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8年,俄国探险者在现址下游18里处建造了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当时应该只是个土围子),因河水泛滥,1778迁移至此。纪俄国对中亚地区的深入征服,要塞周围逐渐发展成繁华市区,到年亚俄战争前,居民已近五万人。亚俄战争后,中国根据纽约和约,恢复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的大片国土,俄国在中亚地区的统治受到严重威胁,塞米巴拉金斯克的战略地位顿时凸显,俄国总参谋部将其作为从南方屏护西西伯利亚地区的大门,开始在此修建现代化防御设施。至一战爆发前,塞米巴拉金斯克周围已建成相当规模的钢筋混凝土工事,配备野炮、迫击炮、机枪和一支团级规模的常设守备队,虽然远不如作为西伯利亚防御核心的三大要塞——乌兰乌德、伊尔库茨克和新西伯利亚——那样规模庞大、设施完备,却是中亚地区仅此于阿拉木图的第二号现代化要塞。如今,两个俄国师依托要塞和额尔齐斯河天险,扼住了通往巴尔瑙尔、新西伯利亚的咽喉要道,将气势汹汹急冲而来的两个中国集团军挡在了数百公尺宽的滔滔河水前。
向南通往阿亚古兹的铁路桥早已被炸毁,但细心的陆凯平发现,彻底毁掉的只是桥面,桥墩看起来没多大损伤。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陆凯平一转头。一名年轻参谋急匆匆冲上前报信:“钱司令官来了。”
来者正是第5团军司令钱岚上将,身材高大,圆脸,高额,蓄着油亮地普鲁士式小胡须,乃军中老资格的西北通,早在中日战争刚刚结束的1894年便由总参分派至西北军区参与/效,亚俄战争时出任西北方面军第二军团司令,以装备落后、素质参差不起的几个预备旅防御喀什至阿克苏、库尔勒一线几千公里的漫长边境线。屡次挫败俄军侵扰南疆(天山以南的新疆通称南疆)的企图,获授三等青龙勋章。
同为总参谋部出身的陆凯平,个子稍矮,国字脸,下巴刮得光光的,虽然比钱岚晚来西北十年,指挥大规模野战军团的经验却在钱岚之上。其人于中日战争后参与编练预备军,颇受时任预备军司令地梁天河赏识,亚俄战争时出任大本营直属第1预备军(后改编为第6战军)司令,曾在第3团军司令肖烈日麾下参与著名的四河战役。战后得老长官梁天河提携。跟随来到西北军区,受命组建西北方面的装甲机动部队。克服重重困难,从无到有,从弱到强,拼费十年心血,建成七个装甲旅,开战后更理所当然成为集合了大部分装甲机动兵力的第2甲集团军司令官。
“子知啊,你怎么还在这里?”钱岚蹬着闪闪发亮的马靴,一跃下马,迎着陆凯平扯着嗓门招呼。
陆凯平笑眯眯地迎上去握手:“季云兄,你可来了。”
“怎么?又灵机一动。找我的麻烦来了?”
陆凯平连连摆手,笑着指向河中那一列没了桥面的桥墩:“麻烦不敢找,我就是看到这座断桥,有了点想法。”
钱岚脱下策马用的皮手套。马鞭夹到腋下,“啪”一声,变魔术般展开半圈折扇。照着沁汗的额头猛扇起来。
“果然又有高见,说来听听?”
陆凯平垂下手,视线却死死焊在断桥上:“季云兄,你不觉得这桥破坏得太不彻底了吗?”
钱岚歪歪头:“何止桥破坏得不彻底,从这几天空中侦察的情况来看,毛子好像压根就没打算死守这里。”
“感觉……有点怪。”陆凯平微皱起眉,从口袋里掏出个镀银地小烟盒,“来一根?”
“不了,今天戒烟。”
“今天?”
钱岚嗤笑一声,收起折扇,抢过陆凯平的烟盒,打开,捡了两根,一根丢给身后地警卫,一根塞进嘴里。
“盛情难却,偶尔破戒也无妨,最多我明天再戒。”
“你呀,就这德性……怎么样?刚才我说的,你怎么想?”老同学,老朋友,老同事,陆凯平懒得再绕***。
钱岚把烟盒扔回陆凯平手里,掏出打火机:“没什么可想的,我们的任务是拿下前面这座城,接着向巴尔瑙尔挺进,协同北方军攻略新西伯利亚,在新的命令发来之前,我们别无选择。”
“我们是没有选择,但我们有这个。”陆凯平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钱岚眯眼一笑,点着了自己跟警卫嘴上的烟,又把火机抛给陆凯平。
“你想怎么上报?因为敌人没把列车全撤走,因为敌人没把大桥炸彻底,所以我认为敌人是在诱敌深入,我军应该停止前进,以待援军?”
陆凯平闷起脸,点上烟,火机递还钱岚,又回头去看那桥,看那些光秃秃的桥墩,仿佛桥墩下面,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某种危险而神秘的东西,下一刻就能冲开水面席卷而来,吞噬掉他跟他地集团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子知,你不会是,开始怀疑自己了吧?”钱岚毫不客气,一针见血。
陆凯平伸指捻了捻额心,摇头叹道:“季云兄,这几天,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却又不知如何向上报告,心想,梁司令长官应该心中有数,却又等不到司令长官的指示,心神不定,寝食难安啊。”
钱岚微微摇头,伸手攀住老同学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我想,司令长官应该有他的苦衷。”
“你说,会是怎样地苦衷?”
看到陆凯平着急的样子,钱岚或许是出于不忍心,环视左右:“我想跟陆司令单独谈谈。”
包括警卫在内的近旁数人,很快自觉地退到几十米外,钱岚这才凑近陆凯平,附耳悄声道:“这是我猜地,不说司令长官,大本营也该察觉到了什么,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