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熲的内心此刻已然是一片死灰,看着自己的妻子还是担心的道:“这里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尹亮封死了,若是他真的纵火,我们恐怕插翅难飞!”
沈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安慰道:“高兄先别急,尹亮也没想到自己会火烧武圣庙,所以引火之物未必充足,而且昨天春雨,就算是纵火,也不可能很快的烧到这里!”
“可就算是再慢,也是迟早会烧到这里的!再说,如果尹亮真的全力攻入,我们也撑不了多久!”
沈言抬头看了看已经唇齿白的明护,沉声道:“我想,他快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惊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痛叫声,利箭如狂风暴雨一样席卷而来。??八?一?w≤w≠w≈.≥8≥1zw.来势却要比尹亮估计的更加迅猛,格挡的人凝神以持,不敢懈怠,出手抵挡飞箭的时候都运用了真气。神捕司的弓弩手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换队交接几乎毫无缝隙,那漫天的箭雨一轮接着一轮,竟似没有没有中途停过!尹亮带来的那些人,抵挡了几轮攻势之后,竟然渐渐转变为颓势,手下死死伤伤,几乎全军覆没!
面对突入起来的一切,沈言依然闭着眼睛显得很平静,他知道外面生了什么,他知道此刻尹亮已经抛弃了他那些所谓的兄弟独自一人跑回景轩院去了。他摒弃杂念,提气运功,一开始还有些精神涣散,后来渐渐的集中精神,外界的嘈杂之声被挡于耳外,他专心运转一股暖流,注入明护已经浸润僵的身体之内,最后气沉丹田,总算先为明护护住了心脉。
待沈言起身回,却现众人都在集中精力的看着他,而中有一位须臾老者,边审视沈言,边叹道:“沈将军好武功!以这样高深的内力护住伤者的心脉,想必短时间之内伤者断断无生命之忧!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见到将军,方知此言不虚!”
沈言上下打量着那老者,少顷,他终于察觉到老者的身份,上前拱手行礼道:“古惊风前辈在上,受晚辈一拜!”
古惊风扬名立万的时候,沈言还是个穿开裆裤到处乱跑的小孩子呢!纵然古惊风名声再坏,于辈分上沈言也应该尊称他一声前辈。古惊风笑容可掬,倒是高熲,一脸不屑的神情!
古惊风上去一把将他扶起:“将军躯体尊贵,叫老朽如何承受的起啊?”
沈言微微起身,身体微微一怔,顺口说道:“晚生不过是一介武夫,前辈何来的尊贵之说?”
古惊风淡淡一笑道:“观将军天庭饱满,器宇不凡!绝非等闲之辈,只是将军眉心黑气郁结,似有大事淤心?”
沈言大惊:“晚生心事,果然瞒不过前辈慧眼!只是我兄弟身受重伤,此地又非说话之地,几位可否移步长林军营,晚辈略备薄酒,款待几位!”
沈言似乎早有安排,如此盛情相邀,几位也没有婉拒的道理,遂跟着沈言,一队人浩浩汤汤,直奔长林军营而去!
几人走进沈言的将军帐,沈言已经吩咐手下带明护下去疗伤,几人席地而坐,各个桌子上美酒佳肴已然备齐,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极其俊俏的小妞挨个倒酒,高熲一时望的出神被高夫人狠狠的掐了一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今日晚辈能全身而退,全凭神捕司鼎力相助!”沈言酒杯高举,笑语宴宴的道:“晚辈以为来的人是刘兄,却不知道前辈已经到达了京城,劳烦前辈亲自动身,晚辈实在是过意不去!沈言先干为敬!”
言罢沈言提杯入口,又用袖子清清淡淡的抹了抹嘴唇。
“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赐教?”
“将军请讲!”
沈言一脸深邃,眸色幽深的道:“如此多的兵力,刘兄应该亲自前来才对,却为何逶迤前辈而来,前辈初到京城,又已是花甲之年,刘兄身为前辈高足,怎能让恩师受如此大苦?”
古惊风看着一脸迷惑的沈言,脸上的皱纹一张一合,说起话来还算是平稳,淡淡道:“峰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出任神捕司尊的第二天,他就派人来传信,让我来京城暂住,不过老朽太过拖沓,昨日才到!而近日又是峰儿母亲的祭日,按照以往的规矩,他是从不踏出房门的,派别人来他又不放心,老朽便只能亲自前来了!”
沈言一笑:“原来是这样!”
沈言虽然表面上不说,但他已经了解到刘峰如此做的目的,今日武圣庙的事,不管怎么查,谁去查,陈度一定会矢口否认,凭借陈度的实力,绝对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而若是陈度反咬一口,说刘峰与沈言勾结,暗害景轩院。皇上心里难免会思忖,皇上的多疑是出了名的,这一点是沈言先前没有想到的,但是古惊风的到来,却悄悄的帮助刘峰解决了这个难题!沈言闭目凝神,心中对刘峰万分敬佩,但是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也许这个刘峰日后会成为比陈度更难对付的对手,至少现在而言,神捕司并未在皇上面前露出什么马脚!
高熲一向瞧不起这个被称为江湖第一神偷的鸡鸣狗盗仙人,斜斜的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道:“前辈所住之地,距京城三千多里,前辈这一路上一定是风餐露宿,辛苦的紧哩!”
古惊风听出了高熲的言外之意,他一定是在变着法的骂自己为老不尊,倚老卖老,不过古惊风也不生气,依然以原来的语气,徐徐道:“老朽一路之上游山玩水,倒是极其的轻松快活!要说辛苦,反倒是老朽听说高公子,为了要找沈公子报仇,星夜而,马不停蹄,船不靠岸,千里之途可是不过三日就赶到了!”
沈言瞬间闻到了两者说话的火药味,赶紧解围小道:“哈哈哈!两位好口才,听得在下心怡神旷,如沐春风啊!刘兄身为前辈的徒弟,却也是青出于蓝啊!”
古惊风向来不参与外人的事,但今天碰到沈言遇难,也不得以的问了一句:“将军本是聪明之人,如此小计,于将军而言,不过蚍蜉撼大树,尹亮自作聪明,可是我还有些不明白,沈将军为何会落入尹亮的圈套啊?”
高熲一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难为情的道:“不满前辈说!此事怪我,我高某人功利心太重,心想三年之前败于沈将军的手上,心有不服,而陈度恰在此时找到了我,我一时不查,竟然落入了陈度的圈套,还害得沈家兄弟差点落难,多亏沈将军洞察阴谋,这才能幸免于难!”
“一叶知秋,见微知著,拨云见日,方可称之为洞察,我沈言不过是看透了陈度的目的,凭陈度的心里,他会让高兄活着离开!这世上只有一种人不会说话,那就是死人!这一点陈度比谁心里都清楚,如果尹亮没有那么愚蠢,我和高兄非死即伤,若说感谢,我们倒是应该感谢尹亮才对啊!”
提到尹亮,高熲却突然想起了白天沈言在古庙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得便想探个究竟,便拱手对着古惊风道:“听说刘公子会‘翻云覆雨’,不知前辈可会此绝招?”
古惊风惨然一笑,摇头道:“说来惭愧!我教峰儿的不过是一些飞檐走壁的轻功罢了,峰儿的一身绝世武功,非我传授,当他拜入我门下的那一天,他的内力便远远的过了我,我这个师傅啊,是他一心要认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