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祠堂通体黑色,一如我们家族低调、暗迹于世俗。81『中Δ『文『网wwㄟw.ㄟ
推开刚漆过的黑色大门,入目的是祠堂后方一个个显祖的牌位,凡是能放在上面的,都是对家族做出杰出贡献的,就算我爷爷以后的牌位想放在上面,这都是要经过族老们商量通过才可以的。
祠堂里萦绕的千年都化不去的烧香味儿,在那重重叠叠的牌位下方的香案上,三支黑色的香正在冒着青烟。
老爹和老爷子就在香案两侧,他俩一脸严肃,哪怕我现在已经有点修为在身,可是在他们的目光下我竟有了一丝颤栗的感觉。
我抬头望去,一向和蔼的爷爷此刻脸上满是忧愁,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的表情,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二叔的离去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而我老爹,这个一直给我呆板迂腐,不知变通的男人,此刻他面色平静,竟好似什么都没有生一样。
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老爹露出这样的表情,那说明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这样的表情我只见过一次,就是那一次,我被吊在祠堂边上那棵百年黄果树下整整一天。
在两位长辈以及先祖前站定,祠堂中三个大男人谁都没有开口,爷爷和老爹静坐在座位上,爷爷看着我,老爹看向远方,从他们的神色中,我看不出他们在想什么。
死一样的沉寂,唯有袅袅青烟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当香快要燃烧尽得时候,老爹站了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修炼家族功法吗?”老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如同他的人一样,语气也是一板一眼的。
果然是这件事!
我心中了然,低头看了看脚下,青砖铺成的地面上已经有了一些裂缝,有的是前不久新换上的青石板,那是因为现在的砖厂没有烧制以前的这种青砖了。
我抬起头来看向老爹,这个一脸方正的男子,“因为现在的世道已经不适合龙灵猎人的存在了,龙族已经消失不见,我们只有另寻出路!”
“不!”老爹将地上的一块裂掉的青砖踢起,一块崭新的青砖露了出来,“龙族杀之不尽,我们家族的使命一直会进行下去。”
听到老爹的话,我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判断是错误的,可是,事实不就是龙族以及消亡的几乎快要绝迹了嘛,怎么他现在又告诉我龙族杀之不尽?
没等我回答,老爹继续道:“你小时候害过一场病,那场病非常严重,病后,我们现,你不能修炼了!”
我害过病?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努力翻动脑海的记忆,可是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害的那场病,这在我脑海中没有一点印象!
“你不用想了,那场病直接把你脑子烧糊掉了,所以你不会记的的!”
“可是……”我想到自己明明已经修炼了功法,而且体内已经有了元气。
“是不是说你修炼成功了?”老爹知道我想说什么,他摇了摇头,“难道你没现,你的元气不能出体!”
听到这句话,我身体一震,是了,那天二哥让我刻画山岳符的时候,他说用元气化开那奇怪的朱砂,可当时我的元气在我皮膜部分被阻挡了。
当时我只以为第一次都会这样,经过老爹这么一说,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元气出体,这是龙灵猎人必须掌握的,因为龙灵猎人的很多招式和技巧都是依靠离体而出的元气运转,若是元气不能出体,我此生永远成为不了一名合格得了龙灵猎人。
“我是你父亲,我会害你吗?”老爹的神色中看不出喜怒哀乐,他好像说着一件最平常、最普通的事。
“我们修炼的功法讲究天地循环,你现在元气不能构成一个循环体,摄入的元气只能在体内流动,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毕竟你还没有修炼到高深的地步,若是继续下去,你会被自己苦苦修炼的元气撑死!”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就算现在,我依然不知道自己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能修炼了。
“这件事你不用知道,总之,你吸收的元气只能禁锢在体内,若是我现你还在修炼,那别怪我将你的道行全部废除,至于后果,我想你是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老爹没等我思考就直接离开了。
废除道行!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我也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废除一个人的道行,先需要打破修炼者的丹田,而有的人就算丹田破碎,他依然能够修炼,这时经过检验,施行者就会将修炼者的经脉全部打碎。
很不幸的是,我们家族的人就属于后者,所以若是要将我道行废除,那么我的经脉一定会被打断。
丹田是修炼者的根本,它会将修炼出来的元气储存提纯,而经脉就是构架于全身的桥梁,经脉寸断者,不仅终生再也无法修炼,甚至连行动都成问题,此生可以说就是废人一个了。
“爷爷!”我看向高坐的爷爷。
“听你爸的吧!”经过二叔这一档子事,老爷子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几条,也许是这几天太忙,老爷子连刮胡子的工夫都没有,花白的胡子茬出现在下巴上,整个人显得更加苍老。
“难道就没有办法医治吗,我们可是几千年传承的家族,什么病能难倒我们!”
“你这病无解!”老爷子摇着头道。
“我到底是怎么生病的,生的什么病,我们家族的人不是不会生病吗?”由于委屈,由于不解,甚至带着一丝丝埋怨,我一连串的问题直接问出。
“不要问这些问题,你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说完这句话,老爷子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告诉,自然有我们的考虑,我们这样做的都是为你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你们这些后辈着想。”
在祖祠中,我难得和老爷子敞开心扉谈话,虽然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经过这次谈话,我和爷爷有些疏远距离又拉近了。
从老爷子的话语中,我不难听出他的无奈,是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前前后后上万人口,几乎全都是老爷子安排,生活中总是有无奈的地方,哪怕他现在是族长。
离开的时候,我回望了一眼坐在祖祠中的爷爷,他又点了一根香,青烟袅袅,他亘古的坐在那个位置上,好似守护着家族香火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