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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彩色狼烟(1 / 1)

主将战死,亲兵斩首。大唐和突厥都有类似军规,所以亲兵在战场上的职责不是杀敌,而是保护主将。方岩的偷袭叠罗支反应不及,但亲兵动了,有的化身肉盾掩护主将,有的举刀攻击方岩。

不过亲兵反应再快也快不过炽魂,方岩从肉盾们的缝隙中穿过,横刀闪电般刺中了叠罗支肋下。刀透战甲后的手感很怪异,如中木石。虽非金刚不坏,却也刀枪不入!

亲兵们的弯刀已然到了背后,与此同时叠罗支居然赤手抓出刀锋,还对方岩狰狞一笑。

玩命?这事我擅长啊!方岩也笑了。他硬抗住背后的袭击,元初之力透出横刀汹涌而出,叠罗支当即脸色大变,从战马上跌了下来。这时又是数把弯刀劈中方岩,几根长矛极为阴险的刺向肋下。

方岩合身一滚继续扑向叠罗支,叠罗支口鼻鲜血横流,张开双臂抱住了方岩。两人当即滚在一处,街头泼皮般勒脖子抠眼,周围的亲兵投鼠忌器怕伤了主将,一时不敢下手。

抱住对方的同时方岩笑不出来了……叠罗支居然穿了一身带刺的甲胄!无数鉄锥刺入身体,方岩怪叫着将刀用力前捅。有机灵的亲兵丢了兵器合身扑上去抱住方岩,周围亲兵有样学样纷纷飞身扑上,抱腿的抱腿,拉胳膊的拉胳膊。

一群人的体重压在身上,方岩只觉得那甲胄上的刺简直要钻进骨头里,叠罗支更是叫苦不解,若非他刀枪不入,早被重压之下的横刀捅个对穿了。

特勤落马,本就在乱战的王庭狼骑更加混乱。何力高声呼喝着冲了过来,手中正是黑刀挥动衣甲平过,带起一层血浪,带着受诅咒的信徒向韩世谔处杀了过去。这些信徒浑身泛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手是那些石甲兵的武器,虽称不上神兵也是一等一的利器。他们虽然武技平常,但力量、敏捷和防御都远超常人,在乱战之中正好扬长避短,直如沸汤泼雪一般。

普通信徒最初的冲锋势头缓了下来,和王庭狼骑陷入了混战之中。一方只是粗通武技、手持粗劣武器,另一方训练程度高、兵甲精良,巨大差距很快显现了出来,王庭狼骑开始大肆屠杀信徒。乱军之中奥云塔娜沉默且笨拙的挥舞着武器,不知是长生天的眷顾还是周围信徒的保护,她只受了一点轻伤。她的战斗力无关痛痒,但她的存在却是一种象征,平凡却坚韧、弱小但不屈。信徒自发的靠拢过去,围绕着她苦苦支撑。

乱了,完全乱了。所有人都在凭借本能作战,或者砍翻敌人,或者被敌人砍翻。双方肩膀挨着肩膀,面孔贴着面孔,吼叫着厮杀着,一同滚入泥土,一同用热血染红这大地。

方岩和叠罗支被亲兵叠罗汉般压在最里面,以两人的身体强度当然是不会被压死的,只是动弹不得。方岩感觉叠罗支的身体强度类似阿苏蓝,应该是传承自灰艮的寂灭之身,只是阿苏蓝偏向进攻,他偏重防守,所以身体和经脉更为强硬。好在元初之气能压制他的抗性,缓慢但不可抗拒的侵入着经脉。

此刻叠罗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不动明王寂灭相是无上的密宗功法,以往横行战场无往不利,今天却被一种不可低于的力量从内部瓦解蚕食!

一声震撼整个战场的大吼,叠罗支巨人般站在原地,身边人影纷飞。危机关头他爆发出全部力量,硬生生弹飞了十余人。

方岩影狼狈不堪但是极为快速的逃了开去,冲向黑信徒群中。

“方大哥,你没事吧?”何力挥着黑刀迎过来,满脸关切。

“你怎么知道是我?”方岩浑身浴血,简直像从染缸里爬出来一样,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有人动作那么快,一定是你。”何力见方岩只是看着吓人,实则没有大碍,长出一口气,“我们现在都听你的。”

“救韩将军。”方岩带领和信徒向韩世谔那里杀去,老将军那里支撑不住了。

叠罗支则在亲兵搀扶下爬上一匹战马,恨恨望着方岩喝道:“杀过……”去字还未出口,鲜血突从口鼻处呛出,翻身落马!

“我每天都受的苦,你片刻就受不了?”方岩见状一笑,满是血污的脸上白牙闪耀。就算你周身刀枪不入,还能扛得住元初之气入体?

