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半年之后(1 / 1)

老太后仙逝,国丧三日。各个街道红色的灯笼被取下来挂上白色的。红馆这种娱乐场所晚上也关了门。

喜事若是定下了日子的,也只能改日或者是低调的操办。

白布在大燕只有办丧事才用得到,所以产量不多又很难卖出去平时的价格十分便宜。

然而国丧期间,全国缟素,天子脚下更是如此。尽管纺织女工努力地织出白布,但白布的价格是越飚越高。

贺记布庄因为要开新店,各类布匹锦缎都收购了许多,连那些店家压箱底的白布也要。

等太后仙逝的消息一传出来,那些低价把白布卖出去的店家肠子都悔青了。

贺记布庄因为各类白布数量都多,价格又订的比现在的市场价格略低了那么一点,自是因为这个机会狠狠的赚了一笔,那些来买白布的客人也因此记住了贺记布庄。

贺记布庄的掌柜私底下眼睛都要笑没了,不过做生意的时候她仍旧不苟言笑,毕竟国丧期间,做生意也不能笑容满面。

仅仅三天,贺记布庄各种白布和素色的布都以不低的价格卖了出去。国丧之后白布的价格自是恢复如常,但贺记布庄已然在京城里打响了名声,又和那些成衣坊打好了关系。

规模也因为大笔资金的流入和知名度的提高从一个中等大小的布庄一跃跻身锦绣坊和李记布庄这种大布庄之流。

老太后是暴毙的,病来的又急又猛,贺爽采购布匹的举动早在他仙逝前半个月就开始了,而且洽谈的时候也是尽量往对贺氏有利的方面谈,不管是动机或者是时间都找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然也有人眼红,可也只能感叹人家运气好,赶在了这么个好时候开新店。

太后的薨逝只对那些和皇室有紧密关系的人有比较大且长久的影响,皇帝要守一年的孝,而帝卿和皇女半年内不得婚嫁。

皇女不得娶夫纳侍,帝卿的婚期也得拖后。君后原本是想让容晏一个月后就嫁人,结果这么一拖就拖了半年。

半年的时间足够让贺爽利用重生的优势做了不少投机的生意,她并不满足于只把生意都放在京城这一块。

贺青的老家云城,以及江南这一块许多的县城乡镇都有贺家的铺子。原本贺青在世的时候生意就做的很杂,酒楼布庄茶铺还有水路上的生意。大部分的生意都在京城,其他地方都是小店也挣不了几个钱。

贺爽把那些连年亏损的铺子关了转做别的生意,京城虽然还是大头,但别的地方的生意也开始做大起来。

贺青留下的东西很有用,但也有一定的局限性。贺爽像海绵一样吸收这些知识又在静静思考中去其糟粕留其精华。

除了埋头读书,她也会出门进行必要的应酬,尽管在官场她还是个无名小辈,但在商场上她的分量已经快赶上当年的贺青,甚至有隐隐超过的趋势。

贺青当年就想开钱庄和当铺,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尝试就染了风寒且久治不愈就此撒手人寰。

贺爽手里有了足够的资金就圆了母亲的这个心愿,在京城开了家当铺,并在老家云城开了钱庄。

在半闭关式读书前,贺爽把贺宸叫来了,而且当着贺府众人以及一些生意来往上的人亲手把她当初交给贺宸打理的那几家铺子给了贺宸。

贺爽扬高了声音,把几张纸举得高高的,然后十分慎重地递到了贺宸的手里:“姨母这些年辛辛苦苦我也看在眼里,做侄女的自然没那个脸皮把这权在要回来,今儿个我贺爽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这几家铺子的所有权连着那管家宅子的地契都交给姨母,那铺子也会从我贺爽的名下划走,祝姨母生意红红火火。”

在场的几位对视了几眼,纷纷夸起贺爽重情重义来,那几间铺子可都开在好地方,明面上是日进斗金。亲姊妹尚且明算账,况且贺宸只是贺青死后一个来投奔的姨母。两家本来就没理由混在一起过,贺爽这样做可不就是重情义嘛!

为了表示贺爽对这件事的重视,她还请来了专门负责办理铺子移交一事的官员,双方手印一按,这几间铺子就易了主,贺宸自负盈亏,赚了不需要给贺爽钱财,赔了也没有任何理由让贺爽来填补。

天知道贺宸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没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崩溃,贺爽这事做的无可挑剔,她也只能打碎了牙齿血吞。

那几间铺子账做得漂亮,外面看着也风光,可只有贺宸自个知道自己拿了多少钱出去贴补她在外头的铺子。

外表看着光鲜,内里头早就一堆窟窿了。没有贺爽名下的资金流入,那几个铺子负债累累的状况随时都能够暴露出来。

就在贺宸想着先关掉哪家铺子的时候,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是之前一些凶神恶煞的人过来说要贺宸替女儿还赌债,不然就把贺景给咔嚓了。

贺宸拍了一下桌子,最终无奈地开口:“那帮人说要多少钱?”

那家丁比了一个数。

贺宸摆了摆手:“两百两?你去账房取了去领人。”

“不是,比这个多些。”

“两千两!算了算了,我写张条子你去取。”

“不是,还多些。”

“两万两!她怎么会输掉这么多的钱?!是哪家赌场。”贺宸刚把钱投了皮草生意,铺子也需要钱去周转,这笔钱一时间还得努力凑才行。

“她们说是两万两黄金。”那家丁小心地说。

“告诉她们我没钱,最多拿出两万两白银,多一分没有。”这种讹诈她是不肯吃这个亏的。

“她们说给十天的时间,少一分不行,不然每天就送一个盒子过来。”那家丁把那群凶女人拿过来的盒子拿给了贺宸。

后者打开那个甚是华丽的锦盒,整个人就滩在了椅子上:“十天,才十天,这叫我去哪里筹到这么多的钱?!”

那家丁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盒子里滚出一个东西来,那是又白又胖的一根手指,上头还戴着一个红宝石戒指,那个戒指俨然就是她的小主子——贺景天天戴着的,这么多年了,除了割下手指,不然取都取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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