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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距离玄武门并不远的皇宫之内,刚刚走出御书房的唐帝陛下微微抬头,紧随其身后的木老公公也同样抬头,微眯着眼陪唐帝一起看完了那璀璨夺目的紫色烟花。
两人矗立原地,良久无言。
半响后,唐帝陛下转头打量了眼这个老太监,一脸惆怅的失笑道:“如此美的事物,朕竟然是和你一起看完,这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啊。”
木老公公闻言摇头苦笑,打趣道:“陛下体贴我这一只脚都踩进棺材里的老家伙,想来皇后娘娘大人大量,应该不会和我计较什么。”
唐帝闻言大笑,看得出来他心情极佳,木老公公却只是一个劲的苦笑,并不出声。这人啊,若是上了年纪,还是得要学一学如何倚老卖老,否则就真成了那碍眼的老不死了。
笑过之后,唐帝正起了脸色,遥遥看向皇宫之外玄武门的方向,缓声道:“这场烟花,可占八斗风流!”
木老公公闻言一怔,随即淡然的笑了笑,身为跟随唐帝陛下时间最久的人物,同样也是这整座皇宫内年纪最大的老人,他又怎么能听不出唐帝陛下的言外之意呢?
老人微微一叹,脸上有几分复杂的笑意,似开怀,又好像是遗憾。
天下之大风流有十,而我大唐独占八!
可惜老人怕是等不到那风流人物指点江山的那一天了。
听到老人的叹息,唐帝陛下不由自主的也是微微一叹,随即转过身来看向这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缓声道:“当朕还是秦王的时候,你便已经是朕府上的总管了,之后更是替朕从太子手中赢得了这天下,所以这几十年来朕一直对你推心置腹,我与你之间,无话不能说!”
老人闻言颤颤巍巍的站直了身子,尤其是当他听到唐帝最后那句话中不再自称为朕,而是用起了多少年都未曾用过的这个“我”字,老人心中并没有太多情绪和感慨,只是有些惆怅。
站直身子的老人也没显得多么高大,依旧是那般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模样,却是笑着说出了一段颇为豪气的话来。
“老奴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陛下的时候,陛下刚学会走路,不过说起来也怪,陛下走路总是磕磕绊绊,却倔着性子谁都不让扶,那个时候,老奴就打心眼里有些心疼陛下了。”
唐帝闻言微微眯眼,眸子中的神情颇为复杂。
老人却是继续笑道:“等陛下长大之后,性子是愈发的倔了,竟然背着先帝偷偷的参了军,还参的是许太尉那支远在边疆的百战之师。陛下你隐姓埋名,军伍之中自然也就没人认得陛下,当老奴整天在府上诚惶诚恐翘首以盼的时候,从边疆传回来的密信上说陛下因为贪功冒进,从而违反了军规,被一个校尉责罚了五十军棍以示警告,当时老奴就吓的要死,恨不得立马飞奔去正在打仗的边疆,将那名胆大包天的校尉剁成肉泥,可刚骑上马还没有出城,就收到了陛下写来的亲笔信,老奴现在还记得那句话啊。”
“大唐士卒,功则赏,过则罚,理应如此!”
老人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笑意,道:“好一个理应如此,如今大唐能有这无敌于天下的百万雄兵,正是应了这四个字的道理啊!”
唐帝陛下笑着摇了摇头,好似对自己年轻之时的意气用事如今被这位老人拿出来赞美有些难为情,却依旧没有说话。
老人再次长叹,似乎上了年纪,这唉声叹气的次数就多了很多,迟暮之年,老人也没有了什么壮心不已的想法,只想着能安安稳稳的踏进那棺材,那便算得上善终了。
唐帝陛下沉默半响,终于开口,只不过这位人家帝王嘴角却有几分苦涩,他幽幽的问道:“老木头,连你也不支持朕吗?”
老人听到这个许多年都未曾听到过的称呼,分明怔了片刻,随后却是眯着眼笑了起来,轻声道:“说白了老奴不过一个阉人,甚至连个宦官都算不得,并没有多少见识和学问。不过年轻之时有幸在岳城呆过一段时间,只是这段时间过得并不惬意,因为隔三差五就会死人,哭哭啼啼的声音,闹心的很。”
说着,老人抬起头注视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人间帝王,那微微有些斑白的两鬓映入老人浑浊的眼中,老人有了片刻的恍惚,原来不止是自己老了。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位人间帝王,就算已经显老,但雄心依旧!
唐帝眸子里闪耀着格外坚定的光芒,脸上极为罕见的流露出一副认真的神色,或许也只有在这个老人面前,他才会做出这么多表情。
老人见此微微一叹,既然这个从小性子就极倔的帝王已经下定决心,这世间怕是没有人能在让他回头了。
唐帝转过身子,不再看向老人,反而抬头看向皇宫之外的那片天空,沉声道:“朕这大唐已占八斗风流,其余两斗,又岂能阻朕道路!?”
