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是喝过,而且还说过非此茶不饮呢!”
娘亲轻描淡写地说着,心里由当初的失怨变成了疑惑。若是说他把她忘了,怎么连自己的生活习性也会忘?好像凡是有关她的一切,他都忘了!是以,她决定再试试:
“皇上,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后院的亭子坐坐。臣妾虽不才,可是,愿弹奏一曲,不知皇上可否赏脸?”
皇上本是失神,像是在想什么,听了这话当下来了精神:
“好啊!七七,我们走!”
说完拉起我的手,便和娘亲往后院走去。此刻的我竟有一种恍惚的幸福感觉!我和娘亲还有他,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我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娘亲,很虚荣的幸福着向后院的八角亭走去。晚月早就备好了琴。
我们很随意地坐开,娘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甜甜一笑,迷倒众生,当然也包括那个叫皇上的男人,因为他的眼睛已经定格在她身上,不再移开。在阳光和湖水的映衫下,娘亲更显清灵和美丽,也难怪那人看呆!
玉手轻扬,好听的琴声,便从娘的手中流淌出来,一时如春涧流水,一时如鱼跃清涧,一时如蝶恋花间,一时如晓风拂月,只听得人心神清朗,又情意绵绵,这首曲子,我从未听娘弹过,没有一丝的忧愁,有的是淡淡的欢欣和轻软的情愫!不此他,连我,还有晓月和绿儿都听呆了!
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面!我的心里突然很怕这画面消失掉,于是,拿起纸笔,看着娘亲和他,细细地描绘起来!我要留住这美丽的一刻!我,一定能!
他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她,而她则是边弹琴,边偷眼看他,此时,她们忘了我和晚月和绿儿的存在,她的眼中只有他,而他的眼里也只有她!晚月和绿儿知趣地退得远远的,而我也是在一旁屏神凝息,边听琴边作画,待到画好了,便悄悄地放下笔,用镇纸压住画,也悄悄地开溜,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曲终了,琴声也停了下来,可是,那个人还是痴痴地沉浸在乐声里,而且,他的眼角居然还有一滴清泪,见他如此,娘亲一阵心疼,轻唤了声:
“皇上!”
他这才缓缓睁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有许多话要说,可是,最后,却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皇上,这琴音可熟悉?”
娘亲盯着他的眼睛问。他忽然觉得头一阵钻痛,每当他要想到什么的时候,头痛就会发作,然后,他就自然地停下思想。而当他停下不想的时候,头便也不痛了。
“我,唉,只是觉得熟悉,可还是记不得这曲名是什么。”
他的眉间一片怅然。娘亲眼中的光彩刹那失落:
“原来,你真的不记得了,那么刻骨铭心的记忆你也想不起来了!原来,你还是把我忘了,忘得彻彻底底,忘得一干二净!”
娘亲说完便滴下泪来。他失了一下神,然后走到娘的身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爱妃,虽然我忘了什么,可是,你,给我的感受是别的妃子都给不了的!我甚至有种感觉,你就是我生命中失落的那一部份!只是,我不知道,我怎么会错过你那么久?怎么会?”
娘的眼刹那间便迷朦起来:
“皇上,我,也等了你那么久,那么久,十年那么久!还,一直以为,再也不能与你相见,还一直以为,从些抱恨九泉……”
他的声音有些硬:
“可我,真的是把你忘记!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把你忘记,明明,只有在你这里,我才是最舒服的!我才是属于我自己!可恨!”
他另一只手狠狠地砸向石桌,当下石桌便裂了一道深深的缝隙!而他心中的疑虑也是越来越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这么对他口味的好女子,他竟会冷落她,遗忘她?
“皇上。别生气!今天能见到你,我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娘亲想从他的怀里站起来,可是,却被他搂得更紧:
“别离开我!”
他抬起头,吻上了她的唇……
“嗯……好了!”
娘亲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容易才推开他,脸上全是红晕:
“丫头们还在看着呢!”
她再一环首,才发现亭子里除了她和他,根本就连个人毛也没有!皇上像是爱极了她这样的神情,把她抱放到自己的双腿上:
“爱妃,你怎么这么瘦?”