狼骑撤兵的号角终于响起,那些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信徒捡了一条命。在王庭狼骑眼中他们远远没有叠罗支重要,前来历练的大特勤重伤落马,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没有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短短半天功夫,前隋老兵只剩三十余人,信徒损失近半,千余人马只剩不足五百,韩世谔无奈下令脱离战场。

……

残破的神殿四处透风,缝隙中透入的阳光没有一丝暖意,所有人沉默不语,这场战败后他们已退无可退。

唯一兴奋的是何力,他围着方岩喋喋不休,想知道怎么才能变得和方大哥一样快。方岩拍了拍小俘虏,站起身走到了奥云塔娜身边。

这次少女没有到处给人治伤,蹲在角落里低头不语,单薄的衣衫下身躯更显瘦弱。

“因为杀人?”方岩在少女身边坐下,声音轻缓。

“嗯。”少女点了点头,“不用劝我,道理我都懂。”

“你这样我不意外,甚至有点开心。杀人后难受是好事,该哭就哭、给闹就闹,就怕憋着……”

他怎么这么说?少女奇怪的抬头,见方岩没有一丝玩笑的神情,很认真。

“心就像个罐子,难受装在里面不会消失,只会越攒越多。攒到最后,心就变成一块实心的石头。你还记得阿苏蓝吧?他就是一块石头,对别人生命不在乎觉,对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其实他早就死了。千万别变成他那样……”以前方岩对阿苏蓝只有痛恨,灰艮说阿苏蓝是废品之后他才慢慢明白,这不是因为密宗佛法的寂灭,而是因为阿苏蓝早就迷失了……

“韩将军有请二位。”三郎过来道。

方岩起身就走。

三郎还在后面又道:“奥云…奥小姐,韩将军有请。”

奥云塔娜一脸茫然。说的是我?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称呼。

“叠罗支会不会死?”韩世谔面如金纸,嘴唇灰白,浑身打摆子一样哆嗦。连番的战斗让伤口反复崩裂,非但得不到休息还一直透支体力,老将军已经不行了。

“老老实实回去养伤,半年能好。若是逞强再战,可能身死阵前。”方岩低声道。韩世谔不久前还是四五十岁的模样,如今完全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看着眼前的老将军,以往那些不满无影无踪,

“他还能进攻?”韩世谔皱眉。

“他是大特勤,是要继承可汗的,没道理拼命。”方岩只能以常理猜测,叠罗支是来积攒战功的,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应该不会豁出命来吧?

“但愿如此,不过我们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韩世谔沉吟片刻转头道:“奥云塔娜,你率领信徒走吧,帮皇后陛下留下点种子。”

方岩点了点头。这是个很务实的决定,就算叠罗支想一举攻下圣山,伤势也不允许他长时间追杀信徒。退一步来讲,即便叠罗支退兵,王庭也一定会再派人马前来,圣山早晚陷落。

“那你呢?”奥云塔娜问。

“我跟这帮老兄弟留在这里,总得有人看门不是?”韩世谔的语气不再直接强硬,更象个和善的老大爷。

“我不能扔下你们。”奥云塔娜回答的毫不犹豫。

我还不能走,方岩想起这一趟的任务不是来打仗,是把王庭的位置传回去。那么另一个问题就是,张慎留在圣山的人是谁?

有个人被忽略了,朱佑俭。方岩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很轻易就发现了他,这位定北的老伙计正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打瞌睡。

今天老子在拼命的时候一直不见他的踪影,打完了仗他都不来打个招呼,这不对劲。还有,这厮不早不晚偏偏最近来到圣山?草原这么大去哪里不好,偏偏来圣山?

一定是朱佑俭。

方岩对尴尬对峙中的韩世谔和奥云塔娜说了声去小解,径自转身走了。

小解?老将军和少女怔怔看着这家伙,心想必定是憋的太狠了。

……

神殿外的僻静角落,方岩拽着领口将朱佑俭抵在墙上,“我已经说了王庭的位置,你别他娘就别废话了,直接跟我说怎么传消息!”

“我真不知道……”朱佑俭一脸委屈。

“别装了,你小子一撒谎就装委屈!”这厮居然关键时刻掉链子,方岩怒了,“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真要能大破王庭,你就是首功!这是多大功劳,得有多少赏赐?你自己想。”

朱佑俭一脸怂相,“万一是假的呢?谎报军情要杀头的。”这话等于承认了身份,至于这家伙怎么跟张慎搭上的线就不知道了。

“坑你干嘛?老子就是从王庭过来的,萧皇后让我来找你。”方岩气的牙痒,索性拿大帽子压下来,“谎报军情是死罪,贻误军机也是死罪,你自己选!光宗耀祖不敢要,荣华富贵也不敢要,就你个怂货也是定北出来的?老子恨不能一脚踹死你!”

