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到极点的黑气，依旧呈涡流状，疯狂的涌入进那瘫倒在地的破碎身形。
剑无双和小帝君对视一眼，然后提剑缓步上前。
那被从中斩成两截的破碎身形，在不停的蠕动着，似乎在缓慢的愈合修补中。
“剑兄，决不能再让他恢复过来！”小帝君冷声说道，然后抽出腰间软剑，一剑将一半躯体钉死在地面后，才阻止了他的恢复。
陈青也上前，有些震惊的道，“这个家伙是个什么东西，该不会是在久远战场上陨落的衍仙吧？”
剑无双摇了摇头，轻声道，“绝不会是衍仙，即便是仙源破碎，但执念留存的衍仙，都会有衍力波动，眼下这个却连一丝衍力波动都没有。”
“那倒真是怪哉。”陈青挠了挠头。
旋即，剑无双又凝目看向那破碎身形。
由于带着彻黑且沉重的面甲，并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两道乌光从眼眶中射出，带有某种震慑心魄的力量。
莫名的，剑无双下意识的伸出手掌，想要摘下他的面甲。
“剑兄！”小帝君突然牵住他的手臂，“要小心。”
他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蹲下身形，伸出手掌触碰到了那死去生灵的面甲。
入手彻骨冰寒，随着一道轴承交错声响起，那复杂而又精密的面甲便从鼻翼处绽开，而后露出了一张面容。
准确的来说，是一张保存完好，且坚毅的面容。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躯体都即将化作枯骨的死灵，居然还保存着这样一张面容。
随着复杂精密面甲的绽开，那张坚毅英武的面容轻微转动，最终和面前的剑无双对视。
这一眼，仿佛穿过望古星河，在时光长河中回溯。
这一眼，让剑无双震惊。
许久，剑无双轻声说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不在属于过去。”
那坚毅英武的面容有了些动容，他张了张嘴，似乎非常努力的想要开口说道，“为什么，在你，你的身上，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随着这一声落下，他被斩成两段的身形在快速的消散着，化作一蓬蓬飞灰消失不见。
包裹那张坚毅而英武的面容，在即将消散时，让剑无双的身形不着痕迹的微微一颤。
因为，在死灵身形最终消失时，他嚅动嘴唇无声的说出了一句话。
“你不是来自大衍。”
……
然后他的身形连带着汹涌的黑气一同化作了飞灰。
汹涌澎湃的黑气消散，这整个未知的深渊世界也开始迅速的崩塌，头顶石质的穹顶开始生出细密裂痕。
“快走，这里快要崩塌了。”小帝君沉声提醒，原本没有出口的深渊，也在不远处裂开了一道缝隙，是出口。
如今毁灭了下三天第一天域的黑暗源头已被消除，自然不必再待在这里。
小帝君等众全都准备离开。
剑无双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最后看向那死去生灵消失的地方，突然看到在面甲下方静卧着一颗浑黑珠子。
他心中有所意动，直接伸手遥遥一握，那颗黑珠连带着那面甲都落入了手中。
“剑兄弟快走，这里支撑不了多久了。”陈青的声音远远传来。
“来了。”剑无双一股脑将黑珠和面甲塞进了钵阳瓶中后，纵身飞掠向前。
由于黑气彻底消失，自然可以再次运转衍力。
有着衍力相助，四位衍仙轻易便飞升出深渊。
当重新站在深渊之上时，小帝君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浸染了一整个天域的黑气源头拔除，一切危机解除。
在接下来的时间，第一天域的黑山，必定会继续开采。
看着朦胧雾霭天穹下的黑山群落，剑无双隐隐感觉还有很多谜团没有发现，没有解决。
原本相当棘手的事情就这样轻松解决，在离开下三天回去之后，小帝君当即拍板，命十余位衍仙带着二十车的珍宝开进了小孤天中，全都赠予了剑无双。
剑无双也没有拒绝，直接让陈青，崔景接管，好东西留在殿中，剩余的珍宝全都拉去万古无双拍卖行。
从下三天回到小孤天后，剑无双直接一跃跳上了檐顶，开始思索那黑暗源头话中的意思。
而不多时，一直沉寂的三帝君的身形，第一次主动出现，全都面色颇为凝重的看着剑无双。
“小友，这可不兴开玩笑啊。”高瘦老头模样的羊钧率先开口，满脸的凝重和警惕。
道恭和苏河也全都一脸凝重的点头附和。
“呃，三位前辈，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剑无双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问道。
羊钧也不多言，随即伸手一招，一道被浓郁衍力包裹的浑黑物品，从钵阳瓶中飞了出来。
“就是此物，小友你从何处所得？”羊钧认真道。
看着那颗依旧散发出诡异气息的黑珠，剑无双也没有隐瞒，随即将之前在下三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末了，他道，“这黑珠和那个面甲，都是从那深渊之下寻获的，难道这个东西对你们会有一些影响吗？”
羊钧点了点头，“不仅仅是有影响，更要紧的是，我们发现这种东西能够蚕食神识，以及衍力，连我们都不例外。”
短短的一句话，蕴含了太多的信息，不禁让剑无双也有所震惊。
那个在深渊之下，看似不堪一击的黑暗源头，所产出的黑珠，居然连帝君的神识和衍力都能够蚕食！
帝君，目前剑无双已知的最高掌控者，虽然没有跨出大衍仙那一步，但哪怕对于九转大衍仙都是轻易碾压的存在，是一方天庭的缔造者。
哪怕是真武阳帝君座下的虞伯，都能够一指灭杀九转大衍仙的谛清，更遑论帝君这种根本无法想象的存在。
纵使羊钧，道恭，苏河三位帝身被毁，但依旧帝君气运加身，是真正的帝君。
眼下黑珠却能够对帝君造成切实的伤害，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这个东西，对我们的影响极大。”一直沉默的道恭也在这时开口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