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桃花岭村,南仓峪村在1996年的时候还是很贫穷的,除了村头靠近205国道的那一片有几座瓦房以外,其他的房子大多数都是茅草屋。
王铮的二姑父沈英家的房子也是茅草屋,一共四间,东边两间兼具着仓库和自己表哥沈悦的卧室的功能,西边两间是主屋,里面隔出了一个套间,平时王铮的奶奶来了就住在套间里面。
王铮提着一包熟食,有炸藕盒,肴肉和拌凉菜来到了二姑家。
二姑家的家位于一个上行的胡同的最顶端,胡同的坡度颇陡,估计骑摩托车的话二档都很难爬上来,非得一档不行。
推开篱笆门,门左侧的小黄狗便汪汪叫了起来,然后屋里的人听到叫声,便忙打开了屋门。
开门的是王铮的二姑和表哥,两个人看到王铮走进来,十分的高兴。
“你看这孩子,来就来吧,怎么又拿东西了呢?你爸你娘来的时候已经给拾掇上这么多了,你咋又买东西了呢?”
王铮的二姑一边笑着,一边埋怨着王铮。
王铮也不说别的,将东西塞给了二姑,然后笑着看着自己的表哥沈悦,问道:“表哥,明天正好周末,咱们表兄弟俩可以玩个痛快了。”
王铮的二姑接过东西,还在数落着王铮浪费,而王铮根本不听,拉着表哥的手,便去了表哥的房间里面。
“表弟,你快上初中了,这些是我给你留好的初中课本,你可以先预习一下。”
到了表哥的卧室,沈悦便忙将自己给王铮准备好的初一课本拿了出来,这就让王铮有些哭笑不得了。
王铮的表哥沈悦在学习上面绝对是个自主性很强的学生,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同时也希望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也能像自己一样好好学习,将来能够考上大学,出人头地。
可是现在,凭着王铮自己前世超前的记忆,早就已经可以说是出人头地了,那还需要什么走上学这条路呀。
“表哥,好不容易过个周末了,咱们别提学习的事情了,咱们痛痛快快地玩一玩,怎么样?”
沈悦一听,觉得也有道理,笑着点了点头:“行,那我们明天玩点什么?”
如果说在自己三四岁,表哥六七岁的时候,每年的三月三,肯定是跟着奶奶逛庙会,看大戏,买糖葫芦吃了。可是现在,王铮十二岁,表哥十五岁,再干那些事情,可就显得有点幼稚了。
而且,虽然王铮只有十二岁,但是身高和表哥差不多,甚至于比表哥还稍微高一点,所以就更没有道理去买个糖葫芦吃了。
“表哥,咱们明天爬山去吧。”王铮提议。
沈悦一听,连连点头说:“行呀,我正打算明天带上英语课本,到山顶上背单词呢。”
王铮有些无语了,表哥这是上学上疯魔了,哎……也没办法,山里孩子要想走出去,上学可是唯一出路了。
王铮了解表哥的人生轨迹,所以也不想打乱他的计划,便也欣然答应了。
吃过晚饭,王铮和表哥便一块睡在了表哥的房间里面。
记忆里,二姑家的房子就一直没有翻修过,一直是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后来沈悦考上了大学,99年的时候上大学就开始交学费了,然后为了供沈悦上大学,挣钱不多的二姑一家是省吃俭用,日子过得很紧巴。而那时候自己家里面也不富裕,后来自己还上了大学,父亲靠着苹果园里面的微薄收入将自己这个大学生供出来,也没有多少的能力接济比自家还穷的亲戚。
第二天,吃过早饭,二姑父沈英便推着木推车,让奶奶坐在上面去了庙会上面看戏去了。而王铮,则和表哥一块,从胡同口走上去,沿着崎岖的山路,去爬南仓峪村西边的大山去了。
在1996年的时候,南仓峪村西边的那个三个山头的大山还是郁郁葱葱地长满了松柏树。不过到2015年那年自己在年后看望二姑父的时候,山上的松柏树早就被人砍光了。
爬山的路上,王铮看到七八个八九岁的小孩手里拿着小瓶瓶,沿着山路一边爬山,一边翻掀着路边的石头,抓蝎子。
大寨乡这边的山脉一直从东边的沂蒙山老山套蜿蜒向西,然后一直到莲花山山脉,然后再跟泰山山脉接连起来。
在大寨乡境内的山脉,普遍都不算高大,向桃花岭村的吴家峪子山脉,应该算得上是最高的山了,海拔的话,也不过四百米左右。
而往东边到青冶行那一带,像抱犊崮、青冶崮等山头,海拔要比大寨乡这边的山脉高得多,大约在六百米以上。而像泰南市境内的莲花山,则海拔达到了九百多米,在齐鲁省境内,海拔九百多米以上的山脉并不多。五岳独尊的泰山,海拔也不过一千五百二十四米而已。
南仓峪村西边的那个山头,本村人俗称叫做小山子,海拔不过三百多米。而且因为村子位于小山子的半山腰,从二姑家出门爬到山顶,相对海拔不过二百米而已。
王铮二姑的家位于胡同的最西头,然后再往西,则拦着一个半人高的矮墙。王铮和沈悦翻过墙,然后便会看到一条放羊的人走出来的小路,沿着小路再往前走大约十来米,便是爬山的主路了。
沿着登山的主路,蜿蜒向上,虽然只有二百米的相对海拔,但是却要走大约二里多的路程,才到达山顶。
在小山子的山顶上面,是一片大青石板,青石板的缝隙里面,长着许许多多的荆棘。
现在这些荆棘还没有遭到破坏,不过再过十几年,这些荆棘将会遭到灭顶之灾。现在还没有人意识到这些荆棘的价值,其实这些荆棘下面的树根,挖出来就是个很好的根雕,稍微加工加工,就能上千上万的卖。再过十几年,当有人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会炸开这些青石板,挖出那些根雕,将整个小山子挖的七零八落,乱七八糟。
坐在青石板上,大寨乡的全景尽收眼底,王铮的思绪不由得飞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