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刚落,左近似乎有人点了一个巨大的炮仗,轰隆一声,吓得唐景崧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什么?”唐景崧满脸惊恐,如今的他再也不是昔日在京中纸上谈兵的文人雅士了,如今见惯了战事,也知道这样的巨响是为何而来,屋顶上的灰尘刷刷的落下来,“不对!北门之外就是红河,他们那里来的火炮!”
“他们当然有火炮,”刘永福不动声色的让亲兵给自己穿好铠甲,他到底是精于军务的,虽然刚才也十分惊讶,转念一想就想明白了,“他们的兵船就在红河上,只要靠近了岸边,朝着城墙打,不费吹灰之力,唐老弟,今日一战,看来是有些难打了。?w1w?w8.?8?11zw.”
孤拔满意的看着靠北边的法军方队朝着北边走了过去,“这些愚蠢的中国人,我们法兰西是不会把战局只限制在一个角落里的,亲爱的副官,你认为,我们法兰西的优势在那里?”
“出色的士兵,高明的统帅,先进的武器,和无敌的海军,将军大人,您觉得我说的对吗?”孤拔的副官这么回答道。
孤拔打了一个响指,“完全正确,那么我们这么多的优势,为什么不全部用上来呢?我们有无敌的海军,为什么不运用到北圻的战斗中来呢?虽然大型的舰队无法开进红河里面,但是我这几艘小心的铁甲船也不是这些黑旗军可以抗拒的,接下去,就让中国人尝一尝我们6军和海军一起进攻的滋味吧!”
“但是将军大人,我必须要提醒您一点,攻城战是需要几倍的兵力投入才会有效的,”他的副官担忧的说道,“我们的铁甲船到底是不能登6的。”
“不用担心,我们先看看法兰西勇士的进度如何,我还准备好了别的招数,”孤拔的眼睛眯了起来,“让黑旗军来好好享受我们法兰西的大餐!”
刘永福大步上了城墙,搭着手棚看着城门之外的景象,果不其然,水流缓和的红河之中漂浮着把**艘小型的军舰,就算这些军舰再小型,在黑旗军看来,已经是河中难以匹敌的钢铁怪物了,九艘军舰依次排开,朝着山西城的北边城墙动了炮击,只见此起彼伏的火光在炮口上闪亮,然后一阵黑烟在炮口之中弥漫开来,接着城墙上就受到了重击,“轰轰轰!”
虽然军舰在河水之中有所波动造成炮击的准确率不高,但是这一举动使得黑旗军驻守此地的人大为惊恐,从未见过军舰直接参战的!
刘永福敏锐的察觉到身边士兵的心理波动,脸色一沉,“法国人靠着这些没准头的火炮就想打败黑旗军?痴心妄想,说到底,也只能是靠着人命来填,才有可能把山西城攻下来,黑旗军的弟兄们,胯下还有没有卵子?若是没卵子,那就趁早投降当法国人的公公罢了!”
男人的自尊心总是最容易刺激的,城墙上的几个将领被刘永福刻薄的话语刺激的嗷嗷叫,“呸,就算给谁当奴才也不能给法国鬼子!”
“就请大帅瞧我们的出息!”
“这样最好!要知道如今我们可是朝廷的人,”刘永福大喝一声,“可别丢了朝廷的脸面,”地上的白鹅法军冒着火枪和羽箭慢慢靠近了城墙,“拿鼓槌来,本座亲自给各位擂鼓助兴!”
“咚!咚!咚!”炮声枪声都无法把这和人心跳一样快的鼓声掩盖,云梯搭了起来,近处的法军士兵和越南仆从军一起开始攀爬城墙,远处的法军在朝着城墙上射击,用来压制城墙上的防守,北门外和红河之间狭长的一带变成了绞肉机,刘永福说的不错,自古攻城战从来都是人命来填的,但是有一个十分难以面对的问题就是:法国人的火力压制实在是太厉害了。
所幸黑旗军咬牙坚持住了,几次有法军等上了城头,都被黑旗军咬牙击退,有重伤者也不下战场,抱着法军一扑,扑下城墙同归于尽,如此才刚刚好匹敌住。
但是这样绝对是坚持不下去的,最后北门这里就连刘永福也亲自站在城墙上杀敌了,往下看去,几千人马密密麻麻的白色军装法军正在蜂拥而至,黑旗军本身没有火炮,唐景崧带了十门过来,后来在纸桥缴获了二十门法军的火炮,损害了几门,所有的火炮都安排在了四边的城门上,南门这里驻守的是越南本地的军队,武力较弱故此在南门更多的安排了几门,这样算起来,每边能用的火炮之数少之又少,仅仅只能是作为对抗的一点点作用,而无法反制法国人的火线。
“将军大人,我们的士兵还在和黑旗军进行厮杀,攻上过几次城墙,但是都被杀退了。”
“看来这些人的战斗力还是很强啊,”孤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我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我不得不说,黑旗军的防守能力出了我的预料,那么,我们的预备队也可以派上用场了,传令下去,我们要换一个角度来了!”
传令兵大声的说着法语,一门一直没有动手射击的火炮得到了命令,点燃了火信,“轰隆”一声,从火炮上出了一束炮弹,炸在半空之中,出了一朵红色的烟花,在碧蓝的天空之中分外醒目。
“那么让我们去打击一下落后的敌人们吧!”孤拔高傲的翘起了他的下巴,冷漠的说道,“我们当然要寻找他们最薄弱的环节。”
刘永福身先士卒,又杀退了一波进攻,他疲倦的擦了擦脸上的血水,虽然人数比法国人少,但是守城一方原本就是占据了地利,依托着城墙能够减少不少的攻击,只要再坚持几波,那么法国人必然承受不了伤亡,要知道法国人的命比黑旗军的金贵,他们不舍得死太多人在这些无谓的地方,刘永福正准备传令下去,南城突然传来了叫喊声和喧哗声,他不可置信的转头来,看着角楼上的士兵,旗语清楚点告诉他,“南门敌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