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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仰面看着这具风干的尸体,刚想走过去近距离查看,运动鞋踩到落叶后发出清脆的,好像脆糖豆在嘴里被咬碎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的挪开腿,看到一劫手骨静悄悄的被黄色的枯叶覆盖着空手指上还有一颗善良的钻石戒指。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丁依依走到他身边心惊胆战道。
冬青不语,迅速的收拾好一切,又把现场的树叶弄凌乱,把两人的行走的痕迹抹去,这才道:“没有回头路了,只能朝前进。”
两人往前走着,指南针不起作用,密闭的森林里就连时间都看不精准,只能用早中晚以及冷感热感来推测现在是什么时间。
“这个地方晚上那么潮湿和阴冷,为什么尸体没有腐烂,而是风干了呢?”丁依依自言自语。
前方行走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冬青猛然抬头,果然在两人上面,一棵棕桐树上同样挂着一具风干的尸体。
木乃伊的背部还插着一根弓箭样式的棍子,而木乃伊的下巴已经整个都被卸掉,一只花斑大蜘蛛在上面结网。
“你想做什么?”丁依依看着冬青双脚蹬在树皮上,双手抱住树干两侧,咬牙往上爬去。
她看着他爬到干尸身边,蹲在狭窄的树干前不知道看着什么,随后又往上接着爬去。
没过多久,她利落的爬下来,离地面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猛地往下跳。
“有人故意要让我们看这些。”他拍拍手上的灰尘,指了指不远处的树干,又往回指了指,“在前面不远处,依旧有干尸吊在树上,但是奇怪的是,干尸并不是无规律分布,而是呈现带状的样子。”
他一边说一边双手比划着让丁依依看,“有人再用干尸引路。”
“他们想做什么?”丁依依觉得身体一阵发冷。
冬青背上背包,随手从枯叶上捡起一根足有手腕粗的木棍,把猎刀交给丁依依,“任何存在肯定有必然存在的原因,既然这些干尸是想告诉来岛上的人一些事,那我们照做就是了。”
他往前走去,步伐坚定,一边抬头找寻着干尸的踪迹。
丁依依正想迈步,那种不好的,被人窥视的感觉忽然又回来了。她低头倾听着,又猛的抬头朝视线的方向看去。
一个枯瘦的身子迅速的隐藏在树木之中,动作轻盈,根本就听不到任何脚踩落叶应该会发出的声音,只有脚腕上红色绳子绑着的狗牙一晃而过。
有人在这里,是这里的居民吗?那些人是不是他们杀的?团团疑惑没办法解答,等她回神的时候,冬青已经走出了好远的距离,就连脚步声也模糊起来。
她急忙埋头追上,尽管视线已经消失,但是她确定一定有人在监视着他们。
一阵清爽的风吹过来,与树林里那种粘稠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带着海的清爽,她抬头,跨过一棵歪脖子树。
冬青在她前面站着,他手里的木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地上,阻碍了一群红蚂蚁的进程,蚂蚁们摆着触角排着队从木头上穿梭而过,雄赳赳的继续朝前走着。
他们的目的地是面前这个巨大的坑以及坑里堆叠起来的无数尸骨,这些尸骨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有的根本就不具备人体骨骼的完整性,手骨和脚骨胡乱的分开乱扔着。
坑里还有混合的泥水,最上面的尸骨看起来也已经有一些年代了,黏在干瘦脚掌上的鞋子是知青下乡当年盛行的绿色布鞋。
正当两个人被眼前一幕震慑的时候,划破空气的一根弓箭朝着丁依依的人脑后飞来。
冬青眼明手快,抱着丁依依就往旁边躲,弓箭直挺的射入丁依依刚站的地方。
那不是弓箭,而是细长的木头,木头的一端被削得锋利无比。很快,另外一根木头也朝着丁依依飞过来。
冬青抱着丁依依滚到另外一边,狼狈的躲开木头,但是很快的,只要丁依依站起来,那么就会有尖利的木头朝她飞去,似乎想要置她于死地。
“快跑!”他推了她一把,显然也发现了这些从暗中发射的武器只针对她一个人。
丁依依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忽然尖叫一声,身体如同落叶一样软软的跌落在草丛里,面部朝下不知道死活。
“依依!”冬青大喝,就在这时,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先是一个枯瘦得几乎不成形的人钻了出来,是一个男人,身高却只有一米六左右,一直弯着腰,腰后面的脊椎骨凸出长长的一块。
他上身刺裸,只在肚脐的地方画着奇怪的花纹,下身草草的围着一块破布,破布上纤维的纹理可可看出这是现代制品,是那些闯入这个岛而被杀害的人留下的亦或是怎么样,这不得而知。
很快,更多坦露着腹部,露出腹部花纹,只围着草裙的人不断的从草丛里钻出来,他们或老或年轻,但是背脊都被压得弯弯的,尾椎骨突出一块,面色蜡黄而没有精神,只有那双狩猎般的眼睛谨慎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杀死我们然后丢在这个坑里吗?”冬青手心沁着汗,往后一步就是万人坑,他只好不断的用眼角瞄着身后,避免自己先摔入那死人坑里。
那些围着草裙,肚皮上有花纹的男人(或许叫孤独的野兽更适合些。)他们举着手里削得尖尖的木头,双手高举着,掌心向外,嘴里发出“呵斥呵斥”的声音。
“你们不会中文?或者英文?”冬青尝试着问道,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一点底。这约莫就是一个原始部落,把世界当成了几个世纪新航路为开辟前的样子,将来这里的文明人当成了强盗,他们杀了那些带着各种先进的,能代表时代物品而来的人,那些物品在他们看来或许已经成为斜物的存在。
他看了一眼倒在草丛中的丁依依,预感自己需要速战速决,草丛里有露水,这对一个孕妇来说算不上好的体验。
“你们想要什么?”他用中文说了一遍,又换成英文,最后再换成意大利语,可是除了“呵斥呵斥”的声音外,那些土著再也没有发出什么其他的,带有语言符号的只言片语。
忽然吗,“呵斥呵斥”的声音变了,变成了另外一种说不出感觉的声音,好像从树濑喝水时从喉咙里冒出来的那种“咕噜”声一样。
那些土著谨慎的眼神开始有微小的变化,他们更加卖力的“呵斥”着,然后以一个角度为中心,大家自动的往旁边散开,背部似乎也更驼了。
那是一个女人,依旧刺裸着上身,要比这些矮人更加矮一点,估计只有一米四的身高,她的尾椎突出得更加厉害,就好像多长出来一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