“行,老子就赌一把!”朱佑俭一拍大腿。

送上门来的军功都不要,还赌一把?赌你个大头鬼!方岩快被这怂货气晕了。

“大胡子把我们撒出去之前就说了,送这种紧急军情什么快马都来不及,只有点狼烟。圣山是附近最高的地方,百里之外都能看得见……”

“狼烟能把军情说明白吗?”方岩感觉不靠谱。

“是彩色狼烟。选啥颜色,先点啥颜色、后点啥颜色,这些就能大致说明王庭位置”

“是彩色狼烟。选什么颜色,各种颜色的先后顺序,这些就能大致说明王庭位置了。”朱佑俭胸有成竹。

“好办法,而且今天晴天,风也不大,正是放狼烟的好日子。”方岩笑吟吟的抬头望天,午后天高云淡,难得的晴朗天气,他突然一顿:“王庭不也看见了?他们猜到了怎么办?”

朱佑俭也楞了,这是个致命的问题,王庭为了安全能别杀光附近所有部落,看见狼烟跑了怎么办?

“不管了,你去放狼烟,别的交给我。”方岩一跺脚向神殿奔去。

老子身家性命押上打算赌一把,什么叫不管了?朱佑俭患得患失站在原地,最后一跺脚往山顶跑去。远远听见方岩在神殿里大喊:“出营,偷袭……”

大白天偷袭,这厮不是疯了吧?朱佑俭已经开始后悔了。

……

颉利心情愉悦的穿过大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冷不丁从马前冲过,战马受惊人立而起。

惊了可汗的马轻则抽鞭子,重则斩首,一个妇人连忙跑过来抱住孩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以颉利的骑术当然不可能落马,他勒住马原地转了一圈,鞭指那妇人道:“看好你家的小马驹,等他长大了替本汗上阵杀敌。赏!”

一个随从忙掏怀里掏出一块金子,想了想又怕可汗事后责罚,就换成银子塞进了妇人手里。

妇人浑不信有这种运气,愣了一愣之后连声高呼:“愿长生天保佑仁慈的大汗!”

这话到真没错,我确实是长生天保佑的,颉利得意的一夹马腹,扬长而去,直奔义成的帐篷。

相比奢侈堪比皇宫的可汗金帐,义成的帐篷简直惨不忍睹,颉利很不情愿的掀开帐篷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大笑:“可敦快给我道喜,我要娶豫章公主了!”

端坐纺线的义成抬起头来,用询问的眼光看着颉利。

“我刚刚想明白了,过几天就是长生天的祭祀大典,我要双喜临门。”自从见过杨黛之后颉利就对王庭里的各族美女没了兴趣,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杨黛的美,这种美只能是长生天的恩赐,让自己也不敢玷污,只有神圣的大祭祀才配让自己迎娶美丽的豫章公主。

“豫章公主和萧皇后什么意思?”别人也就算了,堂堂大隋公主出嫁岂能儿戏?义成公主满心不悦。

对方的语气让颉利有些生气,“豫章公主是大唐皇帝下旨许配给我的,难道我还要问别人的意思吗?”说实话,一看见义成那张满是皱纹的脸颉利就心情不好。

“公主姓杨,不姓李!”义成公主大怒,李唐是大隋的死敌,你居然把大隋唯一的公主说成大唐的?!

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颉利只想抽刀砍死这个老巫婆,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砍死了她婚礼变葬礼,成婚得等到什么时候?

颉利努力冷静下来:“已然拖了很多时日,定然是要在今冬完婚的。可敦你不是老说要节俭吗?大祭祀和婚礼合二为一,岂不是更好?”

华夏贵胄下嫁蛮夷之邦,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耿耿于怀,冷静下来的义成很清楚自己失态的原因。她叹了口气道:“便依了你吧,我去跟萧皇后商量一下。对了,你不要冒冒失失去跟小雀儿提这事,她是个刚强的性子,说不定会做出格的事……”

颉利闻言大喜,方才的怒火立马抛到九霄云外,口中忙不迭的夸奖可敦识大体、智慧等等,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义成突然一怔,一道闪电划破了心中迷雾。

一直以为是萧皇后为驻颜而杀人,抓住波罗夷之后自己一度以为抓住了真凶,因为开始死人的时间和波罗夷回王庭的时间相符。

毕方先生说波罗夷也不是凶手。假设波罗夷当真不是凶手,为什么也会承认?萧皇后被密切监视之后再出现死人,确实能替她洗清嫌疑。

可萧皇后为什么会承认自己是凶手?甚至还编造了一个为驻颜而杀人的谎言?以她的身份地位、脾气性格,谁能让她背黑锅?

刚才反复提及杨黛和萧皇后,让自己意识到忽略了一件事,杨黛也是和波罗夷一起到王庭的!

萧皇后当然不会代人受过,如果杀人者是她女儿呢?而且她自觉亏欠女儿。

还有,抓住波罗夷那天是有人在和波罗夷打斗,那人是保护杨黛的护卫。

所有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杨黛才是用邪恶手段杀人的凶手!

义成公主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坏了,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颉利可汗的妻子,怎么能成为未来的圣女?绝对不行!义成公主惊恐的大叫起来,她想对颉利可汗说绝不能娶杨黛,可颉利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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