他的眉头微皱,心疼地拂着她的脸。她心里一痛,若是他知道她是再也活不过二年,他会难过吗?可是,自己这病身子不也是拜他所赐吗?她本就是个心重的人,这十年的折磨已经慢慢地磨灭了她活着的意志!要不是有七七,她早就支持不下去了!也是因为放不下七七,她才苦苦撑熬着。
“我没事。只是怎么也吃不胖!”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病体。她只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他。见四下无人,他的唇又欺上了她,更是由浅吻变成了深吻,直吻到她天昏地暗,轻喘连连。好容易他才放开她,不过,眼神里却是有着一股火在跃腾:
“爱妃,我想要你!”
说完,他便一个起身抱起她,飞快地向内室走去。
关门,松帘,垂帐,然后,就是衣裙片片落到床下,帐内,春色正浓……
我坐在秋千上,绿儿和晓月轮着推我:
“绿儿,晓月,你们说,那个人会不会对娘亲好?”
晓月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然,主子那么好,人又长得好,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还会弄一手好菜,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不喜欢她这种女人的!”
我点下头,表示赞同。娘亲要不是身子不好,那可更是倾国倾城!
“既然那么好,又为什么会把娘亲忘了?”
我飘来荡去,嘴上可没闲着。
“这个,奴婢也说不好,也许还有比主子更好的女人,更年轻的女人!再说了,这皇宫的女人也太多了,皇上哪里忙得过来!”
晓月猜测道。可是绿儿却不同意:
“这宫里的女人虽然没全见着,可是不都是那个样子,比起我们主子来,那是差远了!皇上也不像是那么没水准的人,放着牡丹不要,去摘青草!就算是美女再多,最多也就是疏远一点,不至于冷落到十年都不见!一定有什么古怪!”
“有人不让皇上和娘亲好吗?”
我无意说道。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见着皇上对主子那么好,心生怨恨,做了什么手脚,才让皇上不对主子好的!”
绿儿倒是猜得有几分道理。我咯咯一笑:
“绿儿,你这脑子还挺好使的!不过,希望这次我们创造的机会能让娘亲和皇上再次和好,那样娘就开心了!”
“是啊,是啊!”
晚月附和道。“咕咕咕”我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绿儿,我饿了!”
“可是,主子不知道和皇上怎么样了?按理,你应该和她们一起用餐的。”
晚月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先弄点点心给我填填肚子吧!饿死我了!”
说完我便下了秋千,晓月和绿儿跟着我回到了大堂。
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菜香,肚子禁不住这诱惑,更加叫闹起来:
“好香啊!好饿啊!”
我快步走进去,却发现皇上和娘亲正坐着好好的,等着我们呢!
“七七,快来吃饭吧!”
皇上冲我招招手,我便坐到了他的身边。
“来,尝尝你母妃的手艺!”
我当下一怔,想也不想便道:
“我娘亲只是个贵人,还不是妃子呢!怎么能叫母妃?”
说完便看到娘亲正瞪着我呢。怕娘骂我,我连忙夹了一块果味排骨放到皇上的盘子里:
“父皇,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皇上歉意地看了娘亲一眼,然后郑重地宣布:
“从今天起,你娘亲就不再是贵人了,而是梦妃!七七,这下你就安心地喊母妃吧!”
他说完便一口把排骨送进嘴里,边吃边说:
“哎呀,真是好吃!”
倒是娘亲被他弄得不知说什么好。
“爱妃,还不谢恩?”
娘亲犹豫了一下,然后跪了下来:
“皇上,请收回成命!臣妾何德何能荣升妃位?请皇上不要折煞臣妾!”
他倒是不理,自顾自地吃着,然后一手拉起娘亲:
“梦妃是嫌这妃位太低级了?那朕就封你梦皇妃,怎样?”
这话一出吓得娘亲更是花容失色,只好点头:
“好吧。那我就接受梦妃这个名号吧。”
我心里高兴得紧,这说明这个人还是喜欢娘亲的,于是,便甜甜地喊了声:
“母妃!”
晚月和绿儿自是为娘亲高兴不已。可娘亲却像是有些心神不定似的。就在这时候,一个手捧金盘的太监走了进来,跪了下来:
“叩见皇上。梦贵人,七七公主!”
“平身。”
“谢皇上!”
“这是今天可以侍寝的妃嫔的牌子,请皇上翻牌!”