他们进来强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慌乱的拉着衣服把刚才被小凯撩起的后背遮住。
林洋见状赶紧在卧室的门口停下,不太自在的转过头。小凯是个孩子脑袋里没有这么复杂“姐姐你快躺下让林洋哥哥看看你后背上的伤”哑女拘谨的推开小凯的手和小凯比划了一些手语。
林洋不明白他们在交流什么,小凯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姐姐你都快死了快躺下让林洋哥哥看看吧!”他一个劲的往上拉姐姐的衣服,不断的拉姐姐的胳膊让她趴在床上。
哑女可能真的害怕了,勉强趴在床上,小凯急切的把他的上衣撩上去“林洋哥哥快过来呀!你快来看看呀!这是不是姐姐的骨头断了?”
“咳咳!”林洋故意咳了两声算是和哑女打了招呼,也为自己慌乱的心定一定神,哑女把脸转到另一边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后背的皮肤绷得紧紧的。虽然皮肤不够白皙细腻,可是两条完美的曲线勾勒出吸引眼球的性感…。
林洋赶紧把目光收住,集中到受伤的地方,一条红肿高大的血檩子在后背上高高镶着,边缘黒紫黑紫的。虽然是个孩子下手可真狠那,小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在一旁站着着急。
“林洋哥哥,你快看那!姐姐还能不能治好了?”
林洋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视线集中在哑女的伤处,不让他信马由缰的乱跑,可是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摇摇曳曳的,积极的挑逗着他不怎么坚定的神经。
身不由己,目光如炬,我可是个称职的赤脚医生,我的师傅可是二龙山大大有名的针神姑姑,我怎么能让个人的小情绪辱没了伟大的救死扶伤精神那!我需要镇定更需要静静。
他好不容易排空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杂念,可是那就能如你所愿了吗?上衣让救姐心切的小凯慌乱的推得太靠上了,一些本不该出现的东西从腋窝的空隙里看得清清楚楚的,可能哑女一点儿都不知道它成熟时是多么的诱人,天杀的那几只藏在胸前口袋里的墨鱼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不安分的掉了出来。更加让人无法自拔的是,墨鱼一个一个的从圆润的峰顶慢慢的滑下来,好像章鱼宝宝在坐滑梯,一个两个三四个之后。
在碗里的时候就那么一小撮,现在好像洪水猛兽一个比一个凶恶,俨然变成了恐怖的海底巨兽。林洋无法再看下去了,用力的把眼睛闭上,一个个让他热血沸腾的画面从远远的地方飘来,飘呀飘,最后一张突然出现寒冰冷若冰霜的面孔厉声喝道“好好治伤,小心我收拾你!”
好像当头一盆凉水把他泼得淋漓尽致,身体里的热血一下子凝固了“小凯快去找根针来!”
“哦!”小凯麻利的从床头取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翻出一根缝衣服用的针,那根针非常的闪亮,林洋接过来毫不犹豫的在哑女受伤的地方扎了两下,剧烈的疼痛让哑女的身体接连的颤动着。
林洋毫不客气的用手按住把他淤肿里面的淤血挤出来,一直用力,用力,最后流出鲜红色的颜色后他才像终于解脱了似的匆忙的从屋里跑出来,小凯紧紧的跟在他后面“林洋哥哥,我姐姐没事儿了吗?还会死吗?”
“没事儿了,不会死的,明天弄点草药给他敷上她很快就会好了,你放心吧!”
小凯脸上勉强拂过一丝喜悦,说话的声音恢复了半点之前的天真
“林洋哥哥!你干什么这么着急的往外跑”
林洋眉头皱得更紧了“快告诉我厕所在那里?”
“你怎么了?你尿急呀?”
“我…我尿很急!”
海风从围墙上的那个破洞吹进来,围墙的石棉瓦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从玻璃上的破洞吹进屋里,趴在床上的哑女拉了拉他的上衣,坚强的忍受着后背的伤痛留下了无可奈何的眼泪。
海浪拍打着不远处的沙滩,退潮的海滩上留下一些海螺和蛤蜊。大大小小的海蟹正在拼命的挖着松软的沙子,他们需要一个窝,一个温暖的窝,带着它尾巴上满满的孩子在里面度过寒冷的黑夜。
与这里相隔不远的山城,华灯初上,白天窝在家里的红男绿女们开始涌上街头,成群结队的寻求属于他们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