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被炽烤的小小空间,现在,是这样燥热难耐。八?一中文??网w≤w≈w=.≤8≈1zw.
躺在狭小的床上,周身是一团团火,连呼出的气流都是滚烫的。
被汗水浸透的睡衣粘粘地贴在身上,如虫蚁在蠕动。
从衣架上抽过内衣短裤,一件粉粉睡裙,子晗一头钻进了卫浴间。
把头用浴帽包好,打开花洒,滋滋的水流,轻轻拂过她的身体。
极少认真研究自己的身材,应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身上的皮肤是光滑莹白的。
子晗倒真的希望自己是个男人,但见身边的男同胞,越娇俏,哪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脑中先是掠过纪影俊朗的脸庞,健硕的身材,接着便是林樾那张欠扁的如雕似刻的脸。
脑海里反复地上映着重复着,子晗默默闭上眼睛,让思维停顿。
女性的荷尔蒙,让她有了女性的特征,也有了女性纤弱的神经。也只有这样躁热难耐的夜,才会这样。
快洗好,捞过一身粉色蕾丝花边内衣穿在身上。
又迅穿好粉色及膝睡裙。
打开风扇,深深吸了口气。
屋子里,静静的,大家都睡着了。
子晗趿着粉色拖鞋,拎着凉席,拿好钥匙,一把折扇,悄悄开门下楼。
小区楼下不远处,有块开阔地。子晗便把凉席铺开,坐在上面。
她没有望月的习惯,但今晚的月亮的确很圆。
外面的空气的确比屋里清新多了,树梢有轻微的颤动。
月光轻柔地洒下银色的光芒。
蚊子似乎闻到子晗身上的兰花香,纷纷向她扑去。
拿着折扇一阵乱舞后,子晗这才现不远处有个人影在晃动。
她心中一紧,很快便镇定下来,这幢房尽管老旧,安全问题还是没得说的。
那火光忽明忽暗。
一缕檀香钻进鼻孔,袅袅的烟雾轻轻飘来。
子晗好奇地屏息观看。这个夜晚,还有谁会如她一样?
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子晗倒是觉着心安。
一会儿,低旋的笛音传来。
那笛音带着明显的伤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绪。
子晗知道那是班德瑞的《童年》。
月光底下,人人都会变得忧伤黯然。
子晗这才想起那个没有月的晚上,她坐在林樾家的实木地板上搭积木,一会儿,停电了,她哇哇地哭泣。林樾抱住她,吹着笛。
那声音并不好听,但她再也不害怕了。
她还记得,他把萤火虫装进一只广口瓶里,然后关掉日光灯,她看到了亮闪闪的光亮。他说,有了它,晚上就不怕黑了。
只是,第二天,她便把瓶子连同萤火虫放在火上烧,结果,林樾被李玫一阵暴打。
她想起好多小时候的事,那个时候,她总喜欢破坏他的东西,抢他的东西,不给就打他,他从来不还手。
“将来我要做好大好大的飞船,带你到天上看月亮。”这也是他说的。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忽然忘了他?只是,那些对于他,苦大仇深的岁月,有啥好回味的呢?
她这才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如水般的月光投下一个朦胧的美丽侧影。
就这么一声不响,隔着无法看清彼此的距离。
纪影也是爱看月的,他喜欢在月光下打篮球。腾空把球投进篮网的时候,他会开心地吹着口哨。
夜风轻拂,淡淡的花香弥漫。谁家的米兰吐着芬芳?
子晗打了个哈欠,抱住双腿,轻轻合上眼睛。
许久,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来人走到她的身旁。轻皱着眉头,缓缓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丫头!你又嬴了!”他站起身,回到原地,把那盘檀香,移了过来。
林樾就坐在子晗的凉席上,与她隔着一米的距离。
满眼深沉地看着她,一头如瀑的长垂在肩头,曼妙的身材包裹在粉粉的裙子里,全身镀着银色的光亮,竟是那般美丽那般迷人!
那一刻,他竟一点都不记恨她了!
拿着手里的短笛,他轻快地吹着。
这丫头许是太倦了,这会儿又是轻微的打鼾。
林樾抚着下巴,抬眼看着东倒西歪的子晗。思忖着是否借个靠枕给她。心里还是觉得相当委屈。胳膊还痛着呢!
把短笛放进裤袋,坐在她的旁边,踌躇着,终于把她捞进怀里。
夜风轻轻地吹拂,夏虫低低地吟唱。
如水的目光宠溺地望着她,月光下的脸庞是娇媚的,微蹙的眉头是那般顽皮可爱。密密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小小的薄薄的唇瓣,雪白的颈项,精致的锁骨。
就这样把她拥在怀里,用他的体温温暖着她。
这会儿,倦意袭来,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细细长长的哈喇子顺着子晗的嘴角流了出来。如温热的雨丝轻轻落到他的臂上,他微微扯动嘴角,从长裤兜里摸了包纸巾轻轻擦拭。
就这样小心保持这样的姿势,他轻轻闭上眼晴。
“咚!”一声沉闷的声响,他感觉胳膊钻心的痛。
迎着他的,是子晗阴沉的脸。
林樾愣愣地看着她。刚才睡着了,竟啥都不记起了!
拳头雨点般没头没脸地砸了过来。
“我睡得好好的,为什么你要抱着我,还……”子晗说话结结巴巴。
“还什么?”林樾眼神深邃,目光带着几分温柔。
子晗低下头,用手努力去擦嘴唇。那样子就如娇羞可爱的小女生。
林樾看着她,那一刻,他真的想吻她,抱她。
只那么一秒,子晗四爪上前,又踢又抓,嘴巴在他的臂上又是一阵乱咬。
“叶子晗,你闹够了没有!若不是我,你早喂了蚊子!”林樾气呼呼站起来。他想说怕她受凉,反正在她眼里自己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真后悔,自己应好好亲她两下的,那样,才心安啊!
“喂蚊子也不用你管!林樾,我讨厌你,请你以后离我远远的!”子晗愤愤地说着,扔下还披在她身上的外衣,拿着属于她的东西头也不回,气呼呼走了。
林樾低头拾起外衣,搭在肩头,那一刻,他真的说不出是快乐还是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