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绛都到河津的路程并不算长。
而且晋国这边的道路大多在汾水谷地,地势平坦,更何况这里一直以来都是秦晋两国的交通要道,晋军行动起来的速度远比秦国从山中行进要快的多了。
公元前625年春3月,晋公姬欢亲自带五万兵马回击秦国。经过一天一夜的紧急行军,半夜时分晋国大军来到了河津渡口。
“君上渡不渡河?”望着滔滔的大河之水,右军主将先蔑问道。
渡不渡河呢?
晋公姬欢迟疑了,要知道白天要想渡过大河都要提心吊胆,更何况是晚上。
此时,月朗星稀,春寒料峭。夜晚的大河在这个春天里愤怒的流过秦晋两国的边境,不时发出阴森恐怖的怒吼声。莫要说是渡河,就是望着这滔滔的河水,每个人都觉着心惊肉跳。
在这种情况下深夜渡河,不是找死还能是什么呢?
晋公姬欢迟疑了,虽然他知道此时的秦晋两国都是在抢时间,谁先突破了大河天堑,来到对方的面前,谁就占有了先机,但是也不能因为枪战先机就置将士们的生命与不顾啊!
就在晋公姬欢迟疑之际,远处已经传来了了将士们准备渡河的声音,夹杂着一阵一阵的吆喝声,“吆喝,吆喝吆喝,吆喝”
这是在做什么呢?
晋公姬欢指着不远处的晋军将士向身边的侍卫问道。
侍卫跑过去查看后回答道:“君上,中军将先且居命令中军搬运木筏,准备渡河了。”
中军已经准备渡河?
看来先且居已经等不及了,要独自带领军队渡河抢占先机了。
“君上,中军已经开始渡河,要不我军也准备渡河吧?”先蔑见先且居开始命令大军渡河,于是便急切的说道。
“好,命令大军渡河。切记一定要告诉将士们在渡河的时候注意安全,切不可伤到将士们。”晋公姬欢交代道。
“诺”
诚如百里奚分析的那样,秦国两次趁着晋国重要人物新丧之际出兵人家,早就激起了晋国举国上下的愤怒,晋国从上到下争着抢着要跟秦国决战。
经过大半夜的紧张渡河,第二天天亮时分,五万晋军除了少许人员溺亡之外都顺利渡过了大河天堑,来到了秦国境地。
仗还没打,晋国已经抢占了先机。
秦地玉华山。
孟明视带领的秦军离开镐京向北挺近,也经过了一天的行军来到了距离彭衙不到百里的玉华山地区。毕竟是在山中行军,行军的速度根本就没法和平原上相比,一天下去军队才向前行进了不到百里。
刚刚走出玉华山口,只见一匹战马疾驰而来。
“这是何人?为何如此慌张?”山道上,孟明视远远的看见有人向这边疾驰过来,指着来人连忙问身边的侍卫。
“来人好像穿着我秦军的衣服,应该是自己人。”侍卫定睛看了看答道。
穿我军的服装?
孟明视心中立即警惕起来,从来人的样子看,他似乎是非常着急的样子。我大军准备进攻晋国,东边的秦军紧张什么呢?
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孟明视心中嘀咕道。
很快来人就疾驰到了孟明视的车驾前,果不其然,来人确实是东边过来的探马。
见到孟明视,探马赶紧翻身下马,“禀报将军,我、我、我,我秦国东部发现大量晋**队,至少有五六万之多。”
啊?
秦国境内竟然发现了晋**队,竟然有五六万之多。听到这样的消息,孟明视当下就惊呆了,待在原地,头脑里一片空白。
不知不觉,晋**队都已经来到了秦国境内,自己的大军还在这玉华山中徘徊,这、这、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见孟明视迟疑不走,后面的西乞术、白乙丙赶了上来,“将军,出什么事情了?”
孟明视木讷的望着二人没有回答,探马便把秦国东边遇到晋军的事情向二位将军报了禀报。
西乞术、白乙丙听罢同样是吃惊不已,这是怎么回事?这又说明了什么呢?不正说明人家晋国已经知道了秦军的行军路线,而且已经做出了快速反应。
晋国大军都已经出现在了秦国境内,而秦国的大军还在这玉华山中缓慢行军,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将军,这只能说明晋国已经得知了我秦国大军的行军方向,现在我军需要加快行军,否则,晋军将很有可能拿下我秦国东部的少梁、彭衙等城池。”白乙丙稍作分析之后,对孟明视说道。
“嗯,你说的对,很对,由此可见晋国确实已经得知了我秦国的行动计划,我们需要赶紧向东进军,否则东边的城池即将不保。”孟明视木讷的说道。
仗还没打就让晋国抢占了先机,这仗还能打下去吗?
“将军有令,大军火速进军,向彭衙进发”白乙丙立即向大军下达了快速进军的命令。
接到命令的秦军这才紧张起来,火速向东边跑去。经过大半天的紧张行军,午后秦军终于赶到秦国的东北重镇彭衙。
在这里孟明视带领的秦军终于发现了由晋公姬欢带领的晋国大军。
秦城彭衙。
秦晋双方大军在彭衙城南一处较为平缓的地带相遇了。
现在该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了。
春秋时期打仗之前都要把对方数说一番,也算是心里战术的一种,至于这种说法能不能起到作用,但是大家都习惯战前有这么一个程序,否则,总觉着欠缺了点什么。
双方大军列好阵势之后,秦军主将孟明视策马向前来到距离晋国大军不到百步的地方,挥戈指着对面的晋军道:“晋国的将士们你们听着,自你们晋国文公以来,我秦国对你们多有帮助,帮助你们的先国君回国,帮助你们战胜楚国,还把勤王称霸的机会让给你们晋国。可是你们晋国又是如何报答秦国的呢?”
孟明视越说越气愤,狠狠的把长戈插在地上,对晋国将士数说道,“你们新任的国君姬欢不但不感谢我秦国对你们的帮助,反而兴兵来讨伐我秦国,这是一个仁义的国家所能做出来的事情吗?禽兽尚且知道感恩,可是你们晋国到底有做了些什么事情呢?”
听着孟明视的数说,晋公姬欢的脸色越来越差,“一派胡言,绝对的一派胡言。明明是他秦国无礼,反而说的好像是我晋国错了一样。寡人一定要跟他说个明白。”
说罢,晋公姬欢命令车夫驾车向前,准备跟孟明视理论。这时,先且居拦住了国君,“君上,对方只是一个主将,你一个国君跟他论说,莫要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让末将来跟他说道说道。”说罢,先且居驾车向前而去,来到了距离孟明视不到三十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