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九点左右的光景,太阳在东边的天空上发着清凉的光,阳光拂过薄薄的云,轻轻覆盖在大地上。
阳光照的透白云,照不透厚厚的混凝土。娱乐城的一楼是没有窗户的,在一声闷响后,大厅再次陷入了黑暗。
封尘嘴角微微翘起一个邪异的弧度,瞳孔违背常理的一直缩着,将黑暗中的一切清晰的反映在了视网膜上。
认得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如果没有封尘那种变态眼睛,即使要强制适应,也需要至少五到十秒钟,封尘要抓住的,就是这段时间。
想起刚才那枚射的极准的子弹,封尘迅速顺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在大约五十米外看到了一个镜片反射的微光——瞄准镜。
封尘双腿微曲,心中开始默数时间,隐在裤子下的腿部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出现一条条细线,右腿猛地一蹬地,顿时如风般越过这几十米距离,一头撞在了狙击手身上,狙击手受到重创,胸间咔咔连声,眼珠在体内变大的压强作用下挤裂了眼眶,凸出了大半,七孔流血向后飞去,知道撞翻了一大片人才停住。
封尘借那一撞抵消了强大的惯性,撞飞狙击手后顺手带过了狙击枪,一直缩着的瞳孔迅速找到了另外几个枪手,这时封尘心中默数的时间已经走过了四秒。
砰砰砰砰砰!
五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与此同时封尘心中的秒表也走完了第五下,五个在角落中的枪手在眼睛刚刚有些适应黑暗的同时停止了思想。
封尘蹲在原地,左手握着狙击枪,右手握着刀,略微有些气喘,感受着自己微麻的左手,封尘露出苦笑——这他妈什么破枪啊,后坐力这么大,凭自己左手的力量连开五抢都麻掉了,难怪原来那个狙击手隔那么久才打自己一次。
好像听到了一点轻微的声响,封尘缩着的瞳孔向五十米外自己五秒钟前站立的地方望去,发现那里并没有人,疑惑的眨了眨眼,转头望向了视觉正在慢慢恢复的打手们。
五十米外,封尘五秒钟前站立的地方确实没有人,不过地面上却有一个浅浅的脚印,在不经意间闪过几道电弧,就会有一些裂缝以脚印为中心静静呈放射状蔓延开来,只是会偶尔响起一两声轻微的地面砖裂开的声音。
“老板快来救我”耗子听着楼下传来的惨叫声,拿着电话的手都不停的抖着,“是封尘!他回来了!现在在我的娱乐城这里!”
“封尘?来了又怎样。”
耗子脸色煞白的倚在一间办公室门后,脑海中不停的回放着数年前的景象: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手中提着一把长刀站在国城北门,独自一人对着整个国城的,刀尖滴着殷红的鲜血。
“今天起,我便在国城立下这规矩:禁毒!哪个要是犯了,我就灭了他全帮全派,一个不留!”
“老板,封尘当年给国城留下的伤痕,是你所想象不到的,”耗子颤颤的说,“两年前的那天,国城北河可都是红的”
“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啊,那个定下禁毒规矩的人吗?”电话里的声音透着沙哑神秘,“即使消失了两年,要进来贩毒也处处碰壁啊,就是因为他吗?有意思的人多等一会吧,我会找人过去。”
“老板快点啊!一定”耗子听着手机的忙音,哆哆嗦嗦的将手机收了起来,额头淌着冷汗坐到了地上。轻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耗子却突然发现似乎安静的有些诡异——刚才一直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和喊杀声那里去了?
耗子打了一个机灵,感到一股冷气从背后传了上来,直通天灵盖。
自己打电话的时间,应该不过十分钟,十分钟啊!下面的百多个兄弟难道都不对,还有六把枪呢,不可能那么快!
耗子想着下面的枪,心中不断的对自己强调下面还有一百多人,以此安抚自己不安的心。但是又不能自己的想起国城北门那个拿刀的少年,想起自己当年坚持贩毒的两位大哥一个被点天灯,一个被放风筝时的凄惨,靠在门上的身躯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噔噔。”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耗子浑身一震,想起平时秘书小张就是这样敲门的,不禁面色狂喜,腾地站了起来,大笑一声便拉开房门,映入眼帘的确实一张他终身难忘的白皙的脸。
笑容定格在耗子脸上,耗子下巴微微抖动着,脸部肌肉如同抽搐一般。
“尘尘尘哥”
封尘面色不变的看着耗子如同浑身抽筋一般看着自己,突然扬起一脚踢在了耗子的肚皮上,耗子一声惨叫,二百斤左右的身子向后飞去,轰的一声砸断了后面二指厚的办公桌,痛苦的蜷着身子缩在断桌残椅下。
“你怎么可能!下面有一百多人!还有六把枪!”耗子带着哭腔喊道,“你不是人”
封尘满脸默然的走过去,一脚踩在了耗子身上,几声咔咔声响起,耗子的咒骂应声而断,“一百人吗,我灭掉你两个大哥那次,杀了多少人你难道不记得了?把那六个枪手杀掉,剩下再多人又能对我有什么威胁?”
耗子微微一颤,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仍然大声喊道:“可是这栋楼有十二层,每层都有十多个办公室!你怎么能这么快找到我!而且你还知道小张的敲门方式,削弱了我的警惕,让我轻易的给你开了门!”说到这里,耗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痛苦的嚎叫了一声,声音充满了怨念,“我明白了!小张是你埋伏在我身边的一个棋子!一定是这样!啊!亏我一直当他是心腹手下!亏我”
封尘目瞪口呆的看着耗子自以为聪明的推理着,越听越无奈,终于忍不住在耗子胸口又踹了一脚,打断了他一根肋骨,也打断了他的意淫式推理,很善良的为他解了解疑惑:“我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你在楼上看到我了吧,知不知道光路是可逆的?你在十二楼,我就是这么知道的,至于你在哪个房间,本来我打算一间一间的查看,不过”封尘轻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尖,“上了十二楼之后,我先向四周扫了一眼,却发现只有这一扇门,在不停的颤”
耗子一愣,终于想起自己靠在门上因为害怕而不停的抖动,明白是自己害了自己,不禁一脸苦涩。
“还有你说的那个小张,我不认识他,关于我的敲门方式,我想问一下,”封尘一脸疑惑的看向耗子,“如果不是这样做,那应该怎么敲?”
耗子紧张的望着封尘,弱弱道:“不是直接推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