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莫崚，你重新见到我得那一刻起，这个借尸还魂的计划就形成了，我说的可对？”
“沐雪啊，你的确很聪明的，聪明的让我恨不得杀了你！”
密室中，寂静无声，光芒更甚相映，剑拔弩张之势充斥各处。
此刻，那个红衣女子高傲不可侵犯，一切尽在她的控制之下。
她再赌，赌那个几次救她的男人出现，越是拖延，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的可能更大。
不知何时，她竟然已经这样依赖那个男人了。
“你不惜用嗜血结界保护这里，将召灵境所无法承受的力量逼到宫外晒死那些人们，如今更是烧死了城楼下的小妖，就为了一个林汐！”
她平淡说去，眉间轻笑不屑。
今日见到眼前一切，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明白了嗜血结界存在的价值，召灵境承受不了长时间那么大的力量，它的光芒便都转移到了宫外，那些成楼下欢笑的万千小妖，不过是他们的王上借着这次典礼将万千人聚在一起，一并夺了他们的亡魂戾气，用于复活林汐的加固。
这简直就是个魔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如果你的汐儿姑娘知道你做的这些，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她甚至会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复活！”
她语气很轻，眉宇之间多了些许怜悯。
林汐，听浣晴的描述，那个女子一定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吧！若是真的知道了这一切，恐怕也不会原谅风莫崚。
“你没有资格说汐儿！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提她！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你现在不会杀我的！时机，并没到！”
乔沐雪冷笑，语气中充满了肯定意味。
虽然到现在，她对风莫崚的想法仍然是一知半解，但是，很多东西也基本可以猜到了。
风莫崚抓她到这里来，却迟迟没有动手，说明这个男人一定在等待什么。
或许，是一个足以复活林汐姑娘的关键步骤。
所以在这段时间她必须要把这一切都搞清楚。
“你用我姨母的魂聚集这里，也是为了保持这召灵境的灵力吧？”
“是又怎么样？”
这下，风莫崚倒是笑了，眸中的怒气还未彻底散去，但听到乔沐雪提到这话，心头就觉一种莫名的快感。
一种，更胜于她的感觉。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关于你姨母的事情啊？罢了，一个快死的人，就是告诉你也无妨。”
“还记得十年前你第一次醒过来是在我得房内吗？其实那并不是巧合，你的姨母与我做了个交易。”
“交易？”
“当年她早就发现了你暗中跟随，为了保护你，路过妖族时便打晕你交给我来照顾。”
“我姨母怎么会与你有交易？”而且他还这样答应了？要知道，无论是过去的风莫崚还是如今的妖王，断不可能是不求回报而帮别人的性子。
“以我的个性，自然不可能那么好心，轻易照看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何况还是个路人。但是……”
风莫崚望着这张脸，在次笑了。
“她告诉我，你醒来后自然会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临走时还留下了一把短剑。”
“短剑？”
乔沐雪语气颤抖，眼眶竟是红了。
原来，姨母早就算到了一切。害怕她有危险而无人照料，便刚好交给了风莫崚。
那时的风莫崚意气风发，有勇有谋，连她醒来第一眼都看出是个可信之人，她姨母怎会看不出来呢？
算到了自己性子刚毅，定然会帮助那个小男孩夺得王位，所以，便想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原来这一切的因果都是自己当年的自己而造成的。
可是，若在选择一次恐怕她也一样会追随姨娘而去的。这根本就是个避不开的劫。
“就是我那日派人送给你的短剑，我本来想着十年前的祭天典礼亲手给你的，没想到，你却不告而别。”
风莫崚也不在去看乔沐雪的变化，只兀自说着，抬手穿过她几缕秀发，眸中是说不清的神色。
“不过，现在好了，祭天典礼你也陪我走过了，我们之间，没有遗憾了！”
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风莫崚喃喃笑着，与刚刚那个狰狞可怖的男子简直判若两人。
或许，他早就已经丧失了做自己的能力，也忘记了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
再失去林汐的那一刻，一切都已再回不来了。
“那我姨母的魂魄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个问题，等你死了以后自己去九泉之下问你姨母得到的结果不是更完整吗？”
闻言，乔沐雪眼皮不自觉的跳了几分，手上的青筋早已暴起，可惜却使不上半分力。
