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云拾起地上的纸片,记下上面的阵法,塞进衣服里。
千悠算是她的师兄,想到把阵法和巫族的术法融合在一起,他是第一人。在发现魔族后,千悠便对他们的力量很感兴趣。
那时的千悠做了很多实验,有了不小的成果,但这些都被大部分族人当做邪魔外道,不予认可,直到有一天魔族像他伸出了橄榄枝。
这件事千悠第一个就告诉的单云,当时正值先王突然驾崩,单云疑心其中有猫腻,认为是残存的魔族下的黑手。
她让千悠将计就计,就这么潜入魔族,殊不知这正是离间计的开始。
她过的太顺了,因为天赋顺理成章的当上了族长;她想让巫族出世,族中虽有反对但大抵依然实现了;发现魔族侵占城郭后,她试图说服四国联合,听起来很难的事,她依然没费太大的功夫;再后来她遇上了葛方戟,两个人都是正当好的年纪,看对了眼相爱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自大的以为她能预见之后的生活,但先帝的驾崩狠狠的打了她的脸,之后的事便全然不在她的掌握了。
千悠原是她的护法,从她提出让巫族出世开始便是最拥护她的人,在他伪作叛入魔族后,巫族很快便分裂成了两个阵营。
其中一方并不赞同巫族出世,不认同千悠在巫族术法上的发展,他们认为巫族术法的力量是和血脉相关的,所以也不允许单云嫁给外族人。
从千悠的研究来看,术法和巫族的血脉没有关系,且那时的单云年轻气盛,当初她让巫族出世稍微争取便成功了,这让她以为这次只要坚持一下,那些族人明白她的用心。
可是人事如棋,算漏了,慢一步,差一招,便是满盘皆输。
魔族的离间计很成功,单云被设计逐出了巫族,千悠被当做了真的叛徒,不得已下与巫族彻底反目。他入魔时,曾经的族人憎恨他,而单云作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却已被逐出了巫族失去了话语权。
没有了族长的巫族陷入了混乱,巫族中仍有拥护出世这一举措的人,并不愿让保守势力的人做族长,而保守的那一派也并不愿退一步。原本只是新旧思想的碰撞,很快就在魔族的有意操纵下变了味,变了权利之争。
而那时,四国对巫族的看法也转变了。侵占城郭的魔族被逐走,剩下的巫族便成了麻烦,四国的王上开始忌惮巫族的力量。接着便有了联合诛灭巫族的计划。
这可真是魔族的好计策,巫族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权争中消磨掉,要被四国的联军所灭。
而更狠毒的是,葛方戟也在联军之中。单云不知道这也是魔族的计划,还是池国新王本身就对他们忌惮,所以以此来试探他们。
若是单云帮了巫族便连同她一起问罪,
单云做不到看族人被灭,她被逐出巫族后左右不了太多,便把四国意图联合诛灭巫族的消息告诉了落渊,让它带给巫族的人。
消息该是带到了,葛方戟回来时告诉她攻入巫族内部十分容易,大部分的族人都已离族。
这是最好的结果,巫族虽有术法,却没有魔族那样的恢复力,在联军的人多势众下希望渺茫,而四国彻底消灭巫族便会成为魔族口中的肥肉。
多年来,单云没再听说过巫族的消息,她不相信那些巫族的族人如今一个都不剩了。但现在她得解决另一件事——保证千叶的安全。
猎场附近的深林里,月色正好。一只狐狸正趴在块石头上晒月亮,月光落在它雪白的皮毛上像镀了层银子。
背后传来踩在枯枝上的声音,那白狐警惕的抖了抖耳朵,转过身来。穿着黑色斗篷的绿倚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
“你等的那个孩子明日大概就能遇见了。”绿倚对那狐狸说道。
狐狸可不像落渊,器物修成人形可以化两次形,在道行不够化形成动物时稍稍努力,添个能输说人话的嘴不是难事,可它这样本是动物的,大部分只有一次化形的机会,在没能化形前可以找机会写写字,说话大部分是想不到了,八哥鹦鹉一类除外。
“你想问我为何对那孩子这么上心?”绿倚似是看穿白狐心中所想,说道“我的目的和嘱咐你寻找那孩子的冥王差不多。”
白狐心道冥王为何要找那孩子我也不知道啊!我答应他是因为他以这个为条件救我一命。心里想归想,它还是站起身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踱着步去了不远处一个小木屋里。
这深林之中竟也有人居住,绿倚闭着眼面向那屋子片刻,轻叹了口气。
抬手掐了掐指,转身朝着西北方向的山林去了。
穿过这片挺大的林子,是一条山脉,这条山脉位于池国与玥国之间隔开了两国,而巫族这个部落原本便隐藏在这条山脉中。
西北山脉的一座山脚下,有一座不起眼的部落。
“谁!”部落中的首领原准备要睡了,却恍然察觉门外有人,警惕的喝问道。
“是我。”绿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原来是恩人!”首领松了口气,开了门将绿倚请了进来。
在四国联合诛灭巫族后,大部分巫族人都逃了出来,但魔族打算赶尽杀绝,一部分族人选择了融入普通人之中,一部分不愿放弃巫族的身份,负隅顽抗。那时处处都是危险,巫族避世已久,出世与世人大不相同,很容易便会被发现,然后便会遭到截杀。
几乎是穷途末路的时候,绿倚出现了。她在西北山脉的一座山脚找到了一个不易发现的地方,教给了巫族遮蔽行迹的结界。
“叶成月,早知是如今的结果,当初何必选择夺权,将姬予山海逐出巫族呢?”
“唉,当时年少自认不输给叶山海,一时冲动也想争个族长当当。”叶成月感叹道。
叶山海是姬予山海当上族长前的名字,他这样称呼原先的族长,看来并不为自己的举动后悔。
绿倚在心底笑笑开口道“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姬予山海并没有死。”
“什么?”叶山海面露惊诧。
“我想这是个机会,毕竟你在这儿并不服众。”绿倚一针见血道。
这句话正扎在叶成月的痛处,巫族内部的纷争大抵是他挑起来的,族人流离失所,罪名有一半也算在了他的头上。若是他能服众现在早改称为姬予成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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