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就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可要收好哦!”
花木兰闻言心里美滋滋,把凤匕挂在腰间,满脸含笑的转身走了。
郭毅看着花木兰离去后走了过来,他一年多来一直负责军情收集。
“少爷,豫州有消息传来,南朝出兵了!”
赵俊生一听,对郭毅招招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镇守府大堂。
“详细说说!”
郭毅抱了抱拳,“三月初五,南朝大将到彦之、檀道济挥兵北伐,到彦之率军十万从淮北进泗水,进攻青州和兖州,檀道济率军五万从荆州出发进攻豫州!”
“如今青州和兖州大部被到彦之攻陷,只剩滑台等黄河南岸几个重镇尚在坚守,檀道济率军步步推进,司马楚之、王慧龙等人势单力薄,没有后援,已退守荥阳、虎牢、洛阳一线!”
赵俊生听了郭毅的报告后叹道:“如今两帝争位,只怕难有援兵派过去增援,看来黄河以南怕是守不住了!梁郡呢,睢阳如今情形如何?”
郭毅道:“落入了南朝之手!”
赵俊生早就知道一旦北魏发生内乱,南朝皇帝刘义隆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个人可是不输于拓跋焘的帝王,他的军事才能也许不及拓跋焘,但他的政治才能和权谋手腕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俊生此时已是庆幸与花木兰商议早早把花家一家老小接了过来,要不然战乱之中兵凶战危,花家堡肯定是难以保全。
在赵俊生和花木兰努力经营着武川镇的时候,拓跋健和拓跋丕两兄弟也在各自忙着抢地盘,到了公元430年下半年的时候,拓跋健据有并州全境、关中地区、河套地区、阴山南北;而拓跋丕则占据了黄河以北的河内、冀州、幽州、青州北部。
八月,南朝大将到彦之还一度率军打过了黄河以北,但拓跋丕很快就组织兵力进行了大举反击,大将拓跋齐、乙旃眷、悉颊库结统帅骑兵分三路南下对到彦之的军队进行包抄。
鲜卑人人多势众,又在河北平原上,骑兵来往纵横冲杀,以步兵为主的南朝军队自然难以抵挡,到彦之损兵折将,不得不退回黄河以南沿岸布防,防止鲜卑人渡河反扑。
此时司马楚之、王慧龙等人率军也退到了河东一线,算是正式投靠了拓跋健。檀道济一路北上,收服了河南大片土地和众多城池,分兵驻防,想要渡过黄河进攻河东又稍显兵力不足,又担心关中的皮豹子率军东来与司马楚之、王慧龙等人夹击,只好止步于洛阳、陕州一带。
到彦之和檀道济这两个人都是南朝刘宋的开国大将、功臣,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说得就是他们这种人,他们二人都是自幼家贫,出身寒家。
檀道济三兄弟从小就父母双亡,生活无着落,被他的堂叔父檀凭之抚养成人,他比到彦之要幸运一些,他是三兄弟之中的老幺,小时候受到两个哥哥的照顾,堂叔父檀凭之是刘裕手下的军官,他从小跟在两个哥哥和堂叔父身边耳目渲染受到过一些军事方面的教育。
三十六计最先出自谁?就是檀道济,他根据自己多年的领兵作战经验总结出了三十六策,但并没著书立传,后人屡次沿用,直到明清时期才正式成书。
到彦之是挑粪工出身,是真正的平头老百姓,既没有祖上荣光,也没有可以当官的亲戚可以依靠,为给自己增加一些资本,他还到处对人说自己是屈原的后裔,可惜世人都不相信,还以此为笑谈。
出门在外,有时候同乡也是可以依靠和借为助力的。刘裕讨伐孙恩之乱时,到彦之前去投军,当得知刘裕也是彭城人,是他的同乡时立即抓住这个机会去求见,刘裕得知到彦之是他的同乡对他照顾有加,让他做随从亲兵,他便以此跟在刘裕身边屡立战功,以此发家。
从古至今,有不少名臣名将以同乡的身份跟随在大人物身边起家的,到彦之绝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转眼到了秋收季节,花木兰忙着组织人手进行秋收,赵俊生整天忙于军务。
忙了大半个月,田里的粮食、草料、河边的芦苇、干草总算都收上来晒开入库了,田地泥土也翻了一遍,种植已播种下去,再过五天就是赵俊生和花木兰成亲的日子,武川镇上上下下都在张灯结彩的布置,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
这天傍晚,赵俊生从城外军营返回来去花家大院,走到门口正巧遇到花木兰从粮草库房回来。
“你怎么又来了?”花木兰皱眉道。
赵俊生笑道:“我来蹭饭呐!”
