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只是有些事情,我们并不愿提起,只是向他点点头,礼貌道:“见过程叔。”而后又对旁边的程宁宁点了下头
程宁宁在旁边哼了一声不理我。
而洛诗情则在一旁有些茫然,我知她是失忆,不由心痛,看来她是真的忘了那些事。
此刻李余生又和程宁武客气起来:“程局长公务繁忙,我本不该打扰的,但是此番来,实是有些事需要你从中做个见证。”
程宁武道:“看来这次明月会与众不同了,你放心,我程家人一向公正,不会有任何偏私,何况。这一次有他在。”程宁武说着拍拍旁边的少年。
“哦,他是?”李余生问道。
“我侄子。”程宁武道。
“程家,程渝。”少年也点头,惜字如金一般。
“原来你就是程家的小老虎,久仰,久仰,真是将门虎子,有程家主当年风采。”李余生笑着对程渝道。
他们三人进门后,又是一人走了过来,容貌妩媚。经过了盛装打扮,是沈袖霜。我仔细看着她,越来越发现她像照片上的女人,眉眼,容貌,身材无一处不像。
她没有带多的人,仅仅带着两个保镖,我都不认识。一人显得很苍老,头发花白,目光冰冷如蛇。让人分外不舒服,另一人居然是个外国人,带着笑意,东看看西看看,一幅很好奇的样子。
这外国人我看不出,可前面这花白头发的老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冰冷的目光让人不由想避开。
沈袖霜见了我,表情很温柔:“你刚才去哪了?我去齐云药行找你的,还说要给你引荐几位好友呢。”
我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难道她发现什么了?
我还没说话,李余生便接口道:“他刚才帮我在里面招待客人。”
我心知自己定力还不够,立刻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道:“刚才李馆主让我帮他一些忙。”
沈袖霜微笑,道:“也好,李馆主既然器重你,你便在这里与李馆主一起,也好多认识一些人,我先进去了,一会儿你来找我,我有些事想对你说。”
我恭敬的点头说好。
来参加明月会的。几乎都是与洛家有所关联的人,也包括一些较小的世家,因为种种的联姻和利益关系,而形成一个小小的圈子。
在迎接了几位重要的客人之后,我和李余生才进了祥云馆。旁人纷纷起立向李余生问好。
李余生早年在洛家虽然只是一个管家,但却是洛家老家主的救命恩人,堪比亲兄弟,洛家老家主甚至让他执掌洛家最重要的产业祥云馆便可见一斑。
是以,李余生在洛家这个圈子内有很高的威望。
李余生与人交谈,我和洛诗情也不便跟在其身后,洛诗情去找父亲洛霸天,我也游走在宴会间,与一个个认识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这里的人几乎全是贵族子弟出生,谈吐不俗。举止优雅,交往时彬彬有礼,世家风范尽显。
洛诗情自其中如鱼得水,举止优雅与诸人交谈着,不仅年轻人众星拱月一般围着她转,几个长辈也很中意的看着她,向她打听着一些事。
想对她来说,我就不同了,对于这些礼节我一概不懂,一个拿酒杯的姿势便足以看出我与这些世家子弟是两类人。这让我不由有些黯然,没来由想起了在国安遇到的那个养着巨蛇的时髦女。
这时,一人拍拍我肩膀,叫道:“咳,你就是那个跟洛诗情上了床的兄弟吧?”
我:“……”
拍我肩膀的是周嘉言,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先和我打招呼,有些尴尬道:“请问,你是……”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但是毕竟之前没见过,只能装作不知来打听着他的来意,心说莫不是他听说了什么传闻,然后争风吃醋过来找我麻烦的?
我自不会怕他耍什么心机,因为我仔细看过那份资料,他实在太挫了。何况这里是祥云馆,有李余生站在我身后。我怎么会怕他?
我思索着该怎么对付这货,他如果敢出什么阴损招,我是不是把他结果了算?我怎么也不能看着洛诗情嫁给他这样的花花公子被毁了一生啊。
我心思复杂的很,周嘉言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拉着我坐下,吩咐旁边的女人道:“来来,小丽,给这位爷敬酒。”
那个妖冶女闻言,颇有几分优雅的端了一杯红酒,很暧昧的坐在我旁边。道:“这位小少爷怎么称呼呢?”
我大感吃不消,道:“沈川。”
周嘉言嘿的一笑,立刻窜过来,道:“就是你了,沈兄弟。来来,说说,洛大小姐的滋味怎么样啊?”
这让我怎么说,我明明和洛诗情清清白白的,更何况这货不知道他这次来是为了给他和洛诗情订婚的?他问我滋味怎样,难道这货是故意嘲讽我的?还是不怀好意埋汰我的?不像呀。
我无力的解释道:“这位兄弟,我和诗情真是和清白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擦。”周嘉言骂道:“我这么诚心的待你,你还和我玩虚的,太不够意思了吧?”
说着。他自怀中偷偷摸出一张照片,道:“不到黄河不死心是吧?”
我接过一看,顿时呆若木鸡。
这张照片上,正是我带着洛诗情来深川那一天,地点是某间小旅馆,人物则是我狼狈的用被子捂着身子,而洛诗情着海棠春睡一般躺在我身侧,被子仅仅挡着身上几个关键地方,半遮半掩,让人想入非非。
而看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正是闯入的洛霸天一群人,看来那一群人中谁偷拍了这张照片,然后传了出来。
洛霸天极力封锁此事,为此不闻不问将我扔入水牢,可这事还是让人知道了,不仅传到了这货的耳朵里,连照片都有了!
周嘉言看我的样子,一副求知欲旺盛的表情道:“怎么,承认了吧?快给我说说嘛,洛大小姐那个的时候怎么样?是热情奔放还是欲拒还迎还是娇羞含蓄的?你们是开着灯的还是关着灯的……”
我:“……”
我欲哭无泪,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奇葩?
周嘉言或是见我为难,叹了口气,道:“哎,你真是太幸运了,实在是太走运了。实在……”
他正感叹着,旁边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二世祖,有人叫你。”
我们回头,见是一个强壮如虎的少年,程渝。
周嘉言顺着程渝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程宁武正和个中年人交谈,洛霸天也在那里,他顿时苦了脸,一步步挪了过去。
见周嘉言走,程渝才看向我。握着玻璃酒杯,端起一口饮尽,道:“程静静是我表妹。”
他长的说不上英俊,但却武勇,这是常年在风沙中磨炼出的气质。
我向他点头说:“你好。”
他又道:“沈菲是我表姐。”
我再次沉默。点头。
他道:“他们对我都很好。”
我道:“对不起,我也很悲伤……”
他一把握碎酒杯,声音高了许多:“可我听说,她们都死在你手里?”
我解释道:“我是被逼的……”
他目视着我,道:“你没有阻止坏人行凶的能力。但你却不动手的权利!你无能,便是你的错,解释逃避责任,更是懦夫的行为!”
我顿时哑口无言。
“我现在没有权利杀你,一年之后。辕门剑会,敢不敢与我一决生死!”程渝掏出一张黑色信封,递在我面前道。
程静静的死让我伤心,沈菲的死也让我内疚,但我没想到,这少年好似一个疯子一般不讲理,动不动就到分生死的地步。
我本有些内疚,当然不想和他冲突,解释道:“我真是迫不得……”
“懦夫!”那少年吐出两个字道。
我一把接过那张黑色信封:“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