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霖情绪激动,眸底都是对北冥深毫不掩饰的恨意。
他的手捏江小溪捏得很紧,几乎将她的手腕折断。
江小溪只觉得一阵生疼,可更多的,却是对北冥深的恐惧。
这个男人,竟然活活烧死了轩辕霖的妹妹?
虽然轩辕霖的话,她其实也是不可能都相信的,但是此刻身旁因为恨而浑身发抖的男人,他说的话,江小溪选择相信了。
她惊愕地望着北冥深,仿佛在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而她竟然和这样一个魔鬼生了孩子!如果说,之前北冥深放弃她和孩子,江小溪都还因为宝宝在,而不算多后悔的话,此刻,她是真的后悔了。
她不该去同意那个代孕的,不该给这样的人生孩子。
可此刻,她前路迷茫,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住,也不知道北冥深和轩辕霖会不会发疯。
江小溪喉咙发紧,转头去看身旁的与白。
刚刚小姑娘哭了几声,似乎就累了,此刻已经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与墨也安静了,乖乖地在钱伟的怀里。
江小溪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早上昏睡了一会儿,还给与墨喂过一次奶,抱过他,可是与白,她连抱都没有抱过。
此刻悬崖边的空气,因为轩辕霖的恨意而撕裂,导致一旁的钱伟因为太过害怕,而开了一枪。
顿时,空气里有火药炸裂的气息,让所有的平静彻底打破。
又是一道枪响,然后,就听到一道闷哼,接着,有人飞快掠过,让江小溪眼前一花。
“家主,孩子。”
北冥深的手下已经从钱伟手里夺过了与墨,抱到了北冥深的面前。
江小溪惊惧地看了一眼被北冥深抱走的与墨,又转头看了一眼那边地上。
钱伟头部中枪,倒在地上,眼睛依旧是睁开的,手里还握着枪。
北冥深冲着轩辕霖开口:“轩辕霖,再给你十秒钟选择。”
说罢,他开始倒计时。
此刻的状况,对轩辕霖完全不利。
他的右手抱着与白,左手拽着江小溪,所以,他根本手无寸铁。
唯一的依仗,就是手里的孩子,还有佣人对着与白的枪口。
“北冥深,我也只给你十秒,否则,你的女儿就会变成死婴!”
轩辕霖眸底都是冷意,目光趣÷阁直地望着北冥深。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有一个遥控机正飞在他们的身后悬崖之上的位置,遥控机里安装了一个发射器,正对准了佣人的方向。
空气凝滞,双方都大气也没喘一下。
江小溪的目光,一瞬不眨地望着北冥深怀里的与墨。
他似乎志在必得,此刻正低头望着与墨,眸底竟然多了几分浅淡笑意。
只是,北冥深的笑,落在江小溪的眼底,只有魔鬼的冰冷。
她胸口起伏,眼底都是恐惧:“北冥深,我求你!”
北冥深这才抬眼。
“我求你好好对与墨!”
她声音颤抖:“他是你的儿子,就算你再要放弃,都不要放弃他!”
今天,她几乎已经预料到了未来。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总有种无法言喻的第六感,江小溪觉得,她或许也快要死了,死在他们的乱战和仇恨之中。
就连她身旁的与白,或许都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权利。
而如果她死了,或许没有人真的去疼与墨了,哪怕那个人是与墨的亲生父亲。
可即使知道结果,她依旧还是忍不住乞求,因为她还记得,几小时前,她生下他们的痛。
北冥深显然有些错愕,这才将目光落在了江小溪的身上。
女人或许因为怀孕,和他之前见过的照片模样有些差距,脸颊浮肿,眼睛发红,望着他的目光有惧有恨,还有绝望。
他淡淡开口:“他叫与墨?”
江小溪没想到北冥深会问这个,她点头,正要说,还有与白的时候,突然身旁的轩辕霖猛地将她一扯!与此同时,身侧的佣人突然中了什么,无力地栽倒在了地上,就连一直握着枪的手,都没能抠动扳机。
可江小溪还未来得及反应什么,就感觉自己被一把大力拉着,猛地往后倒去,紧接着,耳畔传来轩辕霖疯狂的声音——“北冥深,你以为你能杀了我?
可惜,我早就不想活了!我要死也要拉着你的女人和女儿垫背!”
江小溪惊恐地转眸,这才发现她的身子已经悬空。
她被轩辕霖拉着,和他一起不断下坠。
他的怀里是睡得香甜的与白,而他们的周身,是因为自由落体而不断掠过的罡风。
视线里,北冥深抱着与墨冲到了悬崖边,脸上的表情是惊愕和痛苦,冲着他们大喊。
可是喊什么,江小溪听不清了。
她掉入了一线天的深渊里,因为两面悬崖离得很近,所以耳畔都是不断的回响声,震得耳膜生疼。
江小溪最后一次转头,去看轩辕霖怀里的与白。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转头,冲她断断续续说话:“我早就预料到了这天,所以专门选在这里,这里连直升飞机都飞不进来,下面就是大河,哈哈哈……”江小溪眼睛已经彻底被泪水模糊,她的一只手还被轩辕霖拽着,另一只手却伸过去:“我想抱抱与白。”
“嗯。”
轩辕霖应了声,收紧了拽着江小溪的手。
她顿时与他考得更近,一伸手,也终于碰到了与白,然后收紧了手臂。
之后,江小溪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悬崖上,北冥深抱着与墨,一动不动。
他的手下已经将死了的二人处理了干净,见他依旧站在那里望着下方,不由劝慰道:“家主,刚刚我们已经派人下去找了,只要找到,就马上向您汇报,您先回家族吧!”
可北冥深一动不动,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态。
直到高特助过来,冲着北冥深道:“总裁,这边悬崖上风大,小少爷今天刚刚出生,再吹风恐怕要感冒了。”
一句话,才换回了北冥深的思绪。
他缓缓转头,眼睛已是猩红一片,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沙哑:“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