“成亲之前一个月,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否则就会不吉利,你怎么不知道?”花木兰不高兴的说着。
赵俊生摆手:“谁说的?我不信那一套!”
“你不信我信啊!”花木兰说着把赵俊生往外推。
“别推别推,我走还不行吗?”
赵俊生只好转身打算回去,突然想起这几天都没有看见花木兰的娘了,扭头问:“这几天我怎么没看见咱阿娘和小雄呢?”
花木兰说:“我阿娘娘家是怀朔镇人氏,有个舅父在怀朔镇东部阴山北麓山脚下居住,阿娘已经多年不曾回娘家了,咱们这不是快要成亲了吗,所以她前几天就坐马车去娘家探亲了,想接舅父一家过来吃喜酒,小弟说在家里呆着无聊,吵闹着也跟着一起去了!”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阿娘的娘家是怀朔镇人氏!”赵俊生停下脚步,转身过来皱眉道:“有消息显示柔然可汗吴提已经平定了内乱,如今秋收已过,我担心柔然人随时都可能南下劫掠,这两天我们在外面的侦骑传回消息说在大漠边缘发现了柔然游骑的踪迹,你怎么能让阿娘和小弟去怀朔镇?太危险了!”
花木兰也皱起了眉头,脸上也有了一些担忧,“他们走的时候也没跟我说,我正在田地里根本就不知道这事,等我傍晚回来时才听阿爷说起。有花海带着八个亲兵沿途护卫,应该不会有事吧?不会那么巧碰上柔然游骑吧?”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他们的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下令在大漠边缘地带增加一些巡逻队,加强一下防备!”
赵俊生说完转身就准备回镇守府。
“等等,你去哪儿啊?”花木兰叫住他。
赵俊生回头道:“回镇守府吃饭睡觉啊!”
“来都来了,就在这儿吃吧!”花木兰丢下一句话往府内走去。
赵俊生脸上露出笑意,转身回来快步跟上花木兰,两人说着话一起进了花家大宅。
入夜后,花府内外点亮了灯火。
饭堂内,花弧坐在主位,赵俊生和花木兰面对面坐在花弧的两侧。
桌上摆放着四个菜一个汤,花弧吃得很慢,自从两年前中风之后,他的行动能力大打折扣,语言功能虽然恢复了不少,但依然存在着少许的交流问题,平日里走路也还是要扶着辅助架。
花弧吃得很慢,吃着吃着就问起来:“木兰,你阿娘和小雄去了几天了?怎么还不见回转呢?”
木兰笑着说:“阿爷,从咱们武川城到舅父那里有两天路程呢,她老人家和小雄去了两天了,他们总要在舅父家住上一两天,可能还要过两三天才能回来吧!您啊,就别担心了!”
花弧依然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是担心花袁氏母子的安全。
赵俊生和花木兰吃着饭说起农事、畜牧和军务方面的事情。
正说着话,就见一个人浑身血污,一身狼狈的踉踉跄跄跑进来扑倒在地上。
花木兰和赵俊生大惊,丢下快去立即派过去把人扶起来一看,却是花海,他不是带着亲兵护卫花袁氏母子去探亲了吗?
赵俊生和花木兰心中都预感到大事不妙。
赵俊生经过做人工呼吸和掐人中等一些列抢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花海救醒了。
花木兰焦急的询问:“花海,你这么呈这副模样一个人回来了?我阿娘和小弟呢?”
花海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花木兰和赵俊生只好,当场嚎啕大哭起来,“小、小姐,花海对不住您啊,对不住老堡主啊,主母和小少爷被柔然人掳走了······”
“什么······”花木兰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脑海里一片空白。
花弧豁然起身,眼睛瞪得老大,脸色涨得通红,身体不停的颤抖,抬起的手臂颤颤发抖,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身体直挺挺往下倒去。
“扑通”一声。
倒地的声音传来,赵俊生扭头一看,惊叫一声:“伯父!”喊完丢下花海就跑到花弧身边。
“伯父,伯父,醒醒,您醒醒啊!来人,快去叫医官过来——”
赵俊生的嘶吼声惊醒了花木兰,她大哭着跑到花弧身边抱着他不停的摇晃:“阿爷,阿爷您醒醒啊,快醒醒啊······”
赵俊生急忙进行抢救,掐人中、人工呼吸、揉胸口,全部都不管用了。
等待医官背着药箱快步跑进来的时候,花弧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医官迅速给花弧把脉,之后又以最快的速度进行金针刺穴。
一刻之后,医官翻了翻花弧的眼睛,再次号了号脉,叹息一声,抬头看了看脸色严肃的赵俊生和泪雨梨花般的花木兰,起身拱手作揖道:“二位将军恕罪,属下学艺不精,实在无力回天,二位将军准备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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