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二丑甫一碰触那流光异彩的光圈,只听"哧…哧…"两声剑刃戮裂肌体的闷响,两条人影如断线风筝似的震飞出两丈外,重重的仆落于地上。
白霜鹰的身形只是轻轻的晃了晃,面上依旧冷得近似冰酷,俊目中煞光依旧泛闪。
看那黑山二丑各自挣扎着,摇摇晃晃的拄着长剑艰难的爬起身来,身形未稳,随着"哇…哇…"两声凄厉的惨嗥,胸膛处迸出的血箭簌簌的射出老远,身躯仰面仆倒在了血泊中。
恶鬼杨一凡和黑山二丑也够得上是拔尖的高手,合三人之力竟也走不出多少个照面就身,荣登鬼录。白霜鹰的那身本事不得不令场外围观的两帮高手胆战心惊。
白霜鹰频频得手,斗志如长虹贯日,他当仁不让,乘热打铁的喝问道:"还有没有人愿意踢教?各位若是不想埋骨此地就老老实实回答小爷方才提的两个问题,不然的话…哈哈哈…"
冰冷彻骨的笑声有如无把锋利的钢针扎入无情怪人梁坚的心窝里,他一向老谋深算,当然知道若论单打独斗,在场无人是白霜鹰的对手,若是群打群欧的话,情况可能大有改观,毕竟好虎也耐不住群羊。
这老家伙还真是阴险诡诈,他老早就在黑松岭上埋伏了超过五百弟子,以备在万不得已时,用人海战拖死白霜鹰。对于他这种薄情寡义的人来说,那些手下人的性命死活如同草芥一般,根本不值一提,他看重的是如何保住自己在帮中的地位,就算不能扶摇直上,但也得求个四平八稳。
邪念之中,他阴沉的道:"小鬼,休得狂妄,今天该埋骨此地的是你。"
白霜鹰不屑的冷笑道:"老匹夫,你算那根葱,不过是帮的一条走狗罢了,连血魔帮都不在小爷的眼下,凭你还不配说这句话。"
"大家都出来"。
无情怪人梁坚怪笑两声,双掌连击三下,伴着沙沙的脚步声响,数不清的帮汉子从场外的松林中飞蝗般的涌出,很快就在斗场四周构筑成一道不可逾越的血肉长城。
环顾四周,闪耀着冷芒寒光的利刃宛如刀山剑林。
刹那之间,杀气有如黑云压顶般的笼罩着整个斗场。
梁坚狞恶的喝道:"小鬼,这回你是插翅难飞。"
四面八方围了不下五百精壮强悍的帮汉子,白霜鹰仍不为所动,嗔目切齿道:"就算小爷今天逃不出去也要让尔等鹰犬爪牙尸横遍野。"
恐怖血腥之言直听得梁坚倒退两步,不期然的打了一个寒颤。上一回那场惊心动魄,鬼哭神泣的大屠杀还历历在目,他再明白不过了,眼前这个小煞星是言出必践的,出手是无比狠毒残忍的,只要他一旦杀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不搞得天翻地覆,尸山血海是绝不罢休的。真是一个烫手山芋,事到如今就只得硬撑下去,谁让诛灭白霜鹰是件硬性任务。
只听白霜鹰又抬高噪音道:"小爷最后问各位一遍,第一、双蛇帮的王伦在何处?第二、帮屯兵陕西意欲何为?。"
梁坚倚仗人多势众,绷着一张铁青的老脸,外强中干的叱道:"小鬼,老夫奉帮主钦命,给你最后通牒,到底加不加盟本帮?"
谁知,白霜鹰充耳不闻,反而狠声道:"小爷也最后通牒各位,究竟给不给答复?"
