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萱和江天衣也是恍然大悟。
魏国公主也从台阶上下来,小心翼翼走到台阶旁边感叹:“照郡主所言,凡有遗迹的地方,水质都是如此清澈的了?”
梅若灵摇头,拉住她蹲下,将魏如萱的手放进水里:“也不全是,北海的遗迹就不是。
这些活水之所以能被过滤,那是因为构成底座的晶石贯穿整个地底且在常温的状态,封冻或者基石埋的不够深,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水质。
我堂兄在北海见到高歌族人将牦牛的粪便冻干作为柴火,当泰坦进入冬季,所有人都冬眠的时候,北海会更冷,牲畜不能活动,这个时间他们才会用地底储存的结晶甲烷生热取暖。
高歌族人并不以鱼作为主要肉食,而是生吃海狗、海狮或者海蛇。
这些动物的粪便,都是一层又一层覆盖在冰原上面,北海下雪,偶尔会是咸的,那是因为地面的粪尿随着吹过冰原的水汽升腾形成的降雪,这些有机物,都没有得到降解。”
梅若灵还没有说的更详细,她母亲捡回舒断歌的时候,那会的舒断歌就已经是七八岁的孩子了,她是在襁褓里就被遗弃在冰原上,一直以这些冰原上残留的有机物和苔藓生活。
她不知道这些事情讲给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子们听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可能会恶心,要么反胃,还有鄙视。
令她意外的是红殷郡主就像遇到上师一般用鞠躬表示她的拜服。
然后红殷郡主站起来,也如梅若瑶那般脱了鞋子双脚踩进河道里:“郡主,你真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博学的人,比我见过的星河上师还要博学!
星河上师那也是在尝过冰原上的冰晶,研究了许久才说这些道理,你还没有到列国云游,就已经有这般见识,实在是太烈害了。”
梅若灵轻轻嘁了一声,其实她早就知道冰原上大抵都这样。
地球的南极冰层85%都是企鹅的粪便,真正的降雪可没有多少,都说南极是地球人最后的净土,那是因为南极没有纷争,而不是因为南极没有粪便。
梅若瑶她低头的时候翻了一个白眼,她很想告诉这些人,她姐姐的知识储备可比云川上师还多的多。
金国世子金眀烨赶紧让红殷打住:”红殷你胡说什么呢!郡主怎么可能去云游!“
红殷郡主赶紧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郡主,对不起,哎呀,我说话没有分寸,还望你见谅。”
梅若灵直起身:“没关系,天阙楼不讲尊卑地位,是真的不讲尊卑地位,只以名字相称,只论长幼,你比我大,叫我小灵或者灵儿就行。”
梅若灵想起她刚穿越到泰坦星的那个下午。
第一次见到太子的时候,太子就叫她灵儿,她乍一听还以为是太子跟她关系非比寻常,等她进了天阙楼才知道,原来太子是习惯叫自己灵儿,出了天阙楼一时也改不了口而已。
金明烨还想叫他郡主,结果被秦世子怼了一下,他寻思着,他叫对方梅姑娘也不对,他们这些世子间该怎么称呼?
金明烨眼神不停的打转,他在四处张望,看有谁能救场。
还是二太子殿下站出来说到:“笠泽郡主字是玉光,颍川郡主字玉夕,对应灵和瑶二字,光便是光,夕是夕肴的夕。”
梅若瑶最讨厌被说出表字:“打住,这个表字可不是我自己起的,都是二哥哥你传的,把我的表字跟晚饭联系在一起。”
诸国世子忍俊不禁,听之,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梅若瑶了。
倒是赵世子先叫了出来:“封世子叫你瑶瑶,那我等是不是也可叫你瑶瑶?”
叶锡思真的被这一声瑶瑶刺了一下,看来他的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封棋了。
方才下船的时候封棋那般轻浮的在喊着梅若瑶,他已经忍了,这些诸侯国世子直接喊瑶瑶算什么?
封棋好歹是梅若瑶拐着弯的亲戚,这些诸国世子连拐着弯的亲戚都不是。
结果还没等叶锡思说话,梅若瑶就答应了一声:“诶~帅哥你好!”
叶锡思眉头掐的更紧,斜眼看了一下赵琉珲,赵世子感受到了太子眼角的余光,不由得做了一个我下次绝对不会了的表情。
梅若灵抽出袖中的戒尺敲了梅若瑶的手背一下:“不得随意用形容词呼唤同学,你要叫世子殿下的名字。”
梅若瑶觉得好委屈,装可怜的样子默默的揉揉爪子:“那好吧,赵?……”
赵世子赶紧上前一步介绍:“琉珲,赵琉珲。”
梅若瑶赶紧摆手表示:“哦我记得了,不过你的这名字挺拗口。”说罢她抱拳,“梅若瑶,梅花的梅,若有似无的若,瑶台的瑶,梅若瑶。”
可是赵国世子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叫她们。
若是直呼名讳,他恐怕叫不出来,他见过江国郡主,也跟江天衣打过交道,知道她最近跟两个郡主走的很近,于是隔的大老远他都硬着头皮凑过去。
赵世子向江天衣致意,江天衣用双手交叠放平胸前,然后稍稍颔首答:“赵同砚,别来无恙。”
赵琉珲也用同样的姿势跟江天衣问好。
人家双手一叠,看似普通,但动作之潇洒却很少见,况且表情也端正,让人不由自主的认为此刻他是很正经的:“江同砚,别来无恙。”
江天衣居然用他们赵国的方言回答到:“好说好说。”
赵琉珲听见这个方言版的好说好说,不由得摇摇头笑了一下。
原来在天阙楼,各国的王储皆不用管那世俗的规矩,在这里他们可以自由的畅谈,不用顾及身后那些利益纠缠。
赵琉珲原本是感受到梅若瑶身上那种自由的气息,不自觉的融入到这个轻松的氛围里。
况且他不介意做个领头人,不要那么在乎面子便是。
结果就是碰到太子的眼刀。
果然两个郡主就是太子的心尖,旁人是万万碰不得的。
这徐世子看见赵世子跟江天衣问好,眉头都拧在一起:“我们来这里尚未做过同学,如何叫的同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