那杯水的威力，似乎还未消散。
看着眼前男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却无法发作。
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从这个疯子嘴里敲出来些什么。
“林汐姑娘死后，你从来没想到我会出现吧？”
“上天眷顾我，把你在次送到我眼前来，也是眷顾汐儿，让她终于有了复活的希望！”
他回答，眼中多了些希冀的光芒。
这个男人，当真不知是背后定有人为谋的道理吗？
还是说，他为了林汐姑娘根本就管不得这些东西了？
相比之下，乔沐雪倒是坚信了自己第二个想法。
风莫崚虽已疯魔，但脑子还是在的，很多事情他怎会不知，可是林汐的生命让他没有办法过多怀疑，他也只能被暗自牵着走。
“所以，等时辰到了，你就用我的身体复活林汐？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乔沐雪淡笑，既然要死了，到不如把一切看不明白的问出来是了，倒也好让自己明明白白的走。
眼前的男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些，当下便也不多打哑谜。
“你的身体的确无法起死回生，但你的魂魄可以！”
“魂魄？”
长这么大，她怎能不知道自己的魂魄可以起死回生了？
神族高修炼者的魂魄最多只能保不死不灭罢了。
比如修为高深天资聪慧的的千佳，将自己的一魄给了那个妖孽，以成就不死不灭，轻易偷袭她的情况。
可是这起死回生……怎么可能……
“呵！”风莫崚冷笑，似乎早已看穿她的疑惑，“神族神女之后，有一个足以唤醒天地，死而复生的力量，她们都魂魄更是天地最好的祭品，足以活死人甚至毁了一个世界！”
神族……神女？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话到当下，却更是一知半解了。
“乔沐雪，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吧？”
“身份？”
乔沐雪瞪大了双眸，此刻所有的不解顿时凝上眉梢。
她是神族圣母娘娘的二弟子，圣母娘娘最宠爱的徒弟，神族之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如此，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不成？
神女又是什么？自幼长大，她，从未听过神族有过什么神女。眼前人这般说辞亦是第一次听见。
此刻，她竟深觉自己的无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解开神秘的面纱……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神族把你保护的真是太好了。”
好到世间根本就无人知晓有这么件事情。
甚至传闻，下一任圣母娘娘的位置都一定是大弟子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乔沐雪似乎想起什么，猛然问去。
若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么就说明根本世上就没人传过，风莫崚又是如何知晓她的这个身份的？
只能说明……有人告诉他！而那个人，或许是一个连他风莫崚都无法控制的。
“自然是我宫的婢女告诉我的！”
风莫崚倒也不做隐瞒，现在什么阴谋计划在他眼中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复活汐儿，才是重中之重。
“婢女……”
难道，那个人的势力甚至到了妖族都有牵扯，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又是四海中的什么人呢……
如此隐忍，有如此能抓准别人的心思。
可怕，当真是可怕……
看样子，风莫崚定然也是有猜到这些的，可是既然能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来告诉这个男人也一定是料定了风莫崚为了林汐，早已失去了理智。
归根结底，只要不是威胁到林汐，那这些东西他是不会深究的。
“风莫崚，我当真是后悔当初帮了你。”
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生命惨死！
她乔沐雪，竟然亲手将妖族毁了，毁在了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手上。
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风莫崚，别再执迷不悟了，若是林汐活了过来，发现你变成了这个样子，她说不定还要在死一次。想想看，如今这个你，还是当初林汐姑娘多喜欢的那个你了吗？”
“闭嘴！”
风莫崚怒吼！此刻心中再不能平静半分。
不可否认，乔沐雪的话的的确确是给了他致命一击。
汐儿，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子……
如果她真的知道了这一切，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