"梁堂主,别跟他唇舌战了。"一个双蛇帮的高手迫不及待欺出人群,凑到梁坚跟前催促他下令群起而攻。
"我说小鬼,你真铁了心是不是?"梁坚有些畏怯的又问了一句。
"小爷说一不二。"白霜鹰的话有种一言既出,四马难追的坚决。
"哈哈哈…老夫求之得。"梁坚仰天一阵高昂激烈的暴笑,笑声中身形飘落于二十之外,看样子是要作壁上观一场血腥大战。
"弟兄们,上。"忽见人群中有人振臂高呼,那些帮汉子显然是些愣头青,不知道厉害,纷纷亮剑在手,呼轰着,鼓噪着,蜂拥的迫了上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残酷的杀戮好像永无休止。
尽管在此之前,白霜鹰已杀了上百双蛇帮弟子,内心的杀机已没有当初那么炽烈,但是人潮人海的般汉子正波涛汹涌的扑了上来,一把把锋利雪亮的剑刃正满怀仇恨的向他逼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士气如虹的人流越迫越近,形势已迫在眉梢。刚刚减退的杀机又被激发,他狠狠一咬钢牙,双眼紧紧一闭,功行长剑,蓄势待发。
于是,旷古绝今的大屠杀再一次拉开序幕。
只见,白霜鹰右掌一扬,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流倏告冲出,顿时生死立判。
"哇…哇…哇…"
数声惨号传处,已近白霜鹰面前的五六个帮弟子口喷血箭,身躯迅猛的飞撞向随后涌上的人群,人群顿时被冲撞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
持剑的右手往身后轻轻的一圈一扫,剑气风生,势如惊涛拍岸,锐无可匹。"哎唷…哎唷…"
凄厉惨号,热血迸溅之声响成一大片,十数个帮弟子的****撕开一条细长的血口草绿色的衣襟上顿时红花绽放,身形晃动着栽了下去,显然是必死无疑。
白霜鹰照单抓药,砍杀攻拒。
霎时间…
掌影如山,剑芒似幕
惨嗥迭起,残肢乱飞
热血瀑洒,尸横遍野。
白霜鹰的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如沐血浴一般。
他的理性和良知再度被炽烈如火的杀机所掩没。
眨眼间,他的长剑凌空翻转,激起满天的剑花,酷似鹅毛般的雪片飞舞,极像黄河决堤,奔流千里,赏心悦目却又索魂勾魄。
不经意间,五个倒霉的帮汉子被剑刃割破喉管,干咳几声,捂着血如泉涌的脖子登了鬼门关。
风起云涌
天惨地变
适才那个向梁坚请战的双蛇帮高手也是厄运当头,整个人身被白霜鹰劈成三截,扯挂着肠子,沾染着筋络碎肉的三块躯干洒向四野。
绿衣人影在蓬蓬血雾中不断倒毙,残缺的尸身越积越多,惨无人道的画面触目惊心。
白霜鹰全然沉浸在杀戮的海洋中,无法自拔,不得清醒。
蓦然一声钻心刺耳的惨叫声钻进他的耳鼓,他方才如梦乍醒。双眼忽地一睁,老天,他的那柄长剑正深深戳进一个少年弟子的胸膛,几乎没得只剩剑柄,剑尖从背心穿出,沾染着稠血。
少年弟子的嘴巴猛然抽扭着,浓稠的血沫正从唇角挤出,挂着稚气的脸孔抖出死灰,全身剧烈的痉挛着,绝望的目光仿佛在说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白霜鹰双眸触及这惨状的那一刹,心头如砸碎五味瓶似的酸的、辣的、苦的、甜的,不是滋味,立时觉得心颤神摇。
他猛的从少年弟子的体内拔出剑刃,登时,**辣的鲜血疾泻而出,满满的溅了白霜鹰一脸。
悍不畏死的帮弟子仍旧前赴后继,视死如归。地上的死尸越积越多,猩红的鲜血洒了一滩又一滩。
白霜鹰好比一台疯狂的杀戮机器,一旦开启就不断的吞噬着鲜活的生命。杀了这么多的人,流了如此多的血,白霜鹰实在不忍再杀下去,心里陡起一个擒贼先擒王的意念。他强按杀机,真力齐聚长剑,随即以三百六十度旋转扫向四周,顿时,地动山摇的劲气激旋成涡,滔天巨浪般的气浪将扑来的人流撞得东倒西歪,地上的积尸被卷得七零八落。
与此同时,白霜鹰火箭般的拔离地面,身形凌空划了一个半弧,跨越重重人顶,旋即,剑幻一条匹练银蛇疾风迅雷般的泻向二十丈外作壁上观的无情怪人梁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