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人挥舞着拳头冲来,韩元恺突然欺身上前一步,速度极快在面前这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已是将他胸前衣襟揪住,接着再一个侧身将他提起,便往那四周扑来的人扫去!
“哎呦!”
眨眼间,那五六个人便已躺倒在地,不是捂着胸口便是肚子哀嚎不已。
“你……你!”癞子一时瞪大了眼珠,对面前这一幕实在不敢相信!
癞子大惊失色结巴的说不出话来,那两个正抱臂等着看好戏的老兵油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人得有一百多斤,可他却能轻松将人抓起,这厮怎么生得这般大的力气!
殊不知,韩元恺生怕太过引人注目,已经是十分克制了,逃亡一月余的路上,江丰自知时日无多,一边教授女儿医术,一边也将他生平所学的棍棒拳脚甚至于调息功法,全都对韩元恺倾囊相授。
一行四人专挑僻野小道走,出了赤亭关便往西北绕过定西城,一路跋山涉水,韩元恺也有了时间在江丰的指点下习练拳脚棍棒之术,加之本就有底子,练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逃亡月余功夫韩元恺已是将江丰所授习得六七成,更遑论如今又入军营数月,跟着在校场操练军阵之术之余,他又在闲暇之时苦练拳脚,身手更是精进不少,而且便是在之前对付这几人也难不住他,更何况如今韩元恺已是今非昔比更胜往昔。
“小……小子你敢打架斗殴,哨长饶不了你!你就等着吃棒子吧!”其中一个老兵油子见识了他这手段,也自知自己再加上旁边还站着的两个,也绝不是这人对手,更何况人家后边还有一人没有动手,看着虎背熊腰的,眼神更是凶得很,八成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善类!
去他娘的,怎么现在才发现不对!捞不着好处不说,若是被个入营几月的新兵给打翻在地,那可真是臊死个人了,不管了,只能交由哨长定夺了!
癞子见面前二人迟迟不动,也好似被惊住了一般,夸下海口的他生怕这般灰溜溜的回去交不了差,不由又使出他那看家本领撺掇道:“二位老兄,这小子竟敢殴打自己营中弟兄,快快将其拿下押送哨长面前,这小子只是有把子力气,他绝不是你们对手的!”
另一个老兵油子听见这话,虽然也知道躲在后头的癞子在空口白话的借刀杀人,但他本就不服,地上那几个歪怪裂枣谁还不能对付得了,一个新兵还能骑在老兵头上抖威风了?传出去以后还能再使唤得动人,臭衣服臭鞋袜以后谁给洗?哪来的管够的大馍馍?
这般想着,他便将衣摆往前一撩塞在裤腰带上,旁边那老兵见了本想阻拦,可转念一想,反正输了丢脸的也不自己,正好瞧瞧那厮除了把子力气外是不是真的有些本事!
那老兵虽然对倒地哀嚎的新兵嗤之以鼻,不过也不敢小觑面前之人,正要动手之际却见韩元恺眼睛并不是盯着自己,而是越过之际看向外边的林子,时机难得,这老兵双眼滴溜溜一转,便是飞起一脚踹出,将地上的落叶扬起,随后更是一拳捣出,直奔韩元恺胸口而去!
外边林子正有人往这里赶来,八成便是那幕后主使,这时候更是不能退缩,韩元恺闭上眼躲也不躲那迎面扬来的落叶与泥沙,飞起一脚便往那人拳头踢去!
那正想着偷袭得手的老兵登时大惊,待到想要停住身子之时已是迟了,被韩元恺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他那拳头上,还未来得及痛喊出声,韩元恺又是一个转身后踹,脚尖抵在那人中门大开的胸口,这一脚直将那老兵踹得练练后退,跌跌撞撞的直跌出去五六步才停了下来。
“还不快上!一起上!”扶住那被打退的老兵,癞子面皮一抽,却是又指着那退到一旁的几个新兵喊道。
“住手!”
韩元恺后退一步抬眼望去,只见来人身形粗壮,果然便是那哨长刘泰,刘泰带着几个人快步走来,望了眼面前这狼狈不已的几人,不由冷冷的盯着韩元恺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何动手殴打营中弟兄?”
韩元恺抱拳道:“哨长,这些人张口闭口的说什么交银子,又说不清缘由,小的自然不依,也不知他们这些人是不是想要吃下我们这些新兵的饷银。”
“哼!竟有此事?”
这人果真是个刺头,老子以前倒是小看他了,刘泰脸色一沉,狠狠的挖了韩元恺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一旁的癞子身上,沉声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他胡说!哨长,我们哪有要抢他银子,您不要听他胡说八道!”癞子也没想到韩元恺会来这招,更何况他也真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拿不下韩元恺,所以一时之间竟没想到应对之策。
见他急了脸,韩元恺不给他喘息之机又快声问道:“既然不是要抢我们这些新兵银子,那你为何带着这么多人跟着进来,若说拾掇柴火,我看得清楚他们已然是拾够了的。”
“我……我……你......”
平日里能说会道的癞子竟然被问住了,刘泰阴沉着脸喝道:“好了!看来是个误会,此事休要再提了,若是传扬出去再闹出什么岔子,这里所有人统统与我吃上三十军棍!”
说完,刘泰又扭头看着韩元恺陆大虎二人,说道:“你们俩......你是齐老兄手下的兵吧?快捡了柴火回去,一会就得赶路了!”
陆大虎脸色一缓与韩元恺一道抱拳称是,刘泰脸色有些难看,回过身去又盯了眼讪讪笑着的癞子,便快步往林子外边去了。
哼!这小子平日里闷声作响的,没想到却是好一副伶牙俐齿,而且也有些手段,果然是个难啃的刺头!
刘泰这么一走,癞子便也慌忙带着人灰溜溜的跟在后头离开。韩元恺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暂时脱了困,但他知道癞子背后之人刘泰是绝不会轻易饶过他的了。
果不其然,被搀扶着离开的那老兵油子很快便回过头来朝韩元恺狠狠瞪了一眼,还并掌如刀往脖子比划了一道,脸上不甘之意很是明显,韩元恺没有理会,弯下腰去捡起散落一地的枯枝。
寒风呼啸而至,刮起地上厚厚的落叶,陆大虎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外边响起了催促集合的梆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