木公公神色复杂,沉默无言。
当年那个走路磕磕绊绊的孩童,当真能走到那道路的尽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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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玄武门内,第二轮比赛的第二回合依旧如火如荼的上演着,参赛的选手已过半数,台下一直认真观看的叶尘凡也心凉了大半。
他娘的,这长安人也太不地道了!
台下的叶尘凡一脸愤愤之色,原先他预计的那四十个左右的纳灵境选手,仅从第一轮淘汰赛和第二轮淘汰赛的第一回合这两场比赛来看,都是些对他没有威胁的人,可这群人到了这第二回合,简直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那每一招一式,都凌厉至极,妙不可言,每个人都意气风发,神气的不得了。
叶尘凡越看越是胆战心惊,直到最后,叶尘凡整个人的脸色都难看至极,和吃了苍蝇一般憋屈。你一个两个藏拙也就罢了,可四十多个人都他娘的藏拙,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到最后,叶尘凡悲哀的发现,剩下的这些人,似乎就没有一个是自己能稳胜的,稳输的倒是不少。
不过刚刚台上的一场战斗,倒是让叶尘凡那沉至谷底的心灵宽慰了些许。
那个八荒院出手极为残忍有着笑面虎之称的纳灵境少年,终于走了霉运碰到了硬点子。
极其不走运的笑面虎双刀少年,碰到了替武侯院出战的定西侯之子,赵漠狼!
这位刚刚被唐帝御赐金甲的定州小侯爷,竟是赤手空拳豪爽大笑的登上了擂台,还颇为挑衅的冲对面那脸色阴沉的笑面虎勾了勾手指,火药味十足。
笑面虎对上了大漠狼,虽然修为足足差了一个境界,但这场打斗依然精彩。
赤手空拳的赵漠狼在一个大意之下,被对面那双刀少年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用刀割破了肋下,顿时大为恼怒,竟然不守只攻,以双拳对双刀,狂风暴雨的攻势之下,打的对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这场战斗在双刀少年硬撑赵漠狼三十七招之后,刀断而身受重伤得以告终。
虽然那双刀少年因伤昏迷不醒,从而被淘汰,但在场之人却都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少年的名字!
笑面虎秦放歌,以繁星境在九极境手下撑了三十七招,更是递出了伤敌一刀!
这个战绩,虽败犹荣!
此次六月六大比的精彩程度注定了让众人只能专心致志的向前看,根本没有半点空闲再去回想,就比如这大放光彩的秦放歌,眨眼间就被接下来的一场大战夺走了注意力。
凉州靖王之子李辰星对战幽州镇边侯之子燕凝寒!
待得这二人登上擂台之后,台下众人同时屏住了呼吸,气氛一时显得无比压抑。
这场战斗,无关生死,却有关荣辱!
而这荣辱,不仅仅只是个人,还是那大唐最北方的幽凉两州!
登上擂台之后,风度翩翩的李辰星先是微微一笑,看向对面神情冷峻的燕凝寒,笑问道:“幽州的踏燕灵骑,可登的上天柱山?”
燕凝寒闻言微微挑眉,随即轻笑道:“有何不可?”
李辰星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燕凝寒嗤笑一声,道:“你是放心了,我倒是担心你凉州的重甲龙骑登不上天柱山。”
李辰星嘴角微微翘起,道:“这个不用你担心,重甲骑兵确实不如轻骑灵活迅捷,但你也别忘了,我凉州还有数万腰挎凉刀的儿郎,就算是劈,也会把那天柱山劈出一条路来。”
燕凝寒闻言哈哈大笑,片刻之后猛然凝住眉头,沉声道:“若真有要劈山的这一天,那我幽州儿郎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李辰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戒指中取出长剑,却又摇了摇头,失笑道:“平时都是在马背上作战,突然让我站在地上用长剑还真有些不习惯,想必你也是如此吧?”
燕凝寒却是摇了摇头,同样取出了一把长剑,缓缓笑道:“我不习惯的倒不是这个,而是这场战斗没办法和我手下的那群兔崽子比看谁割下的头颅多,赢不来酒钱,甚是无趣。”
李辰星对那头颅二字不以为意,反而是挑眉笑道:“那咱俩就加个彩头如何?谁赢了就由谁先翻过天柱山去割头颅!”
燕凝寒闻言一怔,随即却是很满意的笑了起来,双目中爆发出一阵精光,无比璀璨。这个冷峻的少年咧开嘴角,自顾自的笑道:“这可比赢酒钱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