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鹰原本是要追随影子军队找王伦索仇的,现在就快天亮了,那彪影子军队向双蛇帮总坛重拳出击的时刻即将到来,想折返回去已来不及了,他真后悔自己的鲁莽,为窥金衣人的庐山真面目,而耽误索仇之事。
他惟恐误了索仇之事,心浮气躁的朝前方奔跑不停的金衣人高声喊道:"朋友,你究竟要引我去那儿?"
金衣人头不回,脚也不停,朗声道:"先别问,你只管跟我来就是了。"
白霜鹰带着几分怒气的喊道:"朋友,我有要事在身,你这不是在故意耽搁我吗?"
金衣人还是脚不停,头不回,胸有成竹的答应道:"放心,绝对误不了你的。"
白霜鹰被搞得满头雾水,琢磨不透金衣人在搞什么鬼把戏。他心急如焚,却又无所适从,现在折回去是来不及了,迫于无奈,就只好紧紧的跟了上去。
两条一黑一金的人影在蜿蜒盘曲,崎岖陡峭的羊肠山道上如履平地似的箭步疾奔。
朝阳从东方天际冉冉升起,散吐着缕缕红通通的光辉。
嫩绿的野草儿在清幽幽的晨风轻轻的吹拂下,翩翩起舞。
万紫千红的春花上滚滴着颗颗晶莹的露珠,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暗香。
山间清泉潺潺,流淌的泉水在奏响一首悦耳动听的乐曲。
这是一个多么令人陶醉的春晨啊!
然而……
峰峦嵯峨,峭拔插云,白雾缭绕的山坳里,岗楼鳞次栉比,房舍星罗棋布。
成群结队的黑衣汉子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里,一个须发银白,鹰鼻豹眼,脸罩阴霾的六旬老者端坐在厅台上方的虎皮椅上。
厅台下端的两端整整齐齐的安放着二十副桃木桌椅。十余个身披深黑长衫,长发蓬头的中年大汉规整而端庄的坐着。
他们个个都是脸带憔悴,忧愤,俨然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厅中散布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像是笼罩了一层厚厚的愁云惨雾,也有种山雨未来,风满楼的气势。
其中一个瘦皮脸大汉站起身来,面相威严的向厅台上座的白发者拱手行礼,激动的道:"王帮主,刚才神龙堂方面飞鸽传书紧急求援,声称拂晓的时侯突然遇到两百来历不明的绿衣人袭击,一时仓促应战,伤亡特别惨重,如果再不及时救援,恐怕又要重蹈神云堂的复辙了。"
厅台上的白发老者没有吭声,只是老脸皮抽动了两下,神态变得非常的忧虑。
"帮主,不能再犹豫了,事不宜迟,神云堂危在旦夕,属下愿意前去援助破敌。"另一个虬髯大汉按捺不住焦灼的情绪,连忙起身请命。
不难看出,这里就是令白霜鹰踏破铁鞋无处觅的双蛇帮总坛,这间大厅分明就是双蛇帮的首脑人物聚众议事的令厅,那个白发老者也自然是白霜鹰千辛万苦要找寻的仇家,雄霸西北数十载的****巨枭,血魔帮陕西分舵——双蛇帮帮主,人.称西陲霸枭的王伦。
西陲霸枭王伦凝神沉思了一下,老脸一板,眉头紧锁,高声喝令道:"宋副帮主,李总教头听令。"
"属下在。"方才起身请命的两个中年大汉拱手齐齐恭应了一声。
"救兵如救火,你俩率两百弟子即刻动身,火速前往神龙堂增援,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宋副帮主和李总教头躬身施了一礼后,急匆匆的退出令厅,召集人手去了。
双蛇帮总坛所有的高手齐聚一堂,共商御敌大计,可见这一回双蛇帮是到了水深火热的危险境地了。
只听,一个人高马大,面相可怖的家伙愤怒的骂道:"真******邪门了,昨天生还的弟子回总坛报告说毁掉神云堂,杀害堂主伍虎的是那个自称快剑白霜鹰的小鬼,怎么******今天又有一群身份不明的绿衣人进攻神龙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伦焦虑不堪的用双手托住腮颊,冥思苦想,任他有多高深的城府,多狡狯的心机,多缜密的心思,一时半刻也很难猜测得出进攻神龙堂是那路神仙?
捣毁神云堂的明明是那个令他寝食难安,心神不宁的快剑白霜鹰。可是,现在妄图摧毁神龙堂却是一帮来路不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绿衣人。江湖上的事,云诡波谲,让人想都想不到。
这时,又有一位身板消瘦,看上去精明干练的仁兄,激动的说道:"张副帮主,昨天有探子回来禀报,说野山镇上突然涌进近千名身强力壮的青年小伙子,连镇上十几家客店都不够住,你看这些人会不会是……"
张副帮主重重的哦了一声,很肯定的道:"我也听探子汇报了,那是东方世家贩运丝绸到西北的商队,刘护法是在怀疑东方世家吗?"
被称作刘护法的仁兄神色疑虑的道:"是的,东方世家贩运丝绸的商队每次都要从野山镇经过,可是我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们这一次出动的人手也太多了。"
张副帮主正色的道:"这并不奇怪,半月前西北十二连环镖局的镖队在黑风谷被咱们的帮洗劫,这一回,东方世家当然要加强防范,增派人手,以免重蹈西北十二连环镖局的覆辙。"
这时,王伦定下神来,摇了摇头,严肃的道:"不,不对,东方世家每年都在夏季和冬季贩运货物到西北,而现在是春季,护卫队的人数又比以前翻了不只两倍,并且全部是些生面孔,这未免也太反常了?"
张副帮主稳沉的道:"东方世家虽然是富可敌国的商界巨鳄,旗下养着数目庞大的护卫队,可它毕竟是做买的商贾,与咱血魔帮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没有理由要对咱们起战端。"
刘护法愤慨的道:"张副帮主大概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这些人根本就是在冒充东方世家的商队来掩人耳目,我看进攻咱们神龙堂的就是这帮冒牌货。"
这么一说,那个张副帮主也犯起疑惑来,他愣了愣神,表示苟同的道:"刘护法说得是很有道理。"接着,他谦恭的望着王伦,奉承的道:"王帮主行走江湖多年,见识比属下们广博得多,依您之见这些人会是何方妖孽?"
"本座也一时想不明白,从当前的形势来看,整个西北地区唯一能与咱们抗衡的华山派已告土崩瓦解,当然我们只有一半的功劳。"稍顿,王伦继续往下道:"现在就是把整个西北掀得土翻三尺也找不出一股敢明目张胆的与本帮叫板的势力来。"
张副帮主怔忡了一下,若有所悟的道:"据探子回报说昨天摧毁咱们神云堂的那个自称快剑白霜鹰的小子也正好在'喜迎门'客栈入住,属下大胆的推断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就是他的手下,并不是那些东方世家的人马。"
王伦怔了怔,摇头道:"不对,姓白的小子是个单匹马的愣头青,到那里去搬这成百上千的帮手?"
张副帮主脸上露了露怨愤的神色,似乎很不苟同王伦的看法,他坦率的道:"请恕属下冒昧,帮主你错了,明里暗中帮助那小子的高手确实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